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張彪打的，內容竟讓肖偉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把丫頭唬的一愣一愣。原來，有緬甸人要賣給張彪毛料，張彪知道肖偉在緬甸，就給他打了電話。這真是缺什麼什麼來，瞌睡時有人給你個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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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去？”

“當然，咱來幹什麼來了？”

“你看都幾點了？”

“那有什麼？熟人介紹，沒事！”

“那為什麼不白天交易？”

“各有各的苦衷，管人家呢？再說，明天咱還得參加公盤，哪有時間？你別去了，我一個人就行！”

“那不行，我一個人害怕！”

“那趕緊走！”

計程車七繞八拐給他們帶到了一個僻靜的街道，約定的地點有人等著，又帶他們來到一個小院。進了屋，見到了張彪說的絡腮鬍子。桌子上放著一塊全賭的矇頭料，但是表現絕對一流，而且是容易出高綠的品種，肖偉等這種料好久了。黑烏沙，二十多公斤，皮殼細膩光滑，裂少。有蘚、有蟒，有松花。簡而言之，該有的特徵，這塊石頭的表面都一一呈現。雖然蘚不是好現象，但有蘚處有綠，也值得一賭。

“東西不錯，開價吧！”

“00萬！”

“貴了！”

“還貴了，我說的是美金！”

“啊！”丫頭驚訝地叫出了聲。

“對不起，我買不起，告辭！”肖偉也乾脆，說走就走。

“等等，來了也不出個價，太不夠意思了吧！”

“00萬人民幣！”

“最低00萬美金。張彪是老朋友，您也是行家，這麼大的黑烏沙，如今可是難找啊！”

“是，但是我買回去是要賺錢的，你不能一點利潤不給我吧？而且，這裡還有裂！”

“裂？”絡腮鬍子臉都變了，他搗了鬼，又選個晚上，沒想到還是被看出來了。

“那就150萬美金。”

“用人民幣算吧，省的來回換！”肖偉真的不習慣。

“好，那就1000萬人民幣！”

“60萬！”

“您太愛可玩笑了，就說有裂，可這足有二十公斤，不影響做東西！”

“那還有蘚呢？”

“行了，我再讓一步，800萬！”

“80萬！”

“600萬！”

“00萬！”

“呵，呵，我這二百萬二百萬減，您這二十萬二十萬加，不合適吧？”

“好吧，話說到這裡了，我就再加點，80萬！”

“好吧，老張的朋友，就是厲害！”

“過講了，您中國話說的不錯！”

回去的路上丫頭都沒回過神來，翡翠價高，她知曉了，可這就是一塊石頭。而且，要價真的離譜，00萬美金，最後80萬人民幣，這叫什麼事？真正讓她驚訝的是第二天的公盤，她沒想到有這麼多好翡翠，有這麼多喜歡翡翠的人，翡翠有這麼高的價格。更驚訝的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深更半夜，和異國陌生人，肖偉敢將價格由00萬美金還到00萬人民幣！

還是上一次的原則，只挑矇頭的，用風險換低價。丫頭也有一個任務，就是注意四周的人，上一次的公盤，肖偉現在都耿耿於懷。明料不看，就省了很多時間，他的想法是矇頭的一塊一塊看，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撿漏的機會。毛料是不少，但是要想撿漏，還要撿大漏那就是大海撈針了。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也就不到十塊肖偉認為可以賭一下的。第二天，重新看一遍，慎重填下標書，肖偉就拉著丫頭逛街去了。這丫頭不錯，好不容易出來一會，不能讓人家老是看石頭呀！

這次開標的結果明顯好於上次，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沒有人搗亂。投下八份標書，居然中了三個，而且是最看好的三個。肖偉興奮地一邊往家裡打電話，一邊非得拉著丫頭陪他喝酒。那天，他喝得大醉，差點誤了第二天的飛機。

