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初晨的華爾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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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將施虐與鎮壓當做舞蹈來享受,隨著心臟自己跳動著的節拍,一噠噠,二噠噠,在曠闊的草地森林旁跳著華爾茲,或是薩拉薩……無論什麼都好,也不去管舞姿跳得有多麼優異,也不去管舞伴能不能跟上自己的節拍,能在戰鬥中做到這種事情的,那個舞者一定是惡魔吧。

初始之森中,有兩人在舞蹈,雖說是雙人舞,形式與姿態與迎合的八拍都是雙人交際舞無疑。然而,看見的形式卻不拘泥於格式,這場雙人的舞會,卻看起來更像是一出個人的表演。

太陽已經微微升起,世界擁有了模模糊糊的光明,陽光尚未照亮到初始之森中,然而在舞蹈的這一片區域上,似乎有無數光線聚攏了過來,匯注在年輕的人類身體中,讓他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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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童話故事中所說的美女與野獸,纖細的人類身體靈巧的像是一隻蝴蝶,圍繞著野獸打轉。而野獸看似遲緩實則迅猛、開合有力張揚無比的動作在追逐著人類的身影,有幾個看不清的瞬間,他似乎抱住了,卻又脫手而出,似乎抓住了,但是回頭卻發現,蝴蝶依舊飛舞。

若離若合,劇情卻並不是照著童話故事中的美好結局去展開。事實是,人類將野獸耍得團團轉,卻還讓他看到追逐到手的希望,然後接著將野獸耍得團團轉。比起美女與野獸的浪漫寓意,當事人在心中或許會想,應該是上層貴族的奴隸角鬥場才對。

格列佛有見過塞勒涅黑市裡的奴隸角鬥場,在一個暗無天日、所有視窗都被封上塗黑的巨大城堡裡,血跡斑的鐵籠被放置在中心。鐵籠外,看臺的人們人潮湧動,他們手中拿著的是一張張下注後的憑證,堵上的是角鬥場中奴隸的輸贏與性命。而天花板頂部吊起來的房間,則是貴族們愜意享受賭局與殺戮的地方,角鬥場中的賭博方式是他們說的算的,看臺上的觀眾只能是跟著下注而已。

格列佛在黑市角鬥場中見過,一名奴隸身穿紅衣,持著一柄鐵劍,而她的對手是比她要高上三倍身高的牛頭人。靈智已經瘋狂的牛頭人一次又一次向奴隸發出沉重卻一擊即殺的攻擊,奴隸一次次靈巧地躲過,在閃避的同時,會給魔物來上一劍,以至於最後牛頭人失血過多而死。

用牛頭人來比喻形容格列佛的處境,是恰到好處的合適。

沐朝久攬住了格列佛的腰肢,雙手輕輕一擰,將他身上又一塊盔甲卸了下來,丟在一邊。然後,沐朝久用一種無法找到真實落點的步伐,轉到了格列佛的身後,輕而易舉地躲過了他雙拳合攏的並擊。

轉身的時候,沐朝久還不忘將手伸到盔甲之中,隨意掰斷格列佛的一根肋骨,在此期間,他的手甚至還碰到了格列佛藏在身體裡的靈魂之火。

雖然掰斷肋骨對於格列佛來說不痛不癢,但是這其中的嘲諷意義比傷害意義更為讓人大動肝火。更何況,如果沐朝久的手臂再向前伸出更多的距離,那麼格列佛的生命就會立刻消失,被沐朝久的手掌捏出一個魂飛魄散。

格列佛心想,對面的人類是想告訴自己,說他隨時可以殺死自己嗎?

確實,格雷佛的猜測很有可能是正確的。沐朝久就像是在玩弄格列佛一樣,他每一次出手,就至少有十成的把握將靈魂之火熄滅,結束這一場單方面壓制的戰鬥。但是他偏偏不去這麼做,他彷彿還有比擊敗對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像是在祭祀儀式上跳大神一般,圍著格列佛並且用詭異的步伐打轉。

沐朝久從容不迫,看他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還有點想笑。

與沐朝久的從容不迫比起來,格列佛已經要氣炸了。他像是發狂了一般,猙獰著咆哮,憤怒地揮動著自己的拳頭。然而這些攻擊只能是在空氣中打個虎虎生風,他的拳頭連沐朝久身上的衣服都沾不到,似乎攻擊的目標是紙張,是棉花,是不存在的幻象,一拳過去,永遠也打不到實在的東西。

遠距離戰鬥並不是他的長項,因為他一聲防禦的盔甲顯得過於笨重。格列佛知道,對方一定也是看出了自己的弱點,於是選擇了近距離的肉身硬搏。

知道了自己的弱點,於是卻也不管不顧,甚至靠近了身子,想要在格里佛擅長的地方決一勝負嗎?格列佛最開始時還有點暗自的小高興,認為對方年輕氣盛狂妄無禮,就憑藉這麼一種桀驁的心性,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強者。

強者,才不會將自己放入陷阱裡。格列佛想。

即便沐朝久小有本事,但格列佛也有絕對的信心,在近身戰中將那小毛孩子的年輕氣盛捏一個粉碎,無論是驕傲的心還是朝氣的生命。既然他沒有做到揚長避短的戰略方式,竟然敢選擇近身戰對付自己這個靈敏的大塊頭,那麼格列佛不會介意去給沐朝久留下一些永恆的回憶。血淋淋的那種。

然而,戰鬥開始後,格列佛被壓制在下風,也不過是一招之內的事情。沐朝久的半邊手臂都是金黃色的,奪目璀璨,當他的手觸碰到格列佛的身體的時候,堅硬的盔甲似乎要為那只手臂讓路,竟然寸寸開裂,為沐朝久探入格列佛的身體提供了方便快捷的通道。

格列佛很生氣,他知道,只需要一拳,一拳就好,一拳就可以讓像是螞蚱一般在自己身邊蹦躂的沐朝久給打成肉泥。格列佛對自己的身體掌控可謂是得心應手,在幾乎和沐朝久貼著身體戰鬥的情況下,他就是一座靈活到可以原地後空翻的城堡,城堡想要殺人,人類是完全沒有對抗能力的。

但是沐朝久的身體太詭異了,他因為追求著有節律的步伐,所以身上一眼看過去都是破綻,落地的時機,起跳的弧度,緩衝的遲緩,這些東西連接起來,都快要能唱出一首歌了。可格列佛就是無法用拳頭擊中沐朝久的身體,他按著沐朝久的節律走,去計算沐朝久下一刻的位置,然後拳頭早早落位,然而,無論如何都無法擊中他。

格列佛像是被脫光身體所有的衣服一樣,被沐朝久拆掉了所有的盔甲。他的靈魂之火暴露在沐朝久的視野裡,表面上看起來硬氣得很,其實卻是在瑟瑟發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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