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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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知道什麼?”女孩的聲音有點冷,她接近沐朝久,本來只是想找個看起來故作高冷的人戲耍一下,找找樂子,但是沒想到卻碰到了這麼一號人物。女孩開始提防,如果暴露了身份,那麼人類的世界對於她來說太過於兇險。

“關於一個人的一切,或許在碰面的第一瞬間就可以全部讀出來。”沐朝久依舊在看著女孩潔白無瑕的臉蛋,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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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整了整自己的裙子,她動作有些慌亂,怒不可遏,嘟著小嘴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就好像藏著糖果的地點被父母找到了的小孩一樣生氣。

正當沐朝久笑著等待女孩的怒氣爆發時,下一刻,女孩卻鬼魅一笑。似乎怒氣全消的她向沐朝久張開了雙手,撒嬌道:“抱我上去。”

突如其來的形象轉變讓沐朝久有些措手不及,而不遠處的李杜康正拍著牆壁大笑,幸災樂禍以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嘴臉活脫脫暴露了出來。沐朝久將頭扭開,儘量不去看什麼不該看到的地方,他伸開雙手,一邊攬住了女孩冰涼的雙腿,一邊攬住了女孩溫熱的後背。

椅子有些高,就當做是助人為樂吧,沐朝久小心翼翼地將女孩放在了椅子上,吧檯的紅色旋轉椅子著實是女孩一個人無法攀登的高峰。

“嗨嗨,李爺爺,我要一杯和他一樣的酒,賬也算在他頭上。”笑得歡脫的女孩指著沐朝久,向正在捧腹打滾的李杜康說到。新一杯的瑪格麗特很快就做好,烈酒讓女孩吐著火辣辣的舌頭很是滿足,看著她嫻熟的模樣,沐朝久把剛要出口的“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給咽了下去。

用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鹽粒,女孩一邊吐著舌頭,一邊板著毫無嚴肅味道的嚴肅模樣,恐嚇沐朝久:“雖然不清楚你是透過什麼渠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但是我警告你,我可是當前世界上最優秀的大預言師……的繼承人,如果你把我的秘密告訴別人,那麼別怪我也把你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公之於眾!”

“是是。”沐朝久心想,應該沒有人會傻到去宣揚“大預言師的繼承人”在自己的身邊,看這女孩獨影單只的模樣,多半是離家出走跑出來玩的,恐怕現在她的族人正在滿世界找她,這時候到處亂說無異於引火上身。

人類世界中公認的最為強大的大預言師,應該是教廷的教皇閣下。但是沐朝久知道,還有人比那個傢伙更為強大,如果說教皇可以預言未來會發生什麼,那麼比他還要強大的那個人,就是能夠改變未來所發生事情的存在。

魔王聖亞白,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大預言師。

沐朝久看上去似乎很慎言慎行,女孩料想他沒什麼興風作浪的本事,警惕性竟削減了許多。或許是心思的年幼單純,女孩舔著唇邊的鹽粒,有些無聊,於是又把好奇心放在了沐朝久的身上。女孩問:“沐朝久,聽你的口音,好像是塞勒涅王都那邊的人,是和那個臭屁傢伙一樣來自人類的王室嗎?”

“你不是大預言師的繼承人嗎?哪怕你亂蒙都能蒙對我的過去吧,你就不可以稍微費點功夫,找到自己所想要的答案嗎。”沐朝久呡了一口瑪格麗特,碧綠色酒液剛剛入口的時候,龍舌蘭作為基酒所帶來的獨特火辣味道衝上舌頭,但瞬間這種熱力就被青檸檬的溫柔沖淡了,後味中還有一股淡淡的橙味。

“喂喂!”對於沐朝久的無視,白楊很是不滿。她嘟著小嘴,抱怨道:“你真是無知,哪怕我是大預言師的繼承人,但是也沒能達到憑空預言未卜先知的地步!想要預言的話,至少給我點媒介,指甲或者頭髮之類的,然後我才能在氣勢運勢還有心情都好到極點的情況下,勉強占卜看看……”

“占卜還要看心情?你不會是個半吊子吧。”沐朝久汗顏。

“你……”

“人家如此美味可人的女孩子腆著臉和你聊天,你怎麼卻能夠無視呢?甚至還說人家是半吊子!作為紳士的我真是看不下去了,美麗的白楊女士,請恕我的唐突冒昧,我只想為你說一句公道話。”

帶著虛榮語氣和骨子裡驕傲的不速之客出現在白楊身邊,赫瓦賈·舒鳳登倒是捨得放棄那令他痴迷的黑啤酒與拍須溜馬眾星捧月的環境,竟然用高腳杯裝著透明顏色的酒液來到了這裡。

沐朝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純淨的蒸餾酒龍舌蘭,調配雞尾酒瑪格麗特時所用到的基酒,這一名王室貴族就連在酒的濃度上,也要爭個第一嗎?