秋天過去，冬天來臨，就這麼著，第二屆翡翠文化節的日子到了。與上一次相比，這一次可不是只少了李奕蕾，倩蓮和琳琳也都在家帶孩子。丫頭這一方面的才能的確不如李奕蕾，可把肖偉和強子忙壞了。當讓，也有可以省心的地方，僱傭的總經理、古玩城經理，都還不錯。而且，經過這一段的磨合，很多事情都可以放心地交給他們了。吸取上一次的教訓，其實活動不難組織，安全問題卻是第一位的。那些好的東西，隨便丟一件，就可以讓這次活動不賺錢。國寶之類的丟一件，甚至會影響盛世翠緣的生存。新產品如果出了問題，則意味著這麼長時間的努力將會付諸東流。

因此，除了反覆交代山兒加強保安力量意外，他甚至自己僱了幾個人，誰都沒說。這幾個人盯著關鍵部位，有情況向他一個人彙報。

邀請朋友時讓肖偉很是傷感，師父的幾個生前好友，能來的幾乎沒有了。就這麼兩三年的時間，走的走、病的病，好多已經不適合長途奔波了。“歲月催人老”，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讓人想起李煜的詞：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來不及感慨，文化節如期開幕了。別的事情可以有別人代勞，甚至孫總這樣的股東幫點忙也沒什麼，可是圈內的朋友來了，衝的可是肖偉。他忙得不亦樂乎，也多虧了細心的丫頭，一天到晚跟著。否則的話，這個工作狂可能飯也沒時間去吃。不過，忙他也高興，搞活動嘛，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開幕式，他的致辭被安排在文藝演出的中間，領導講話的前面。他特別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稿子是丫頭是先寫好照著念就行，可他還是感覺念的不好，這麼冷的天甚至感覺要出汗。他穩了穩神，往遠處看了看，實際上沒有人在看著他，至少看著他的不多，何必緊張呢？他自己都覺得好笑，平靜下來了，他準備接著念。忽然，他看到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但他還是失態了。直到主持人上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勉強唸完了稿子。但他還不能下臺，領導還要講話，肖偉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好容易等到儀式結束，他急忙朝那個身影晃動的地方跑去，哪裡還有人影？他找了一圈，問了保安，誰也沒有見到。難道看錯了，這幾天沒睡好有了幻覺，不，那個身影太熟悉了。怎麼回事？可是一堆的事情，他哪裡有時間去想、去找？恍惚中，他又帶著領導和朋友參觀，只能把這件事情壓在心裡。幾個展廳都是人頭攢動，這是活動圓滿成功的先兆。可是，他知道，現在還不能高興太早，他也高興不起來。這些稀世珍寶的亮相一定會驚動那些不法分子，也會引起對手的嫉妒。上一次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他決定親自和山兒換班盯著監控。事實上，他過慮了，這一次安保問題考慮的十分周全。對手，顯然也接受了錯位發展的思路。就不過肖偉，山兒只好讓他盯前半夜，自己盯後半夜。

實際上山兒來換班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又巡視一圈，他才回去。

展覽、展銷出奇的順利，在翡翠節的帶動下，古玩城的生意也出奇的好。最後一天是他和另外幾位作者簽名售書會的時間，人不多。這是他意料之中的，真正愛讀這些書的就是少數，那些親戚朋友又都贈送了，自己也不是什麼名人。他請來的那些，實際上也都是圈內的名人，相對於其他門類的作家，圈外的關注度還是不高。再加上天冷，會場冷冷清清。不過，還算可以，畢竟來這裡的，還是喜歡翡翠的。讀不讀書，買一本，有作者簽名，也是不錯的。

他字寫的不怎麼樣，可是很認真，沒人都寫上一段祝福的話，再鄭重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先生，能給我籤個名嗎？”正在他低頭書寫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抬頭他就知道是她回來了。自己前天沒有花眼，不是幻覺。

“你？”

她嫣然一笑：“我說過，不要找我，我們會相見的……”

說著，像來時一樣，她飄然而去，背影依然優雅動人……

肖偉徹底呆了，他揉揉眼，早已不見了她的身影。腦海裡浮現的是徐志摩那首經典的的《再別康橋》：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豔影，在我的心頭盪漾。

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裡，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