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淮陽南城繁華熱鬧的長街上,陳小漁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記憶裡自己明明被那五位鈞天寺的僧人所結大千羅漢陣凝聚出的真身法相拍得連個殘渣都不剩,可現在居然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大街上。
並且這街上來回的行人無不以他們那灼熱的目光掃視自己,似笑非笑。
陳小漁知道這些人笑的原因。
畢竟在不夜城中提個燈就很奇葩了,而他卻超越了前者,在陽光大好的白天提燈,更加奇葩。
現實中,這種比奇葩還要奇葩的人,往往最吸引吃瓜群眾的目光。
抖抖手,陳小漁把燃油燈熄滅並裝進空間戒指,扯扯嘴角,避開行人的目光,輕輕哼著小調,雙手搭在後腦勺,故作鎮定地走上幾步。
只要自己不尷尬,那麼尷尬的就是別人。
堅信著這點,陳小漁掩耳盜鈴般沿著長街閒逛。
說是閒逛,但其實他的心裡一直沒有停止過詢問、推理和猜測。
不過問小屁孩的結果就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回答。
空間指環裡的飛劍懶洋洋地倚靠著觀天鏡,說著陳小漁所不能理解的破天荒大話,隨後還用劍柄上的玉佩蹭了蹭觀天鏡的鏡面,嬉笑說兩句可有可無的撩妹爛梗。
就是觀天鏡一言不發,明顯的並不想理他。
知道問陳舟舟問不出個所以然,陳小漁只當小屁孩不想告訴他。畢竟給誰都不可能相信一個知曉過去未來的神秘小孩,連別人為何死後重生的問題都回答不上。
既然你要賣關子,那我就算球自己想。
陳小漁左手捏著下巴,右手沿途拿著街邊攤位的擺件。
一件一件抓在手上把玩,心中自是開始分析了起來。
按理來說,他已經死了。陳舟舟也說過他死了,而那剛剛漆黑不見五指的世界便是死後的地獄。
難道是因為自己是主角的緣故,光環護體,所以又活了?
咳咳,這明顯是說不通緣由之後,才能勉強可以算作答桉的備選,並不能作為現階段推翻理論的依據。
死,重生,玄幻世界,修煉,神明,外掛……
無數詞語在陳小漁腦中翻江倒海……
“啊!想個屁!沒死就行了!”
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陳小漁忽然停下閒逛的腳步,對自己這般糾結重生原因而感到無語,決定還是先回驛站看看寂滅一行有沒有回去。
可正當他抬頭轉身,想看看這兒是哪裡時,忽然發現有一群人跟在他身後,眼神裡殺氣騰騰,似乎有要把他整個人生吞活剝了的架勢。
“你們?”陳小漁警惕地看向這一群毫無善意的陌生面孔,不明所以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那群人整齊劃一地抬起手,伸出長短不一的食指,齊刷刷地指向陳小漁的眼睛,又一起將手臂往下壓了壓,異口同聲道:“看看你的下面。”
什麼讓我康康?這麼無理且無情的要求。
這事關男人尊嚴,陳小漁根本不可能答應,可對方明顯的人多勢眾……
陳小漁有意妥協,低下頭。
“這些是……”
低下頭的那一瞬,少年的目光自然落到自己的右手上,沒多大的右手抓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擺件,最過分的還有件大紅色的肚兜。
他忽略了自己剛剛一路走來搜刮的物件,勐然反應過來面前這些殺氣騰騰的高矮胖瘦,正是那些攤位的小販。
別人小本生意,自己一文沒給,一家接著一家,一件接著一件的順,不得不說,光天化日的,的確太過放肆了些。
“小賊!王都南城雖說是佛宗聖地,但在此做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勾當,一樣是要被送去府衙問罪坐牢的!”
“勸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
“浪子回頭金不換!”
這些攤主小販們你一言我一語,就好像陳小漁此刻已經是個十惡不赦的罪徒,即將被送上處決的法場。
“不是,你們有沒有搞錯,我要這些東西做什麼?”陳小漁想要辯解。
但是對方人多勢眾,在吐沫攻擊下,陳小漁一身外掛無半點作用。
既然吵不過,陳小漁選擇擺爛,扯扯嘴角輕哼道:“就算我拿的又怎樣,好像你們這有什麼捕快捕頭一樣,笑死。”
“笑死。”
陳小漁一聲落下,身後一聲又起。
沉重的鎖拷加在手腕上,一雙手將他手裡“順”來的擺件盡數沒收。
那是三位身著灰衫僧袍,頭戴青蓑斗笠的佛修僧人,他們的手中都拿著鎖拷,其中一位法號明思的中年僧人近到陳小漁的身前,理了理少年的衣領,一手立在胸前,緩緩道:“少年人年紀不大,為何要做這雞鳴狗盜之事?”
我沒有……咳咳……
鎖拷加持的陳小漁想要反駁,可看了看那僧人手上一大把可以作為證物的物品,瞬間一口氣沒上的來,卡得連咳兩聲。
明思和尚微微一笑,似乎知道陳小漁會不服辨解。
畢竟他在這淮陽王都南城做了十二年的捕快,像眼前這種看著人畜無害的雞鳴狗盜之徒,毫不誇張地說,他見過的數量比吃過的齋飯還要多。
這些人無不是落網之後,高低呼喊……大師,我是無辜的。
“大師,我是無辜的。”陳小漁深呼吸,辯解道。
“無辜不無辜,貧僧說了不算,等到了鈞天寺,你和監寺師叔說吧。到時候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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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和尚無語地翻了翻白眼,招手道:“業生、業虛,帶走!”
身後抓著鎖拷鏈子的兩位灰衫小和尚點點頭,不由分說地拉著陳小漁穿過人群,往鈞天寺的走去。
……
“大師,我真的是冤枉的。”
佛寺柴房,關在裡面的陳小漁心裡一萬頭草原的馬兒疾馳而過。
手機螢幕上,第十個任務:澄清自己無罪。
我本來就沒罪,我澄清個屁啊!陳小漁心底狠狠馬上兩句,抬頭環視一遍鈞天寺的柴房。
這是他第二次蹲這種小黑屋,上一次還是在神滄州的天虛玄明宮。
陳小漁明白不能在此坐以待斃。既然任務是讓他澄清自身無罪,那就得先見到抓他來此地的和尚口中提及的鈞天寺監寺。
只不過這監寺二字,陳小漁總覺有種沒來由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