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陳小漁只能看見一片漆黑，他的耳邊不斷響起噼裡啪啦的怪聲，稍稍皺皺眉，他嘗試著睜眼，但不知道怎的就是睜不開。

“這是在哪，特麼的渾身真疼啊。”

沒能睜開眼睛，光憑感知怎麼也沒有辦法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身上的疼痛感更是佔據心頭，那勢頭更是久久不下。

不僅如此，陳小漁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身體在搖晃。

這感覺……

難不成，自己是懸在半空的？

……

“前輩？您說您是天隕神劍的劍靈？”

內海海岸邊上，時浩驚訝地看著自天而落時變成人形的那柄劍，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努力搖了搖頭，再次重複問道：“前輩您真的是個劍靈？”

“嗯。”天隕神劍懶得解釋，只答應了一聲。

“原來真的是這樣！”

“那樣？”天隕神劍的臉色變了變，“你剛剛在喊陳小漁的名字，他人呢？”

“他……”時浩搖搖頭，“他死了。”

“什麼？！”天隕神劍眉頭一皺，“怎麼可能？他怎麼會死？！”

“當然會死！他可是劍修，劍修！神域諸神最懼怕的存在，怪不得遠古神明會出現在這裡，會對他下死手，我看見前輩你的一瞬間，就全都明白了！”

此時的時浩才恍然醒悟，自己所認識的小漁兄弟，竟然就是神域傳聞中的那位劍修，傳說中的劍帝弟子！

就像他娘做夢一樣！

時浩激動，但並不開心。

他一把抓住了天隕神劍的衣袖，喊道：“前輩您一定要為他報仇啊！殺死他的是海神殿的殿主，叫柳葵！就是她，對陳小漁下死手！”

時浩把空間指環和紅繩捧在手心，伸出來，“這是陳小漁的東西，他只留下了這個，我……我對不住他！我一定要和前輩一起找到那柳葵，為小漁兄弟報仇……”

報仇兩個字到嘴邊，時浩的鏗鏘激昂很快蔫巴了下去。

那可是遠古神明，海神殿殿主，神識境三千重，無論在實力還是地位上都不低於神明城中的那位城主閣下。

時浩說要為陳小漁報仇，那可真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我是報不了的，只能希冀前輩……”時浩改了口。

倒不是因為他送，大抵是他不願意說大話。

他沉默了下來。

天隕神劍也沒順著接他的話。

畢竟，神劍根本不知道關於柳葵的任何一切。只是察言觀色的神劍看出了些許端倪。

至少有一點，神劍能夠確定，那就是……

這位叫時浩的神明外城守衛，懼怕殺死陳小漁的那位海神殿主，那位名叫柳葵的神明。

他也沉默了下來。

看著陳小漁從不離身的指環和紅繩，依稀記得陳小漁說過這兩件東西的由來，似乎很重要，是某位喜歡他的姑娘所送。

現在這兩件東西一併離了身，大抵真的死了。

天隕神劍談不上憤怒，沉默也沉思。

此間發生的一切，是在他沉睡之時，他渾然不知，無從下手，更無法為陳小漁報仇。

“陳小漁，你或許不該來這個時候來神域，也是老夫害了你。”

……

“這聲音。”

渾身疼到極致，但意識難得清晰的少年隱約間聽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又聽到了模湖的一段對話。

對話的內容，好像也談及到了自己。

主題，很明確。

他陳小漁死了……

討論這這些話題的聲音算得上熟悉，一位是喜歡自稱老夫的天隕神劍劍靈，還有一個就是一直話不多的神域舊友時浩。

“我不會是因為死了變成了遊魂，”陳小漁開始胡思亂想。

身體雖然疼的厲害，但腦洞大開的少年硬是忽略了這份痛感，嘗試著睜開無法睜開的眼睛。

“不對，我不是睜不開眼！是……”

忽然，陳小漁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想伸手去試探眼睛，勐地發現自己的手、眼、腿都失去了知覺，只剩下疼痛的後背，和能聽，能呼吸的耳朵、嘴鼻。

“是剛才，那個女人！”陳小漁一下子全部記了起來。

海神殿主柳葵，她出手震碎了自己的經脈，還用三叉戟廢掉了自己的一身劍氣修為。

“那也不對，那我應該死了，不該感到疼痛才是……”

“不對，我又沒死過，咋知道死了就一定沒有痛感呢……”

陳小漁雖然思維清晰，但複雜的分析讓他一時間也難以判斷自己到底是生還是死，又或者說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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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小會，陳小漁顯然沒有想明白，勉強用能呼吸的嘴巴嘆了口氣，正待絕望之際，忽然耳邊響起一道清脆的少年音。

“舟舟！”陳小漁只能發出了一點點如細蚊的聲。

“嗯是我，能聽到我見到我，你還沒有死。”陳舟舟的聲音，陳小漁不會聽錯。

這時，他能清晰感覺到小屁孩就蹲在他的身邊，貼著耳朵在和他說話。

“別害怕，我們這是在魚人淚的淚之境裡，很安全。”

聲音不大，但蓋過了一切的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