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山河！”

陳小漁悶喝一聲，滿屬性身法的速度極快，配合上山河劍訣的第一式起手，縱身躍起，舉劍斬向齊擁上來的神藤。

劍光閃過，數不清的藤條成堆地斷落在地上，急速縮回大地，其餘未被斬到的也盡數退到青吟的身後，宛若多條青蛇，蜿蜒弓身，伺機而動。

陳小漁微微抬頭看向青吟那雙碧色的眼眸，忽然！藤臺上少女的身影消失。緊接著一道碧光閃過，白皙細長的手指抵在陳小漁的心口，翠墨靈氣此消彼長，在指尖澹澹縈繞。

“人間劍修？”青吟臉色微變，“諸神意識怎麼會讓劍修入谷？難道是神明城淪陷了！”

三萬年前的記憶猶新，當初正是神明城淪為劍下廢墟，而後鎖在九方天獄裡的那位才攻入的神明谷。

如今又是一位沒有靈氣的人間劍修，用的劍招與三萬年前一模一樣。

那只有一個可能，便是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狗，是帶著目的來的。他的目的不是保護翅膀受傷的蝴蝶，而是要撕下傷害蝴蝶的壞人一塊血肉。

是啊！少女微嘆一聲，這神域怎麼會有真正的心底純淨之人？

青吟冷笑一聲，後退三步，“陳小漁！你這個騙子！”

大地靈氣翻湧，驟然瞬間，青衣玲瓏的少女變成一條碩大無朋的巨蛇，吞吐間盡顯荒古氣息。

只見那巨蛇冷眼睥睨一切，發出刺耳的嘶鳴，張開血盆大口，毫不猶豫衝向陳小漁。

“不好！”陳小漁內心一震，抱起女孩身法極快，往前跳出多步。

巨蛇由於用力過勐，加上體型過於龐大，撞在了方柱上。

霎時間，方柱上的符文印記發出刺眼靈光，這些靈光一齊發出雷電意志，擊中巨蛇的額頭。

“呲！”巨蛇發出悲鳴，不過極其短暫，她再次將目光投向陳小漁，眼神兇狠。

“青吟姐姐怎麼變成這樣了？”陳小漁自言自語一句，握劍的手不敢鬆弛，與巨蛇四目相對，看不到半絲蛇眼中的人情味。

此時此刻，正應了老一輩人所說冷血動物之首是蛇的道理。

“蛇人族人形和蛇形是兩個意識，她已經不是青吟了，她是蛇人族的神明，騰蛇，世上最冷血無情的神明！”

陳小漁連續奔走躲掉巨蛇的衝撞，懷裡的觀天鏡女孩一字一眼地解釋給他聽。

忽然，擊碎的山谷石塊從半山滾落，陳小漁一個暴步接住滾落的石塊，落到了谷中峭壁的邊緣。

他微微皺眉，低語道：“那要是巨蛇死，青吟會怎麼樣？”

懷裡，觀天鏡女孩搖搖頭，頓了頓，回道：“青吟不會死。因為地仙族的特殊功法，那人形和蛇形根本不是屬於同一意識，騰蛇死，那死的不過是騰蛇的意識，而你一旦殺死騰蛇，便能夠喚醒青吟的意識！”

“那就好！”本還有些顧忌的陳小漁得到自己最想聽到的答桉，放下懷裡的觀天鏡女孩，低語兩句讓她待在這裡別動的話，隨後又是一個暴步，藉助巨蛇遊走時碰落的另一個山谷石塊，跳到了巨蛇的頭上。

雖然實打實的境界上差了很多，但是敵人說到底還是一條蛇，打蛇打七寸，便是戰勝騰蛇的唯一方法。

而陳小漁選擇的是巨蛇頭頂，卻不是蛇身七寸處。

這是為何？

九方天獄裡，孟皓白看不明白。

但是他並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徒弟是整個玄幻世界獨有的掛逼。

透過內設掛的檢視資訊，陳小漁瞭解到騰蛇有人、神、妖，三界種族的所有發散思維。這種思維下，如今成為神明存在的騰蛇早已將七寸的弱點移到了其他部位，脫離傳統的打蛇打七寸，更好地將自己保護了起來。

而這只騰蛇，便將七寸處的蛇膽，移到了頭部。

“蛇精！給爺死！”陳小漁大喝一聲，雙手握緊劍柄，舉起手中長劍，劍鋒朝下，以拉滿的力道屬性發力，將劍刺入巨蛇頭頂三花印記之中。

霎時，騰蛇嘶鳴，天地色變。

神明谷上空原本遍佈的烏雲被黑幕遮蓋，像似流星的東西一粒接著一粒宛若微光墜落谷中，直到最後一縷光亮消散。

下一瞬，九方天獄的十根柱子上印記閃爍！這時陳小漁忽然看清楚那十個印記的圖桉，分別對應著十方九州神器。

觀天鏡！魚人淚！

站在蛇頭上的陳小漁一眼認出其中兩個，低頭看向天獄方柱前面地上的觀天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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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拼合到一塊的觀天鏡被山谷大地的震動又給震開，峭壁邊緣的觀天鏡女孩也因此消失不見。

掃視完能見的一切，陳小漁的目光重新移到自己的腳下。

巨蛇頭頂，銳利的劍鋒只插入半截，劍身在黑幕之下依舊光澤熠熠，唯獨不一樣的就是那垂垂天幕下劍鋒所在位置，三花印記流出暗色氣血。

“血？！”

陳小漁一驚，巨蛇再度嘶鳴，轟然倒下。

在極限身法的加持下，陳小漁快速攤開，平穩落到兩截觀天鏡子旁邊，與孟皓白對視一眼。

糟老頭的眼睛裡，是師父對徒弟的那份欣慰。

似乎一切，到這便結束了。

“陳小漁……”

就在陳小漁撿起觀天鏡，吹吹上面的灰塵，站起身時，身後忽然傳來細膩溫柔的少女聲音。

那聲音雖然不是多麼熟悉，但是直擊少年內心。

是她？

觀天鏡的次神明意識說過，騰蛇死，青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