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殺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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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為你朗誦一段?我對於我自己的文采不太自信,但是對於美妙的嗓音,可沒有什麼自知之明。”女人問,“我斟酌用詞就花了好長時間,不讓我當著死者的面念出來,我會受不住的:”

“請吧,我不太喜歡拒絕女人的要求。”源說。嘴巴長在別人的臉上,他拒絕了又能怎麼辦,現在這種情況,他就是甕中之鱉,等著女人的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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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女人的第一個字嚇了源一跳,她的面部表情用盡了全力,但是聲音卻像是憋在喉嚨裡,像是一口老痰,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啊!一條人命沒了,誰來負責?他痛苦而死,有誰憐憫?”

聽著女人慕名奇妙的深情朗誦,源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算了,你還是自己看吧。看看你死了之後,黑市裡頭是如何流傳報道你死亡的事情的。”女人更靠近了源一些,她將寫有一些潦草字跡的白紙遞給源的時候,源隱隱約約看到女人的左臉眼角的地方,有一個黑色的心形印記。

是胎記,還是後天所烙印上去的代表性烙印。或許可以憑藉著這個黑色的心形印記,順藤摸瓜,把女人的身份查清楚。不過那也應該是建立在源可以活下來的情況下,這種可能性很小。

源知道,他現在被困在進退兩難的地步,很有可能就是眼前女人做的手腳。很顯然,她的計謀成功了,自己現在已經是甕中之鱉,生與死只能被女人掌控。

既然如此,還是先冷靜地看看白紙黑字裡頭,藏著什麼讓女人按耐不住心情的東西吧。或許可以透過這些東西瞭解她這個人,然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用自己的口技去說服這個女人。

“好心性,是塊做大事的材料。”見到源真的拿起了紙張閱讀,女人由衷地誇讚。哪怕源的手一直在止不住地顫抖,但是至少他壓制住了心中的恐懼。女人對於自己的氣場把控還是很自信的,她渾身上下都是死亡的味道,哪怕脫光了,身體的每個部位也都寫著殺戮二字。

紙張後面的內容如下:

“惡魔之塔升降梯男屍奇案”的受害者月見夜·源,死亡之前受困惡魔之塔的狹小空間,粒米未食,滴水未進,活活脫水而死,第七天才發現屍體。若非另有老翁誤觸升降梯的“六樓”扳手,屍體將封在原地無人聞問,這座死亡之塔是怎麼回事?惡魔的傳說又再次開始了嗎?

看完文章之後,源已經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麼了。他知道自己多半要死去,而且還是餓死的,所以他的語氣即為不善:“老不死的王叔把手中的報紙揉成一團,然後絕望地將它丟掉……這些文字可以加到文章裡嗎?畢竟這才是事實的真相。”

女人搖搖頭,這很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甚至和源開始交流自己最開始的想法,道:“原本我並不打算在文章中沒有說明死者的身份,我有考慮過,讓堂堂的王叔以精神病患者的身份死去,死掉一個精神病人,就像是死掉了一隻螞蟻,沒有人會關心的。樓下有個精神疾病的療養部門,我調查過的。”

源問:“但是後來怎麼讓你改變了想法呢?”

女人說:“因為你是大人物啊,殺了你不讓世界知道,那麼殺了你有什麼意義呢?你現在的價值不在於權勢,你的生死並不影響王都中的勢力平衡情況,你的作用僅僅是殺雞儆猴,製造一些恐怖氛圍,讓我的僱主吃你的血,食你的肉……我說的是利用價值,別想多了。”

源換上一副輕鬆的表情,說:“哈哈,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的僱主是食屍鬼呢!說道食屍鬼,我想起來一個很厲害的大人物,但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死我……吃血食肉,聽起來是貪食主的風格呢。”

他試著去觀察女人的表情,他做出了自己的猜測,猜了一手貪食主,如果能夠看到女人的表情,或許他可以對自己的猜測進行判斷。源也不是想著能夠日後報復,他只是想在死亡之前,或許能夠知道自己究竟因為什麼人而被殺死了罷。

