第六十一章 賜青衣(4000二合一,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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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儆效尤。

這四個字很是耐人尋味。

現如今的整個大秦,誰不知道天武侯是秦王跟前的大紅人?

簡在帝心這四個字,便是為他量身準備的。

大臣們自然也正是因為知道了這一點,這才在今日的朝會上,選擇對天武侯來發難,藉此向秦王傳達自己的態度。

可沒想到,朝會才剛剛開始,秦王就和天武侯兩人一唱一和,給大儒常慎遠定下了凌遲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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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任還沒幾年的御史大夫心頭一顫,他臉色忽的一變,哆嗦著嘴唇,以額觸地,趴伏在地上,聲淚俱下道:

“陛下,凌遲乃是酷刑,如今太平盛世,此舉有傷天和吶。”

天武侯頓時冷哼了一聲,高品武夫的威壓氣勢悄無聲息的散發了出來。

甘霖殿內的文武官員在這一瞬間,全都感覺身子一沉,好似陷入了泥沼之中。

他大踏步的朝御史大夫走近了些,冷笑一聲,反問道:

“太平盛世?御史大夫,本侯倒是想要聽你具體說說,如今到底是怎麼個太平盛世?”

御史大夫只是一尋常儒生而已,雖然曾經在清風書院當中研讀過聖人典籍,但是礙於天賦所限,最終也止步於了四品之境。

此時被天武侯氣勢所懾,情不自禁後退了幾步,盡顯狼狽。

他喉嚨滾動了幾下,隨後低聲開口說道:

“我大秦上有陛下勵精圖治,下有百姓勤勤懇懇,安居樂業,北齊南唐歲歲年年都要向我大秦進貢,四海之內莫不臣服於陛下龍威,如何不是太平盛世?”

話到一半,御史大夫的聲音逐漸洪亮了起來,越說越覺得自己底氣十足。

甚至牽動了體內沉寂已久的浩然正氣,適才的一張老臉,此時也是血氣上湧,漲的通紅。

“北齊敢在我大秦都城公然安插奸細,這就是你所說的臣服?

秦齊兩國邊境一直摩擦不斷,我大秦軍士年年都有死傷,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太平盛世?”

御史大夫話音剛落,天武侯便忽然往前逼近了一步,厲聲喝問。

短短的兩句話,就徹底將他剛才引動的浩然正氣擊潰成了粉碎,御史大夫氣急攻心,猛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你...你...你莫要巧舌如簧,顛倒黑白,慎遠大儒是非奸細,還有待定論。”

御史大夫虛弱的開口辯駁道,但他臉上的神色已經是慌亂不堪。

天武侯並未趁勢逼人,反而平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他,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一般。

“御史大夫如此為叛國逆賊幫腔說話,難不成......你也是北齊派來的奸細?”

天武侯淡淡的開口,然而甘霖殿內的諸位文官大臣們,卻是臉色齊齊變了三分,各自暗道不妙!

聞言,御史大夫伸著手,顫顫巍巍的指著天武侯,嘴角鬍鬚尚且沾有剛才噴出的鮮血。

“天武侯,你莫要血口噴人!”

隨後,他轉頭面向上面端坐的秦王,再次跪倒在地,撕心力竭的高呼道:

“陛下,臣對大秦,忠心耿耿吶!

臣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大秦的萬世江山考慮,此心日月昭昭,天地可鑑!”

聽聞此言,身著黑色龍袍的秦王,依舊是面無表情,默不作聲。

他的帝王心術已經練就的爐火純青,朝堂之上的眾人沒人能看得出他此時到底在想些什麼。

見狀,御史大夫不知為何,沒來由的有些心慌。

甘霖殿上的朝臣們,全都眼觀鼻,鼻觀心,自顧自的看著腳尖,無一人開口幫他說話。

就好似昨夜從來就沒有跟御史大夫密談過一般。

就連跟在他身後一同站出來攻訐天武侯的其他臣子,此時也是低著頭,不發一語,心中後悔萬分,恨不得從來就沒有站出來過。

至於戶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這兩個混跡在官場之上數十年的老油條,雖然最是反對黑水閣的設立,但這會顯然也不會當出頭鳥。

良久之後。

秦王才終於有所反應,他站起身,雙手倒背在身後,往前面的臺階走了幾步,緩緩開口。

“既然御史大夫都這麼說了,朕若是不能滿足他這一腔的忠心,免不了要被扣上一頂不近人情的帽子。

來人,抬上來。”

