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深深的疲倦席捲了自己的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痠痛的訊號來抗議自己之前的超負荷能量...

但是一股暖流幾乎從未間斷的一直在自己軀體上遊移著，為自己幾近乾涸的身體注入生機。於是，暖流所到之處無不猶如枯木逢春一般煥發出新的活力，但同時也因為暖流的離去而發出不滿的抱怨之聲，爾後令人無奈的再度變得痠痛異常。

意識漸漸迴歸了身體，嘗試著挪動身體的古涯在許久之後終於成功的睜開了雙眼，但映入眼簾的並不是冰柔可人的面龐，而是一望無垠的璀璨星空。

而淡紫色的半透明身軀的虹飛正坐在其中一顆星辰之上，手中銀光閃爍，不斷沉吟的樣子應該是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似乎是察覺到了古涯的甦醒，虹飛手中的銀光轉瞬消失，充滿笑意的看著古涯躺在星河之上那可憐巴巴的模樣。

“呦~醒了呀，感覺怎樣，還舒服不？”

“....”

一陣氣結，古涯清楚的知道虹飛這是在幸災樂禍，但是本來就打不過他，更何況如今的自己還未完全取回身體的控制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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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古涯沒好氣的白眼，虹飛松了一口氣，這至少能夠說明古涯並沒有記恨虹飛當時眼睜睜地看著他陷入生不如死的幻境的事情，虹飛自然是好心，想讓古涯借這次機會令心境更上一個層次，但是捫心自問的話，虹飛真的沒有這個勇氣看著自己深愛的人飽受如此程度的殘害。

事實上，只要是一個正常的，甚至心裡只要還有一絲人性的人，看到這種場景都不可能無動於衷。那些刑罰真的是生不如死，如果能夠給他們選擇的機會，他們一定會選擇痛快的了結自己的性命。

而古涯，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她們飽受折磨，之後更是無知地大快朵頤，其中的劇烈反差又豈是天翻地覆就能形容的？

只是預想中的效果可能並沒有那麼好，至少從古涯為了父親而對雪謙大打出手就能看出來了，但這絕不是說古涯的行為是錯的，只是說他的理智還是容易被衝動所淹沒。

“唉...看到了那些，為什麼還不能放下古天城呢？人生如戲，不是情緒選擇者的他也不過百年的歲數，而且你應該很清楚才對，他只是一個累贅而已，堅持下去就只會成為讓你束手束腳的包袱。”

“這些我當然清楚啊...而且我也深知，如果換做我成了冰柔的累贅，那麼我寧願一死都不會給她帶來一絲一毫的麻煩。”

“那...？”

“所以你覺得知道了必輸的結果就應該放棄了嗎？所以你覺得冰柔就不會拼盡所有來救我了嗎？所以你覺得我是抱著必勝的信念去和惡念的那些人渣拼命嗎？”

為之一窒，古涯的話語就是一柄重錘，重重地敲擊在自己的心中。

“我啊...絕不是因為一定會贏才會大膽地拼命，而是因為必須要贏...犧牲少數的人就能拯救更多的人，這種想法真的正確嗎？所謂公正的天平就是用數量來衡量的嗎？人之所以為人，並不是因為有著區別於動物的各種本質的差別，而是因為人有著決不能愧對於本心的甚至為了它敢於撼動天地之威的強大信念。”

“只要秉持著這股信念，人類就能發揮出遠超自己正常水準的潛能，創造出擁有逆天之能的奇蹟！力量用盡了又能如何？現在的用盡了，就把明天的份一併壓榨出來不就好了！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不讓自己心寒，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如果我連父母都要當做棄子，我還有什麼資格來說保護世界？就算最後成為了世界的英雄，我也已依舊是那個拋棄了父母的敗類。”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是對大丈夫能屈能伸的讚揚，而不是一個渣滓用來欺騙自己的藉口！”

呼~深吸一口氣，古涯鏗鏘有力的話語重重轟砸在自己的心頭，一時間無數刻骨銘心的記憶從腦海深處竄出，這些都是面露痛苦的虹飛那欺騙自己早已忘記了的傷心過往。

緩緩呼出濁氣，發洩出心中早就想說給雪謙聽的憤懣話語之後，古涯覺得渾身輕鬆無比，但此時也才發現身上的暖流竟不知何時起出現了停滯，直至話語結束後數秒才勉強回過神來。

強者的路上，又或者是追尋力量的武道之上，又有誰不是踏著累累白骨，趟過條條血河，最後成就自己的無上威名？並不是說這些強者的殺心有多重，只是總有些上位之人見不得這些弱者擁有修煉的天賦或者特殊的奇遇，然後站在他們的頭上，所以引來無數的腥風血雨。

而虹飛在爬上頂層的道路中自然不可避免的遇上無數次的險境，也在痛哭流涕中失去了很多有著生死之交的兄弟，雖然在擁有了足夠的力量之後，那些敗類都受到了虹飛無情怒火的懲罰，但兄弟們的死亡也依舊是不爭的事實。

之後的歲月中，即使虹飛站在了世界的巔峰也無法對悲傷的過去釋懷，便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那是情勢所迫，就這麼虛偽的度過一天又一天的充滿迷惘的生活，就連修行也受到了阻塞，難以得到進展。

而如今，古涯的話語深深鑽入了自己的靈魂深處，重新將自己冷寂的熱血點燃，給了自己勇氣去正視自己千百般逃避的過去，如果這次能成功開啟自己的心結，那麼對正處於戰爭漩渦中的本體一定會有所幫助的。

緩緩起身，古涯嘗試著運轉身體，既然精神體沒有問題了，那麼自己的肉身也應該沒有大礙，看著虹飛依舊閉目沉吟的痛苦模樣，古涯便明白他一定是在思考著什麼。

摸摸了鼻尖，古涯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了，雖然這都是肺腑之言，但古涯並沒想到自己隨口所說的一番話竟然能讓神界的大能都陷入了沉思~~

古涯自然不會出聲打擾，而且虹飛將自己引入精神世界肯定是有什麼想告訴自己的，所以古涯默默盤腿坐在了虛空，演練起雷帝的聖光的最後兩個招式，趁熱打鐵中靜靜等待著虹飛的甦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