可惜女人站立的位置離他有些遠,源看不清楚女人的表情,他忘記他根本很難去看到女人的樣貌了。

“嗯哼?”女人含糊地說。

源並沒有表示意外,他現在說說話,只能是給自己的死亡拖延時間。他說:“對哦,你是殺手,你怎麼可能出賣自己的僱主呢?優秀的殺手是要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畢竟事實的真相永遠都要被掩蓋,事情的表面要被偽裝成有利於權勢者的一面。”

塞勒涅王室不會讓一無是處的棋子,在勢力巨頭對弈的棋盤上被吃掉之前,還頂著王叔的名義,擾亂王都的社會輿論。然而,他們真的這麼做了,殺死一名王室的人,並且將資訊公開流傳,源想不出來,能做出這種事並且獲利的,究竟是誰。

源情不自禁地說:“其實吧,我還是覺得,如果死者不是我,不是月見夜·源,而是對社會沒有任何貢獻,一邊消耗公共資源,一邊危害社會的精神疾病患者,那麼是不是會更好一些。這種人死了能有多大影響?但是,一旦在情報信息中有意將問題的矛頭引向塞勒涅王都各個部門不作為的社會矛盾現象。讓許多吃過這些部門釘子的弱勢群體會群聚起來,奮起反抗……”

源故意頓了一下,他想知道女人的智商有多高。女人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完美地將他的話給接下去了。

女人接著源的話說:“矛盾會被進一步激化,但是卻不是在死者身份的問題上,也不會太過於影響塞勒涅王室的顏面。你是想說,讓塞勒涅王室那邊做一次解決矛盾的老好人,讓我的僱主利用一番,也是一個好的發揮素材?”

源說:“然後,在適當的時機,再把我這名死者的身份曝光出來,同樣的事情可以利用兩次,豈不樂哉?”

“你在拖延時間,我不介意,但是我沒辦法認同你的想法。”女人說,“我是一名殺手,收錢辦事,不思考太多其他的事情。”

源問女人:“你到底是哪一邊的?是塞勒涅王室的敵人,還是朋友?你想殺了我,是敵人;你卻不阻止輿論的不掩蓋事實行為,放任塞勒涅王室曝光自己的汙點,這是不對的。”

女人說:“對不對我說的算,我是一名殺手,殺手是什麼,你知道嗎?殺手就是沒有感情的殺人木偶,給我一把刀,告訴我要殺誰。其他的不用去想,不用去說。”

源說:“可是你有一些囉嗦……好吧,我有一個問題,為什麼我的屍體要在七天後才發現?如果是為了制造輿論混亂,那你們完全可以儘快讓我的死亡被發現,然後以此向塞勒涅王室的某些人發出某些危險的訊號,可能是打草驚蛇,可能是殺雞儆猴。無論是為了什麼理由,你們都應該在儘快曝光我,曝光我的屍體。”

有些東西,自己不知道,自己感到迷惑,那就算了。千萬不要亂猜,千萬不要亂建議。否則萬一自己說對了,那自己豈不是很尷尬?

女人一拍手,對源說:“你實在是太聰明了,這是份文字不過是情報的模板,你的屍體會在明天就被發現。七天?不用等那麼久!你的屍體會高度腐爛,我們只需要一些藥水就可以做到那種腐爛七天的男屍的效果。你渾身上下都會被施加魔法特效,怎麼樣,是不是特別感動?”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源問。

“你不說話了我就動手,我時間很多,可以聽聽你想要說的遺言。或許,我可以從你的字裡行間得到一些塞勒涅王室的隱私情報。”女人回答,“狗急跳牆,或許你會曝光一些大人物的把柄,那麼我可以多一些收斂錢財的手段。”

“嘖嘖。”源搖了搖頭。

“怎麼了?你笑什麼。”女人問。

“我無話可說。”源心想,他這麼一個落寞的傢伙,能夠掌握什麼其他有頭有臉的傢伙什麼秘密呢?