說實話赫瓦賈·舒鳳登來到這裡確實相當不情願,當他正在和讓人談天說地展露死記硬背的學識時,竟然發現整個酒館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同一個方向上。赫瓦賈·舒鳳登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只見被自己判定為“平庸”的青年旁端坐著一名黑發黑瞳的女孩,那女孩的楚楚動人讓自己身旁的女孩變得黯然失色,她的美麗比蒸餾的烈酒更能攻陷男人,整個酒館都沉淪在碧綠色的情調之中。

旁人給予了白楊“傾城之美”的評價,更有一句“那名女孩應當是天下絕色”戳進了赫瓦賈·舒鳳登的心窩裡。他想,天下絕色之美應該與天地權謀之人般配才對。

於是,哪怕對於男女之事有些冷淡,只對帝王學術感興趣的赫瓦賈·舒鳳登也來到了白楊的身旁,希望可以攻下美人,讓她的美麗成為自己的裝飾品。至於看上去平庸的沐朝久,畢竟是從塞勒涅王國選出的精英,赫瓦賈·舒鳳登倒是也想試探一下。

赫瓦賈·舒鳳登向白楊行禮,道:“女士,如果不是偶然聽到你的名字,我一定會認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老朋友。第一眼看見你,我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曾經什麼時候,我也像今夜一樣注視過你。這種感覺,那麼親切,那麼惆悵,那麼令我無法言說。”

但你還是說出來了。沐朝久喝了一口瑪格麗特,用酒杯擋住自己嘴角上揚的弧度。

“哇,你是剛才那個很有見識的學者!”白楊驚歎一聲,彷彿因為赫瓦賈·舒鳳登的突然出現而驚喜不已。她用手捂住張開的紅唇,將頭扭到沐朝久這邊,說:“天啊,居然真的是他,這名優秀而且充滿男性魅力、渾身都是精彩——呸——的學者居然和我並肩坐在一起?太不可思議了!”

喂喂,你個腹黑剛才用極其厭惡並且臉上寫著“垃圾噁心骯髒的臭狗屎貴族”的表情偷偷呸了一聲對吧!沐朝久哭笑不得,只好轉過身去默默喝酒。

“白楊女士,請問我是否可以抱著憧憬的心態親吻你的手背。我雖然沒有抱著任何的邪念,但我卻不敢對天起誓,因為你實在是太美麗了,我怕我在被你聖潔的玉手淨化之前,就已經因為邪惡的念頭而遭受天譴!”赫瓦賈·舒鳳登伸出手來,黃金飾邊的戒指格外引人矚目。

“天啊,你的戒指!你……你是塞勒涅王室赫瓦賈家族的人?”白楊瞪大了雙眼,倒吸一口涼氣。

“真抱歉美麗的女士,我竟然失禮地看到你驚慌失措的模樣。但既然被你認出來了,那我也不能對你說謊了。”赫瓦賈·舒鳳登升高了音調,他咳了兩聲,確認整個酒館裡的人們都能聽見他說話並且為了聽見他說話而停止正在洽談的話題後,他像是炫耀一般高聲宣佈:“其實我來自塞勒涅王國的首都王都,出身於偉大高貴的赫瓦賈家族。赫瓦賈夫人是我的母親,鄙人不才,正是赫瓦賈家族的正統繼承人。”

當酒館裡的人都在震驚中沉淪時,沐朝久喝光了雞尾酒杯中最後一滴碧綠色的瑪格麗特。他摘下杯沿上的青檸檬片,放到嘴裡用力吸吮了一口。酸楚的滋味讓他渾身打顫,但也總算是將旁邊兩名戲精勢均力敵的表演所引發的身體不適感壓了下去。他將檸檬片放到空杯裡,然後把白楊的輪椅推到貼近吧檯的位置。做完這一切後,沐朝久才默默離開。

白楊一直盯著沐朝久離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酒館中看不見的地方的一剎那,整個酒館才恰巧像是炸鍋一樣喧譁了起來。

“我的天,居然是赫瓦賈·舒鳳登!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真主保佑,我們與貴族同行如此之久,從遙遠的塞勒涅來到塞勒涅王國,我竟然連一個像樣的禮節都沒有!”

