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哥，我懷疑公司有內鬼。”
離桑突然說道。在她看來，如果公司沒內鬼，創維不可能這麼快找到陳雪依。
陳雪依前腳才走，後腳就被創維挖了去，天下哪有這般巧合的事？
世間所有的巧合，都是可以設計的。
“說話要講證據。”
蕭別離吃完面，擦了擦嘴說道。
“這不明擺著麼？否則怎麼會這麼巧？”
離桑放下筷子說道。
“巧合並不能證明什麼。”
蕭別離看向離桑，又道：“第一，公司沒幾人知道我與雪依有舊；第二，每個公司都有伯樂，每個公司也都有千里馬；第三，他們昨天出去採風，有可能遇上了創維的人而被發現；第四……”
一向寡言的蕭別離，一下子說出了七八種可能性。而且每一種可能性，都有成立的條件。
離桑被忽得一愣一愣的，聽了蕭別離的論斷，她甚至覺得朝陽集團簡直是清澈見底，乾淨地不要不要的。
“不過，公司確實需要整頓了。”蕭別離站起身來，又道：“暗中進行。”說完往外走去。
如果真的只是巧合，他會聽之任之。如果不是……
利用一天真少女作為惡意競爭手段，這是下作中的下作，無恥中的無恥！
一夜無話，翌日正常上班。
眼下公司上下都在為競標之事忙碌，離桑主要精力卻放在了查詢內鬼上。
儘管知曉陳雪依之事的人，只有那麼三五個。
然而這本就不是什麼重要機密，反而是公司上層的八卦。正因為是八卦，擴散速度也極快，幾乎整個公司的人都知曉了。
事隔一天再要從數千員工中木查出內鬼，無異於大海勞針。
然而內鬼不除，對於接下來的競標，必是極大隱患。
離桑不斷翻閱著員工簡歷，片刻也沒有放鬆。
內鬼也許是很久以前就潛伏了下來，也可能近期才加入公司；也可能身處高位，也可能只是普通員工。
當然，也可能根本就沒有內鬼！
只是蕭大哥說是要整頓公司，想來蕭大哥也認定了公司有內鬼。
誰沒幾個同行好友？
蕭總舊情人入了朝陽集團，這種八卦傳入創維的可能性實在是太高了。
不管有沒有內鬼，都必須要做一次甄別！
陳雪依入了創維集團，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會是蕭別離致命的缺陷。
本來如今就處於劣勢，再有內鬼作祟，競標失敗的可能性極大。
蕭別離不在乎競標成功與否，因為他是蕭別離！
但是離桑在乎，朝陽集團傾注了她所有的心血。
她不允許公司受到傷害，更不允許因為陳雪依而遭受損失。
她可以為了簫別離赴湯蹈火，卻沒有義務為自己的情敵鋪路搭橋。
愛情面前，誰能做到大愛無疆？
離桑也只是個凡人，無論多麼堅強，在她內心深處也只是一個弱女子。
也有著尋常女子的恩怨情仇，也有著尋常女子的喜怒哀樂。
如果陳雪依在朝陽集團，她可以盡力栽培，以彰顯她的大度。
而如今陳雪依去了對手的陣營，真正成了她的敵人。再談大度，也未免太假了些。
感情從來就是自私的！
無論你多麼天真，多麼善良，又是多麼優秀。
敵人就是敵人！
商場如戰場，情場如戰場，沒有無辜之人！
她暫時不能對這個敵人採取手段，卻把所有的憤怒傾洩到內鬼之上。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道理她也懂。只是這兩天她受的委屈夠多了，必須要有一個宣洩的出口。
而內鬼就是最好的出口！
離桑一整天都貓在辦公室，仔細分析著每一份簡歷。
僅僅是簡歷，並不能說明什麼。
簡歷不是口供，不可能所有事情都那麼真實可靠。
即將下班的時候，蕭別離看了一眼關了一天的助理辦公室，微微搖了搖頭。
放下手中工作，走進離桑辦公室，問道：“查得怎麼樣了？”
離桑無奈揚了揚手中厚厚一疊簡歷，說道：“很難甄別出來。”
“小離，你思維方向錯了。”
經蕭別離一提醒，離桑若有所悟。
原則上公司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內鬼，而事實上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內鬼。
首先你必須要能掌握真實情報，謠傳以及八卦資訊，並不能作為情報報給自家主人。
要掌握真實情報，必須得有真實情報來源。
換句話說，即便你不是能直接接觸核心機密的人，至少也與能夠接觸核心機密的人關係不淺。
能接觸核心機密的人就那麼幾個，與那幾個人關係密切的人也不多，合共也就幾十個人。
從數千人到幾十人，範圍一下縮小這麼多，難度瞬間降低許多。
“謝謝蕭大哥。”
蕭別離微微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眼見離桑又在篩選簡歷，又道：“我看你還是沒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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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離桑一臉茫然地看向蕭別離，從那二十幾人中甄別內鬼有問題麼？
“假如我是內鬼，未必就是這二十幾人中任何一人。”
蕭別離斷然道：“你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一旦出事，首先被調查的就是這二十幾人。”
離桑奇道：“如果不能接觸核心機密，如何成為內鬼？”
蕭別離拿過離桑篩選出的簡歷，又道：“很簡單，我只需要控制這其中任何一個人，便能獲得我想要的情報。”
“誰能控制他們？”
離桑更加好奇，他們能身居高位，哪一個會是簡單人物？如今又是法制社會，誰又會控制他們，如何能控制他們？
“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而且這個人並非僅限於公司內部。”
“啊？”
離桑驚呼一聲，繞來繞去又回到了原點，甚至甄別範圍還被無限擴大。
這簡直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離桑下意識問道：“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蕭別離奇道：“誰敢說自己沒有弱點？有弱點被人抓住，誰不就範？”
“除酒色財氣之外，名譽、恩義，甚至一些其他莫名其妙的原因，都有可能成為弱點。”
“世人皆有束縛，有束縛就有弱點。只要被人抓住，就有可能被人逐步控制。而這個人有可能是親朋好友，也可能只是一陌生人；有可能是達官顯貴，也可能只是販夫走卒。”
離桑聽得這一席話，腦袋嗡嗡直響。她從來不置疑蕭別離的智慧，然而現在她寧願相信蕭別離是錯的。
如果是真的，幾乎查無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