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是哪啊？”
陳小漁坐在一片荒蕪不見天際的月色下發呆，除了後腦勺有些疼以外，只覺得茫然，他摸摸冰涼的地面，整隻手都陷了進去，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原來坐在水面上。
“這兒是你的神識。”
仙氣飄然的小少年緩緩從無盡中走來，周身還有一柄飛劍跟隨。
“舟舟！神識是什麼？”陳小漁站起來，疑惑道。
小少年扯扯嘴角，神情有些厭倦，解釋道：“舉列說的話那就是你在睡覺做夢。我好像有解釋過一遍吧，這是第二次了！”
現在他不止厭煩，還有些慍怒。
“哎，別生氣啊，開個玩笑。”意識到問錯話的陳小漁及時止損，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微笑著道歉。
可生氣了的陳舟舟並沒有陪笑，而是冷漠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活著和我開第二個玩笑了。”
“嗯？”
這話一說出口，陳小漁整個人愣住。很顯然小少年的話裡有話，當然最直接的便是他陳小漁要死了，沒有機會活著和小屁孩開第二個玩笑！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剛剛不是還活著嗎！難道我已經死了？”
陳小漁環顧四周，腦袋裡一片空白。人死了的話確實是會浮在水面上的！他不是修煉者，沒有氣海雪山的靈氣加持根本沒有可能和陳舟舟這種逆天的小屁孩一樣站在水面上！
“哎，別緊張啊，開個玩笑。”模彷著陳小漁剛剛的語氣，神情冷漠的小少年突然噗呲笑出聲，沒給少年反駁的機會，直接將手指按在陳小漁的嘴前，笑道：“不過是你被人敲暈了，我覺得最近也很長時間沒和你面對面聊天了，所以找你聊聊天，啊對了，聊得還不錯，就再給你一個逆天的外掛吧。”
本來被小屁孩戲耍了的陳小漁有些不爽，可聽到又要給一個逆天的外掛，心裡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齜著牙伸手道：“拿來吧你！”
神秘兮兮的陳舟舟背著手，一步一步往後退去，嘴裡喃喃地似乎在念什麼遠古的咒語。
“每個人都有一條命，陪著自己從生到死，它是鮮活的。可是你不一樣，你有兩條命，間隔十萬年，所以也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支付你十萬年前的命來救贖現在的自己。”
話音久久不散，而小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無盡的荒蕪之中。
頓時，陳小漁的神經裡像是刻進去了一條訊息：只要他願意，隨時隨地都可以用一命換一命。
“這是什麼逆天外掛？你在這擱我路鳴澤呢？”
小魔鬼都還一條命分四瓣買賣呢，你這直接要我一整條命，我可去你姥姥家的！
痛快的罵完，陳小漁閉上眼睛，朝著這片荒蕪的世界大吼：“給我醒來！”
呼！……
“周弟弟，沒想到你這麼會呢。”
微微睜開眼，陳小漁的耳邊傳來一陣酥麻溫軟的女人聲音，他眯著眼努力不讓人發現他已經醒了，偷偷環視周遭，尋找這聲音的來源。
“哎，姐！您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您看這力道可以不咯！”
是周霄塵的聲音，陳小漁聽得清楚，這賤兮兮的聲音除了他周霄塵以外別無他人。因為高冷中透露著低聲下氣的這種腔調別人根本學不來，當然，要不是聽過兩次周霄塵叫他大哥，陳小漁也不敢相信世上真的會有這種人存在。
“啊……輕點，你這樣姐姐可不敢誇你哦。”
又是酥麻的聲音入耳，陳小漁輕呼吸，終於眼睛在往左撇到極限時，終於看到了一個露著半邊香肩頭的女人背朝著，而周霄塵正半蹲在身邊為那女人用靈氣運拳捶腿。
細長的腿……啊呸！陳小漁差點沒收住自己的眼睛，還好這視野卡得很死，再往左已經瞥不動了。
帳子裡有香味，也有一些符文，陳小漁心底點點頭，看樣子這便是那幾個壯漢所說的祭靈師，只是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畢竟看的那麼多小說裡面還沒聽過哪個祭祀用的祭品會鬆綁了給祭靈師按摩捶腿的。
雖然自己並沒有被鬆綁……
“那個少年是你什麼人？”
正當陳小漁鬱悶自己為什麼沒有被鬆綁時，那個側躺在床上的女人就突然提到了自己。
周霄塵微微挪動半蹲的身體，瞥了一眼陳小漁說道：“他是……我大哥。”
“大哥？可本仙看著他好像比你小的樣子。”女人端起床邊的清茶吹了吹，沒等周霄塵回答原因，莫名笑了一聲。
美人的笑聲從來都是悠然動聽，雖說帶了些祭靈師的陰冷。
“害怕嗎？”女人問。
被問到害怕，周霄塵一愣，捶腿的動作瞬間僵直住，連連搖頭道：“不怕。不就是活……活人祭嗎！我，怎麼會怕！”
“不是問你啦，周弟弟，我是問你的大哥。”
女人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陰柔。陳小漁眉頭一皺，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道：“怕，肯定怕啊，活祭也得死，怕死是人的天性。”
“真是個有趣的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女人翻過身，手輕輕搭在腿上，示意周霄塵站去一邊，自己則輕啟眼眸端詳著少年。
“陳小漁。”
“哦？很普通的名字。”當她認真看向少年，並有意窺探其靈氣時，那雙美絕動人如柔水的眸子忽然變得詫異了起來。
“等等！你沒有靈氣境界？不是修煉者？”
“嗯，不是。”陳小漁不加掩飾，回答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都驚訝他是個沒有靈氣境界的人，但是既然別人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出來這點，那沒有靈氣境界對他來講也應該不是什麼要刻意隱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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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如冰玉美人般的女人突如其來的喜形於色，她輕彈指尖，捆著陳小漁的綁繩隨即斷裂開來。
還沒等陳小漁將疑惑說出，那女人繼續說道：“沒有靈氣境界的人太少了，那些劍修們本姑娘可打不過！既然你沒有靈氣，那麼……”
女人的眼神變得詭異起來，她抿著嘴笑道：“我叫姚瀟瀟，想抓那條惡蛟很久了，小漁弟弟可不可以幫幫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