秦王平靜至極的一句話,頓時讓御史大夫如墜冰窖,同樣也在甘霖殿內掀起了驚濤駭浪。

所有人都知道,秦王要抬上來的到底是何物。

只見他說罷之後,頓時便有幾名帶刀侍衛從殿外而入,走到甘霖殿一側,將那塊擺在這殿中已有十年之久的山石,搬到了御史大夫的面前。

山石之上,依稀可見上一任御史大夫留下的暗紅血跡。

此時的朝堂之上,文官們站而不語,心底卻是悚然一驚,另一側以天武侯為首的武將們,俱是冷眼旁觀,面露冷笑。

而山石面前的御史大夫,他預想過很多種情況,然而獨獨沒有想到,秦王居然直接把這件東西給搬了過來。

內種深意已經很是明了了,這是要讓他以死來表忠心吶!

此時,御史大夫的心已經徹徹底底的涼透了,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一時之間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瞥了一眼六部的尚書侍郎們,然而卻沒有任何一人在這個時候敢看向他。

“御史大夫,你這是怎的了?可莫要辜負了朕的一番苦心吶。”

秦王站在臺階高處,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聞言,御史大夫面露苦澀,抬起袖子擦拭著臉頰,老眼裡瞬時便噙滿了淚花。

“陛下,老臣非是捨不得項上這一顆頭顱,只是老臣這一去,日後便再也見不到我大秦的江山了啊!”

秦王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幾個呼吸之後,他忽然擺出了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

“御史大夫的意思,朕是聽懂了,不知各位大臣們,可有聽懂的?”

此話一出,天武侯登時開口說道:“陛下,臣聽懂了。”

“哦,說來聽聽,好給那些不懂的解釋一番。”

“想必御史大夫的意思,應該是要把他的頭顱割下來,懸掛在皇宮殿外,如此便能日日夜夜的看著我大秦的萬里江山。”

天武侯是笑著說的,御史大夫頓時猛的扭頭看了過去,本就難看的臉色驟然間變的慘白無比。

此話真是好生毒辣!

“朕也是這麼想的,既如此,那便遂了御史大夫的願吧。”

“臣願代勞此事。”

三言兩語之間,秦王和天武侯便是敲定了御史大夫的死法。

隨後,全然不等朝堂之上的諸位大臣有所反應,天武侯悍然出手。

眾人只覺眼前恍惚了一瞬,好似閃過了一個身影,而後鮮紅的血液便逐漸佔據了他們的視線。

朝臣們眨了眨眼,定睛看去,隨即便是神色駭然,幾個沒見過血的,更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天武侯身為高品武夫,出手自然是迅捷無比。

他拔出殿內侍衛腰間的長刀,輕輕一揮,御史大夫的腦袋就搬了家,滾燙的鮮血順勢澆灌在了那塊山石之上。

鮮紅,奪目,顯眼無比!

甘霖殿內一片的寂靜,無一人膽敢在這個當口發出聲音。

“朕前幾日,曾從上陽學宮弟子秦陌的口中偶得了一句殘詩,趙高,你去把它抄錄在山石上。”

聞言,站在他身後的趙高連忙躬著身子走到臺階下面,從袖中掏出事先就準備好的毛筆。

他也不研墨,就蘸著御史大夫的鮮血,來充當墨汁。

俄頃。

趙高寫好之後,文武大臣們抬頭看去,只見山石上面赫然寫著十四個大字。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只是初看,大臣們心中便是無不震動,細細品味一番之後,心下一驚,紛紛跪伏在了地上。

站在高處的秦王冷眼旁觀,隨即緩緩開口:

“大秦,從來不是朕一個人的大秦,乃是天下人的大秦,若有必要,朕願為大秦赴死!”

此話一出,殿下眾位朝臣們的腦袋趴的更低了些。

“清風書院大儒常慎遠,通敵叛國,三日之後,凌遲處死。

上陽學宮弟子秦陌,志向遠大,忠君愛國之心天地昭昭,從朕的御書房中,取文房四寶一套,給他送去。

另,黑水閣秦陌,破案有功,膽識過人,賞田頃十畝,著賜青衣。”

話畢之後,秦王頓時便朝著殿外走去,絲毫不在乎還跪在地上的群臣。

“退朝。”趙高的聲音也在此時恰好響起。

待到秦王離開之後,朝堂上的文臣們,除了早就知曉此事的天武侯之外,俱是面面相覷,臉色凝重。

秦陌這個名字,再一次的進入了眾人的視線當中,而且如今,已然不再是一個可以隨意忽略的小角色。

御書房中賞賜文房四寶也就罷了,還特意把秦陌的這一句殘詩,寫在那塊浸染了兩任御史大夫鮮血的山石上面。

想必將來,這塊石頭還會繼續顯目的擺放在甘霖殿當中,日日夜夜的警醒眾人。

秦王對秦陌絲毫不加掩飾的欣賞,足以可見一斑。

不過讓眾人真正心頭一跳的,還是最後的那句話。

賜青衣!

