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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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一班教室。在下午上課鈴響前十分鐘,包括一名留學生在內的九十二名學員已經座無虛席,而且教室內出奇的安靜。竟是沒有一名學員敢大聲喧譁的。在周漪的淫威下,新聲一班倒是做到了表面上的班風整肅。

因為沒有明確的排列座位,這一次依舊是王冬和霍雨浩坐在一起,姜雲和唐時雨坐在一起,四人位於前後兩排。

當周漪緩步走入教室的時候,看見眾人一副老實的模樣,連姜雲這個“刺頭”都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不由暗自點了點頭。

“全體起立,廣場上集合。”周漪只說了一句,就轉身走出了教室。

沒有人敢怠慢,一眾學員們迅速出了教室,整齊而安靜的跟在周漪身後一直來到史來克廣場上。

史來克廣場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堆放了一堆鐵鏈。在周漪的命令下,學員們整齊站好。

“王冬。”周漪叫道。

“在。”王冬上前一步。

周漪向所有學員道:“我翻閱了你們入學考試的成績,再加上上午的測試,目前為止,王冬的修為在你們所有人中是最高的一個。因此,我宣佈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新生一班的班長。班長這個位置設為浮動,誰有能力擊敗他,誰就可以取代他的班長位置。都聽明白了麼?”

周漪自動就忽略了姜雲這個留學生,眾人倒也沒感到奇怪。

“聽明白了。”學員中有幾名自恃實力不弱的男學員看著王冬的眼神頓時就變得有些銳利了。而女學員們看著王冬的眼神卻似乎更溫柔了幾分。

周漪指了指身前的鐵鏈,“這些是鐵衣,專門用來提高身體素質的。你們每人一件。穿好後開始繞著廣場跑圈。從現在開始,一直跑到下課鈴響起時結束。你們可以使用魂力,但卻不能使用魂技。按照跑動圈數進行排名。最後一名將被開除出新生一班。”

“有一點我要再次強調。在我的班級裡,並不是只有到了考核的時候才會有人淘汰,而是隨時都會有。今天,九十二人要變成九十一人,現在開始。”

一邊說著,周漪腳尖一挑,一件完全由粗大鐵鏈構成的鐵衣就到了王冬面前,王冬趕忙接過,套在自己身上。當他穿上鐵衣的時候,臉色也不禁微微一變。這鐵衣的重量起碼有三十斤啊!

一聽到末位淘汰,學員們怎敢怠慢,紛紛跑上去穿上鐵衣。男學員們還稍微好一點,女學員們在套上沉重的鐵衣後,大部分都是花容失色。

周漪冷冷的道:“我知道,你們之中,很多人想對我說,這不公平,因為男生和女生的身體天生有差距,器魂師和獸魂師、戰魂師的身體素質也有不同。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在我的班級裡,一視同仁。你們想想,如果是在戰場上,敵人會因為你是女性或者是因為你是器魂師就不殺死你了麼?現在開始。跑圈。”

姜雲套上沉重的鐵衣,心中卻是有些微妙的落差感。

史來克學院的訓練方式.......就這?沒有藥物輔助不說,也沒有重力艙、沒有環境擬態、沒有心率儀.......

所有在明都皇家魂導師學院最基本的訓練設施,都沒有,只有這種最原始的訓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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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上鐵衣,跑步。

一時間,對於周漪的那套奇怪的邏輯,姜雲都下意識地忽略了。原始到這種地步,不懂得因材施教、精密計劃這些“高深”的教學理念,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

在日月帝國的時候,他曾聽過一些坊間笑話,說史來克學院的三大創始人之一,那位有著“智慧之角”、“大陸魂師理論奠基人”之稱的大師,其實只是個欺世盜名的小丑;他的訓練方式,竟然只有一個主題,那就是.......跑步。

“想要成為封號鬥羅嗎?那就繞著鬥羅大陸跑上一百圈吧。”

過去,他也僅僅是當個笑話看待而已,理性判斷,這些多半只是國內出於對史來克學院的仇恨,編造出的無聊謠言。畢竟,這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但是,現在,他破天荒的第一次懷疑,那些笑話或許其實是真的........