“尊貴的赫瓦賈·舒鳳登,我來自塞勒涅東部,是當地為人民伸冤為人民服務為人民打抱不平的地主的兒子……”

“為人民服務的究竟是你,還是你的地主父親呢?”

“噢,可能是我的訴說不夠明確……我們一家子都為人民服務。”

赫瓦賈·舒鳳登再次被人們團團包圍,他對於白楊的搭訕也到此為止。然而他並不因為錯過漂亮妹子而覺得可惜,因為更多的漂亮女孩對他投懷送抱,貌美才俊學富五車的同齡男性也對他投來了更加“友誼”的橄欖枝。赫瓦賈·舒鳳登享受著這一切,但是白楊就變得很難受了,人群圍繞在身畔,每個人的口中都在吞吐著虛假的言語,這個氛圍讓她回憶起了不好的回憶。

她想要像沐朝久一樣幹淨利索地離開,怎無奈於禮節情面,她也是接受著貴族教育長大的,種種禮節讓她被囚禁在高高的紅色旋轉圓椅上,耳朵還要飽受諂媚之音的酷刑。白楊開始責怪起沐朝久來,心想明明是他把自己抱到椅子上,最後卻不負責任,拍拍屁股丟下自己就溜了,真是可惡!

“嘖,男人,男人都是水泥柱子……還好留了一手,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白楊張開手心,裡面躺著一根短短的頭髮,這是她趁著沐朝久將她抱起時偷偷在衣服上弄到的。趁著眾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赫瓦賈·舒鳳登的身上,白楊把雞尾酒杯端到吧臺下,用自己的身體和衣物遮擋起來。她對著未喝完的瑪格麗特下了“識破”的占卜咒語,雞尾酒杯和碧綠色的酒液勉強可以起到類似於水晶球承載影像的作用。

“以魔王聖亞白之名,向時間之神克羅諾斯提出請求,偉大的神明啊,我族日日為你頌歌,未曾有一時一刻的停歇,只為了渴求您降下我們渴求的庇護。現在,我在塞勒涅王國,請您告訴我關於頭髮所屬者的一切。”

白楊將沐朝久的頭髮投入杯中,碧綠色的酒液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液體中的色素聚集在頭髮周圍,酒液竟然變得清澈透明,僅僅剩下一條由色素組成的黑蛇在頭髮旁邊飛快地遊動。

黑蛇像是被折斷一樣,從中間一分為二,它們遊動的軌跡沾染上碧綠色偏黑的痕跡,像是剛剛練習書法的孩子,在落筆時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如此生澀與膽怯。但是很快,兩個蛇形文字就浮現在了透明的液體中。

暴君!

“暴君是什麼意思?外號嗎?神啊,繼續繼續,讓我看看可以用來要挾他的秘密。”

在白楊的催促下,黑蛇顯得暴躁起來,它們沿著原先遊動的路徑將碧綠色的痕跡吃光,然後又相互爭鬥了起來。一條黑蛇咬住另一條黑蛇的尾巴,另一條黑蛇也咬住了這條黑蛇的尾巴,它們相互吞食,一點一點將對方吞入腹中。很快,兩條黑蛇縮成了一個漆黑的小點,像是無意間掉落在清水中的墨滴。

墨滴開始縮小,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它蠕動著掙扎著,讓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緊張起來。終於,“識破”咒語中最複雜最關鍵的地方被白楊完美吟唱,墨滴像是一顆白矮星,終於承受不住滅亡的恐懼,在雞尾酒杯中崩塌膨脹出了一個浩瀚的“黑洞”。

酒變得漆黑,裡面彷彿有什麼模模糊糊的畫面,白楊將杯子舉高放在燈光下觀察,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鬼臉。

是鬼臉嗎?白楊感覺杯子上傳來一陣炙熱燙手的溫度,她看到杯中的黑暗承載著無數的火焰,火焰撕咬著成千上萬的人們,老、弱、病、殘,無一倖免!暴躁的威能脅迫著人們和金碧輝煌的王國在地面上攪拌。天空依舊被火焰包圍,火焰的中心懸浮著一名惡鬼——不,那不是惡鬼,那是一名悲傷的天使。

天使在哭泣,她的羽翼是漆黑的,傷痕累累。

她的懷中抱著一名嬰兒,對於燃燒的世界,他用那好奇的大眼睛,仔細打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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