……

沐朝久守在廁所門口,黑漆漆的小屋子裡沒有任何光亮,狐狸蹲在裡頭的時候,心慌慌的,沐朝久只好陪著她說說話,不讓她感覺太害怕,以至於拉不出來。

狐狸說:“哥哥,我感覺這裡好冷。進到屋子裡之後,感覺特別冷,骨頭裡面發出來的冷。”

沐朝久回答:“可能是因為地勢的緣故吧。”

他當然不能說實話。

狐狸說:“那個馬車伕好像很害怕這個地方,還把這裡稱作惡魔之塔。問他什麼東西,他都閉口不答,好像說出來就會死掉一樣。哥哥,你看起來並不害怕,你聽說過這裡什麼嗎?”

沐朝久說:“你可是情報商人啊,關於流言蜚語這一類的事情,你竟然要問我這麼一個大門不出的傢伙嗎?這個地方我是第一次來,可能不知者不畏吧。”

狐狸說:“我又不是什麼都知道,作為一名情報商人,更應該做到不恥下問好吧。”

“對對,說得對……不好意思,這裡有人了。”

“嗯?你在說什麼,怎麼聲音這麼小?”

“沒事,我說你可愛呢。”

沐朝久伸出手,攔在廁所的門口。他的面前並沒有任何人或者生物,但是他好像正在阻止什麼人靠近廁所,在這個空蕩蕩的惡魔之塔第一層裡頭,他在提防著,戒備著。

沐朝久沒有告訴狐狸,說這個惡魔之塔曾經是一個監獄,關壓著大量的罪犯,不分罪名,無論是不是窮兇極惡的傢伙,全部都關押在這裡,只進不出。

惡魔之塔原本是一個塞勒涅王室貴族想出來的賭博遊戲,他們想把罪犯聚集起來,然後讓各自參加賭博的家族派出自己最得意的殺手或者戰士,放入惡魔之塔中,相互比較哪個家族的人殺的罪犯更多,以此來分出賭博的勝負。

這個賭博遊戲被美其名曰為“替天行道”,惡魔之塔中關押的都是惡魔,殺死他們,就代表著正義。

因為這個賭博遊戲曾經在塞勒涅王室貴族中流行了很長時間,所以各地送來的死刑犯漸漸不夠用了,很快,哪怕僅僅是小偷小摸的犯人,也會被送到這裡來,充當一個人頭,讓貴族的殺手多一次揮刀的機會,多一分勝利的分數。

到了後來,就連偷盜的犯人也來不及輸送到惡魔之塔裡,所以貴族就派人抓捕了惡魔之塔附近的居民和路過的行人,甚至將野獸以及捕獲的魔獸和人類關押在一起,按照種族的不同重新分配殺死他們所應得的分數……惡魔之塔下的泥土常年是紅色的,直到後來這個賭博遊戲被取消了,貴族們找到了更加有意思的遊戲,紅色的沾染鮮血的泥土才變成了黑色,腐臭的味道漸漸消散。

然而,在惡魔之塔裡頭冤死的亡魂,卻不願意忘記這兒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他們聚集在這個地方,守著自己死掉時那一刻屍體所躺在的地方,一個個瞪著眼睛,相互看著對方一副慘死的模樣。

沐朝久進入惡魔之塔的那一刻,就發現這個地方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他甚至還對幾張面孔有些臉熟——在狐狸眼中空蕩蕩的惡魔之塔,在沐朝久的眼裡卻是有著一片黑壓壓的人頭,黑影和黑影之間重疊在一起,空間密集毫無空隙。

站在他面前的黑影和沐朝久對視了很久,沐朝久認出來了他,這傢伙生前是個色鬼,在外面的時候幹了一些蠢事,進了惡魔之塔也在幹蠢事。

沐朝久對他沒有好脾氣,低聲威脅他,道:“快滾,不要讓我再殺你一次。灰飛煙滅的那種。”

惡魔,你看看你殺了多少人……

沐朝久說:“惡魔你媽呢,這裡的人能有多少是我殺的?我就參與了一次遊戲……頂多幾百人吧。”

幾百人,很多嗎?這和沐朝久殺過的人比起來,僅僅是一般般的數量好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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