大秦王朝,得到御賜青衣的,可謂是寥寥無幾。

秦陌現如今入了黑水閣,便已經是有了官身,但是身份地位依舊是極其低下。

如今秦王賞賜他青衣,便是在破格提拔他。

要知道,青衣的另外一重意思,便是有了登上通天之路的資格。

將來是能夠獲取爵位的!

大秦以武立國,封侯拜相全憑戰功。

可現如今已有數十年不曾有過戰亂,想要獲取戰功乃是極難的一件事情。

雖然邊境之中常常發生衝突,但是也僅限於小規模廝殺而已。

可若是能夠獲取青衣,便意味著能夠不用獲得戰功,也能夠受封爵位!

秦陌現如今的地位,已經遠遠不可同日而語了。

群臣們有苦難言,卻是毫無辦法。

奔走密謀了一夜,最終卻是以御史大夫的身死而落幕。

今日的秦王,顯然比十年前的更為可怕,更加讓人捉摸不透。

戶部尚書手捧著奏章,緩步走出了甘霖殿,臉色陰沉。

任誰都能看的出,他此時的心情很是不好。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秦陌的這一句殘詩,可比先前在文會上做出的詩文更加的犀利。

乃是殺人誅心之語!

看來...一些事情也得儘快提上日程了......

朝會雖然結束了,但事情卻遠遠沒有就此結束。

在大秦和北齊的邊境上,杭羿的父親,也就是現在的北方軍神,收到了紹京這邊傳來的訊息。

他看過密信之後,沉思良久,隨即便調兵遣將,大規模朝著北齊進發。

北齊定然不會承認奸細一事,但是大秦又何需你開口承認?

他要做的,就是要用大戟士和玄甲重騎,來表露出大秦的態度。

秦王此時很不高興。

北齊自然不可能是大秦的對手,邊境交戰節節敗退,僅僅一日,便丟了一座城池。

等北齊的朝堂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為時已晚,不得不派出公主連夜出使紹京,攜帶了眾多的金銀珠寶,向大秦賠罪。

而使團一路的護衛,好巧不巧的。

正好是道門的弟子......

而此時的秦陌尚且還不知道他抓住顧華清之後,間接帶來了何等深遠的影響。

昨夜晉升為了二品,秦陌也算是暫時騰出了時間,終於能處理趙震了。

等到秦玉去了書閣那邊之後,他便把葉天瓊叫到了一旁,竊竊私語了一番。

隨後兩人便要出門,姬顏瞧見之後,本來也想去,可秦陌想了想之後,還是覺得這種事情也用不著叫她一起,索性讓她待在了上陽學宮。

當然,秦陌臨走之時不忘告訴姬顏,想吃燒雞就去找王老頭,反正他從來沒見王老頭的雞腿有吃光過。

交代好一應事宜之後,秦陌和葉天瓊兩人便腰間佩刀,朝著四季坊而去。

他這次不僅僅只是去要債的,也是時候該跟趙震好好算一筆賬了!

順帶的,秦陌也想看看,趙震憑什麼敢欠葉天瓊的銀子。

一個普通富商,一個侯府嫡子,他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秦陌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走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四季坊民樂街,秦陌姐弟倆曾在這兒相依為命生活了十數年。

趙府地處街道首端,府上裝飾豪華氣派,全然不是秦陌以前住的那種破落小院能比的。

兩人剛走到趙府家門口,便瞧見門口正好走出來了一個家丁。

家丁一抬頭,頓時臉色大變,轉身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他連滾帶爬的退回了府中,尚且不忘把府上大門給關上。

秦陌一眼便認出了他,此人乃是趙震的隨身家僕。

當日曾經對自己和秦玉出言不善,還故意打碎了秦玉好不容易熬好的湯藥。

而且,趙震之前來欺侮自己姐弟倆的時候,此人便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狗腿,幫著他幹過不少的齷齪勾當。

想到此前種種,秦陌的眼色已經是冷了下來。

他走上前去,一腳徑直踹開了趙府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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