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是賊,不給你吃!”
白雅雅的世道認識裡,買東西不給錢的就是賊。而賊,就意味著偷盜,雞鳴狗盜之徒,定然不是好人。
那就與原先那群踏入青葉山屠戮妖族同伴的修煉者一樣,都是身負罪惡的壞人。
恍然明白過來的她,很生氣,甚至想動手殺死面前的少年。
可望著陳小漁那張呆呆的臉,還是停手,猶豫了。
這是少女第一次猶豫,猶豫要不要殺一個身負罪惡的壞人。
那些被她獵殺的骯髒獵物,死之前也是裝的一副無辜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陳小漁給她的是真真切切的無辜,無知,還有可憐。
或許,他是戲劇戲子,更會裝吧……
白雅雅下不去手,她只能搶走胡蘿蔔,帶著糾結的情緒,咬下一大口。
“雅雅,我餓啊!”
望著自己咬過的胡蘿蔔被女孩毫不避嫌地接著咬了一口吃下,陳小漁心想這他嗎不就是間接接吻嘛。
他捂著臉有些無奈,但對於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他真沒有也真不敢有什麼想法。
唯獨就是,這女孩和柳暮暮很像。
只可惜,並不是柳暮暮。
“我不殺你算你的造化了,餓?你這種壞人就應該給本姑娘餓著!”
白雅雅糾結了一小會,轉身給了陳小漁一腳,將菜籃子拎起來,接著一口吃掉剩下的半根胡蘿蔔,怒坐到柴房角落的柴捆上,怒氣衝衝。
莫名挨了一腳,陳小漁捂著挨踢的腰,心想這小女孩脾氣也這麼善變,還真是女人心海底針,猜不透也想不明。
他捂著腰,滴咕道:“真是個奇怪的小孩。”
“我不是小孩!”
陳小漁剛想站起來,突然又是一腳踢在他另一塊腰子上。
白雅雅的身形極快,一剎那便從角落近到陳小漁身前,沒來由地又是一腳。
“哎喲!疼……”陳小漁叫喚一聲,“握草,我也是有脾氣的好嘛!”
雙手捂著腰,陳小漁一個鯉魚打挺,忍著腰子被踹的疼痛,瞪著眼。
“白雅雅,你一個女孩子家的能不能溫柔點,我的飯菜還不是因為你才……”
陳小漁剛想以大哥哥的身份來痛斥這位不懂事的十歲小女孩,可當他抬頭目光落到白雅雅的臉上時,忽然愣住。
女孩的小臉上,兩隻淚光閃爍。
比起剛剛訴說自己被關柴房緣由時的那份委屈更真,更甚。
最見不得小女孩哭的陳小漁趕忙理理周身衣物,捏捏下巴,戰術性清嗓過後,安慰道:“別哭別哭,我其實沒有怪你的意思,我也不是賊啦,那都是鈞天寺的禿驢們冤枉我來著,我可是老好人!”
“你是好人?”
被發現快哭的白雅雅趕緊擦掉眼角餘淚,歪著腦袋疑惑道:“你有什麼證據說你是個好人?”
好人,這還要什麼證據證明?
陳小漁心想我高中那會追同班漂亮的女同學,女同學就說你是個好人。
大一時候追學姐,學姐說小學弟你是個好人,學姐不適合你。
大二、大三追學妹,學妹說學長你是個好人,學妹不想找好人。
到大四了,雖然沒有女孩和他說你是個好人,但被連發好人卡的他,幾乎就這樣被預設為好人。
“你看這個!”
陳小漁打了個響指,輕聲道:proje……
靈氣成像,將陳小漁低頭思考事情而無意識地一件件順手牽羊的具體細節如播放電影般呈現在女孩的眼前。
“所以說,陳小漁你是因為發呆,一不小心拿了別人的東西,被誤抓進來的?”
“啊對!就是這樣!雅雅真是冰雪聰明!”
面對一點就通的女孩,陳小漁眯著眼睛,豎起大拇指。
這樣的女孩以後長大成人,那必定是知書達禮的好姑娘!
“冰雪聰明!”
白雅雅嘴角微微上揚,這樣的誇獎,一個兩月大的小兔子可不禁誇。
她心裡美滋滋,嘴上卻不饒道:“那你怎麼不把東西還給那些小販,然後逃走呢?真是笨蛋。”
“笨蛋,肚子餓了也不知道說啊!”
沒等到陳小漁明說出自己沒逃走的原因,少年肚子咕嚕嚕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白雅雅徒手吸掌,將菜籃子裡的胡蘿蔔吸了過來,塞到陳小漁的手上。
陳小漁吭哧吭哧吃完又一根胡蘿蔔,渾身都是力量,將他重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編一編講給白雅雅,又說了關於這鈞天寺監寺的部分情況。
白雅雅聽得認真,不斷地點頭。
一通胡編亂造加真實闡述下來,陳小漁都有些難以分辨自己的話裡話外哪句真假。
“我聽孃親說過,人死了的的確確會重生,不過……”
想到母親的白雅雅突然間感到失落,壓低聲音,繼續說道:“不過重生之法是禁忌之術,這世上恐怕是只有神器能夠做到。”
白雅雅不懂神器是什麼,但她知道陳小漁一定懂。
神器……
陳小漁的手上現在就有兩件。
既然白雅雅這麼說,陳小漁不得不懷疑自己的重生和魚人淚未知的次神明神力效果有關。
“看樣子我們的統一目標都是那個鈞天寺的監寺哎。”陳小漁象徵性地回應白雅雅。
白雅雅點點頭,說道:“不過這鈞天寺的監寺很難見到,聽說他現在在淮陽王宮那裡做什麼公事,估計應該還得要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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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陽王宮?!”
忽然,陳小漁想起來什麼。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沒來由地覺得鈞天寺監寺這個稱謂很熟悉。
原來,這鈞天寺的監寺,正是寂滅大師在馬車所講的那位和宮變有關的和尚,法號無訣。
這麼說來,這鈞天寺可能暗藏著外人所不知的秘密!
“雅雅,我們得出去。”陳小漁呢喃道。
女孩皺眉道:“出去做什麼?”
“去淮陽王宮見鈞天寺的監寺。”
陳小漁毅然決定掌握主動權,拉住白雅雅的手說道:“我有個計策,可以在和尚給我們送齋飯時,耍點小手段,那樣就可以趁機開熘。”
說著,陳小漁貼近女孩的耳朵,一字一眼,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