論魂力高度,論身體素質,姜雲毫無疑問是全班第一,即便是被選為班長的王冬,比他也有所不如。王冬只見姜雲雙手負在身後,足尖在地面一點,就飄出丈餘遠,身姿若鵬鳥翱行,瀟灑無端;即便自己釋放出了武魂輔助,蝶翼在身後拍打,竟是也追趕不上,反倒被越落越遠。

姜雲施展出的身法,名為“周穆八荒行”,是老師教給他的一門身法。即便是在日月帝國,這門身法也早已失傳了。

姜雲一身內力,如長江大河一般,洶湧奔騰,源流不絕;老師傳給他的修身養氣之法,也是世所不能及,讓他的魂力有著同階難以比擬的回覆速度,運轉不絕,充沛無比。不要說是一個時辰,便是跑上一天一夜,他也支撐得住。這樣的跑步訓練,對於姜雲來說,意義本就是微乎其微了。

但是,姜雲是姜雲,其他人可就不一樣了。漸漸的,一滴滴汗水開始沾溼了跑道的地面。當時間到了半個多時辰的時候,一名身材較弱的女學員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怎麼都做不到。

正好王冬跑道了她身邊,一把將她扶起,向她遞出一個詢問的眼神,那女學員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廣場上,說什麼也不肯再起來了。她甚至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

有了第一個就開始有第二個,或許是因為最後面有實力最弱的霍雨浩墊底的原因,學員們雖然努力的堅持了,但最終意志力卻並不算太強。

事實上,他們大多數人此時的魂力都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了,此時完全是靠著身體在支撐著鐵衣的重量。要知道,他們還只是一群十一二歲的孩子而已。

時間到了一個時辰的時候,已經有至少一半學員倒在了地上。周漪站在那裡,始終是面無表情,也沒有催促他們繼續。

令人感到驚訝的是,明明實力最弱的霍雨浩,竟然一直都沒有倒下,還在咬著牙齒堅持。明明汗水已經快要流乾,明明表情已經近乎扭曲,卻還在邁動著雙腿。

姜雲眉頭微微一皺,霍雨浩這樣的狀態,明顯已經遠遠超越了體能的極限,是在燃燒自己的身體。這樣訓練,已經不能稱之為鍛鍊了,完全是對身體的摧殘。搞不好,如果調養不到位的話,事後是要大病一場的。

“雨浩,停下吧。”

有意放慢腳步,等到霍雨浩跑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姜雲小聲說道。

然後,霍雨浩卻根本沒有理睬他,繼續不要命地奔跑著。在他的眼裡,閃爍著某種執著的光芒。

“媽媽、媽媽……”

“砰、砰”霍雨浩落地的腳步極為沉重,他的雙腿和身體更是不受控制般的在篩糠著。可是,他卻就是沒有倒下,在如此艱難的狀態下,依舊機械的重複著抬起腳、落下,再抬起腳、再落下。

“周老師!”

姜雲轉頭看向周漪,發出一聲大喊,眼裡帶著一絲懇求之色。

“什麼事?”

周漪看向姜雲,面無表情地道。

“停下來吧。霍同學他已經.......”

“你沒看他自己都還堅持的住嗎?你來聒噪什麼?哼!”

周漪冷哼一聲,一股魂帝的威壓再次壓迫而來,令姜雲胸口一滯,差點跌倒在地上。

這一次,姜雲眼中的懇求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憤怒。

“姜雲.......不要再說了........我還.........”

“砰”

不待霍雨浩說完,姜雲直接一記手刀把霍雨浩打暈,扛在了肩上。

“你幹什麼?”

周漪又驚又怒,戟指著姜雲,大聲吼道。

“救人。”

姜雲冷冷的看了周漪一眼,就不再理她,扛著霍雨浩,朝著校醫室跑去。而跟著姜雲的,還有王冬。

其他人看著姜雲背影的目光,都分外的複雜。那種目送英雄一般的目光,令周漪愈發的惱火。

“日月帝國的小雜種.......你給老孃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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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體力透支了。快給他補充營養液。有上好的回元丹嗎?”

姜雲一把將霍雨浩放到潔白的病床上,對著一身白大褂的醫生連珠炮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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