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被揍得那麼慘了，陳小漁鼻青臉腫，說話吐詞不清。
身旁的洛峰臉腫得像個豬頭，一句話說不準幾個詞。
兩個好哥們，肩靠著肩，洛峰從兜裡摸索一番，無力地把手甩在一邊，嘆了口氣，“阿西，疼死！”
噗呲，陳小漁沒忍住笑出聲，也疼得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不得不說，這千藥峰的試煉很真實。陳小漁瞥了眼欲哭無淚的洛峰，沒有說話。
他在想一個嚴肅的問題，關於這場試煉存在的意義，以及被揍成豬頭的他算成功還是失敗。
正當他的思緒隨著疼痛感逐漸飄遠時，耳邊傳來洛峰的聲音。
“好兄弟，我還以為你跑了。”
我確實應該跑掉的。
陳小漁心裡滴咕一聲，扯扯嘴角驕傲道：“好兄弟是不會跑的。”
“嗯，好兄弟在心中。”
“……”
陳小漁沒接話，他向來不接這樣的話。不過現在他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試煉，因為身旁躺著的豬頭，無論是從說話的語氣還是行為上都和自己記憶裡的洛峰神似一個人。
可如果只是個試煉的話，對人物的刻畫應該做不到那麼真實。
“洛哥，還記得咱倆什麼時候認識的嗎？”陳小漁試探道。
嘴巴腫成豬頭的洛峰搖搖頭，說道：“哥們不記得了。”
“要你有個毛用。”陳小漁挪挪身體，當然他也不記得。
洛峰的出現和離開，都只是忽然間的。
“不過我記得第一次認識你那天，你跟在林雪的身後，像一隻小狗，然後被李大三追了兩條街，更像一條狗了。”
洛峰說著說著，沒忍住地捧腹大笑，一瞬間忘了身上，臉上的疼痛。
陳小漁無力地抬起頭，他被洛峰的笑聲感染，但卻笑不出來。
原來在好兄弟的眼裡他也是個慫到被追著揍的小狗。
“好像明白了這千藥峰試煉的意義了。”陳小漁坐直身體，忍著嘴角的傷痛，大聲吶喊。
廢舊的車庫迴盪著少年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直到四周的景象消失。
那鬚髮皆白的殘魂藥靈從一片白茫的世界那端出現，伸手遞上一枚丹藥，說道：“恭喜你透過了試煉。”
陳小漁服下丹藥，傷口快速癒合，片刻便恢復如初。
他笑了笑，那雙眼睛裡鮮有地出現一份獨特的自信。
藥靈捋捋長胡，“少年，看你的樣子，似乎很開心。”
“嗯。”陳小漁點點頭。
透過了試煉，他當然開心。不過最開心卻是在這試煉中，陳小漁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一直沒有勇氣去面對困難，他害怕疼痛，害怕失敗，是因為缺乏責任感。
一個沒有責任感的人，即便是有所謂的外掛加持，也會在關鍵時候掉鏈子，成為拖累朋友的那個人。
千藥仙祖設下試煉陣的初心自然是為千藥峰的未來找一位具有責任感的繼承人。
至於為什麼會在試煉的幻境中見到洛峰和林雪這兩個高中時候的老同學，大概是因為高中之後的陳小漁就住在那三十平的出租屋內與世隔絕了吧。
遠離人群，自然不需要責任感。
“藥靈前輩，現在我透過了試煉，可以回去了嗎？”
陳小漁期待地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特別想見到白雅雅。
“當然。”藥靈老者點點頭，微笑道：“不過在回到上面之前，我將授予你四樣東西，作為透過試煉的獎勵。”
藥靈伸出手指，點在陳小漁的額頭。
“這第一樣東西，則是千藥峰的傳承之心，四字真訣，平心清靜，可保你在意識消沉時走出迷境。”
言罷，藥靈的指尖生出一道金色的光點，光點匯聚灌入陳小漁的眉間。
“這山河人間紅塵紛擾，一不小心便會陷入迷失自我的困境之中，有這四字真訣保護，才能帶領千藥峰走向昌盛。”
藥靈的聲音在陳小漁的腦海裡不斷迴響，與此同時，那金色光點在沒入少年眉間之後化作靈氣自上而下通往全身的經脈。
陳小漁只覺得他的身體被一股暖流所覆蓋，隨後那暖流又消失不見，好像藏在了經脈的裡面。
他睜開雙眼，應道：“多謝前輩。”
“多謝說早了！”藥靈微微一笑，張開五指，手上躍然而起一本書卷，書卷的封頁上寫著《丹經》。
“這是十萬年前千藥仙從遺蹟洞天的世界帶出來的煉藥聖書，可惜仙祖在設此試煉之地時只留下了前半卷，本靈將此半卷復刻數本，數萬年來，能得此卷的你是第三人。”
陳小漁接過《丹經》，心裡的激動程度已經不亞於中彩票中了五百萬。這種從類似於劍牙城那種地下世界帶出來的書，說不定還藏有關於這個世界的秘密。
將書卷收進空間指環，陳小漁繼續抱拳道：“晚輩再次感謝前輩！”
見少年如此禮貌，藥靈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捋捋鬍鬚，另一只手不知何時又從哪裡拿出一件青色的內衫。
陳小漁看著藥靈手中的衣服，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青衫，問道：“前輩這是？”
“此乃玄天甲，可抵擋秋水初境界以下的靈氣攻擊，不過只能用一次算做我千藥峰給你的見面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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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靈手腕抖動，那內衫忽然消失，又忽然穿在了陳小漁的身上。
貼身的玄天寶甲不愧是玄幻世界中的至寶，陳小漁只覺得身上一陣清涼，隨後再次抱拳。
可還沒說出謝謝前輩這樣的話，那藥靈老者的手心再次凝出了一枚丹藥。
“生靈丹。”老者的眉頭皺了皺，輕聲道：“老夫剛剛才發現你原來沒有靈氣，如此尚可試試當年仙祖所煉製的生靈丹，若有用，你便有機會踏入靈劍雙修這般九州大陸屈指可數的天才修煉之路。”
說著，他十分客氣地喂陳小漁服下。
咽了咽喉嚨，陳小漁並未感覺到體內有什麼變化，清清嗓子，說道：“如此多的贈予，晚輩真是多謝前輩了！”
“哈哈哈，這是個有禮貌修養的好少年，若是仙祖在世，或許會很喜歡你。”
藥靈暢然開懷，話音落下的瞬間，他輕拂衣袖，平地忽然而起一陣狂風。
“少年，雖然不知你那試煉之境的場景為何會是那十萬年前的世界，但還是希望你未來能夠創出一片真天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