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俠,前段時間斬殺了一位謫仙人?”宋念卿開口問道。
這一路上老頭子就沒閒著,總是問東問西。
張燕歌也不嫌煩對答如流。
宋念卿選的地方竟然是小城的遺址,這裡被張燕歌練習控雷給轟成了廢墟。
“就是在這裡?”
“是在這裡。”張燕歌伸手指指。
“為何還要將那些百姓遷走?”宋念卿再問。
“若是他們留在這裡,會活不下去的。”張燕歌理所當然的說道,“既然行俠仗義,那便要盡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做到最好…”宋念卿喃喃自語。“張少俠,我有個徒兒叫做李懿白。”
“我認得他。”張燕歌笑著點點頭,“我第一次與徐鳳年遊歷江湖時見過他。”
當時他們見到個敦厚男子行俠仗義,出手樸實毫不花哨,當時徐鳳年也沒覺得是何等高明劍術,只覺得這哥們兒身手不俗,架子也不大,事後才知道他竟然是有望坐上劍池頭把交椅的劍道俊彥。
而張燕歌對他的劍法讚不絕口。
當時若不是急著趕路,張燕歌十有八九要與他切磋一番。
“那便好了。”宋念卿笑道。
聽到這話張燕歌微微皺眉,宋念卿開口笑道,“張少俠,就在這裡吧!”
“嗯!”張燕歌點點頭。
說實話他們兩個年紀差了不少,但真的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不過宋念卿揹負的東西太多,他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張燕歌雖然脾氣好,但也不會覺得一個好人要殺自己,便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所以這是一場不應該有,卻又不得不打得生死之戰。
宋念卿還未出劍,張燕歌便先出拳了。
這一拳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全力轟出。
“宋前輩,既然要分生死,便別有任何的顧忌。”
“這話我還想對你說呢。”宋念卿伸手出劍。
第一件,問禮!
宋念卿從老馬身上拎出一柄劍,朝著張燕歌的拳罡輕輕劃弧。
今日出劍比那一日威力不知大了多少。
那道半弧劍罡直接撞在張燕歌的拳罡上。
拳罡竟然被如同切豆腐一樣切開了。
但切開的拳罡突然沒有絲毫的減速,還是轟向了宋念卿,而那半弧劍罡,被張燕歌身上的金光接下。
宋念卿第一劍,問禮意味多過廝殺,頗有劍池迎客向來先禮後兵的味道。
這一劍除了問禮,還有試探對手實力之意。只要對手硬拼,就可以準確推斷出敵手境界深淺,而是可以清晰知道對手大致在什麼修為之上,那麼之後遞出第二劍第三劍,就必定不會在此之下,更有益於他的劍心通明。
但張燕歌直接用金光接下,讓宋念卿的打算成空了。老頭子將劍一橫,接下張燕歌被切成兩半的拳罡。
他立刻拔出了第二劍。
第二劍名曰白首,世人白首難逃相離命,劍與劍氣出鞘時便已分離,只破其一都無關大局。
張燕歌與南宮的破敵的手段異常相似。
只見他徒手捏住劍與劍鞘,二者上面的劍氣瞬間爆裂開來。四散開來的劍氣,如同切豆腐一般將附近的廢墟建築切成兩半。
張燕歌本來以為接下了,突然劍鞘上劍氣轉移到了劍上!
劍上劍氣暴漲橫生十餘丈,粗如碗口,如彗星拖尾,氣勢凌人。
張燕歌有心罵人,但此時最重要的是接下這一劍。
只見他單手慢悠悠的一拳轟出。
看似與玩鬧般的撞在劍氣上。
轟的一聲,劍氣竟然被他打了回去。
宋念卿也沒有想到張燕歌還有這種本事,扛起老馬往後退了十餘丈。
只見大漠中劃出了一道深深的鴻溝。
遠處觀戰的徐驍笑道,“這才過癮!”
他純粹是外行看熱鬧呢,徐堰兵說道,“王爺,厲害的是小張先生的那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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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娘的看著很過癮。”徐驍大笑道。
裴南葦與陳漁自然是非常擔心,南宮開口說道,“擔心無用,他是一個戰鬥的天才。這一戰我有三成的把握他能贏。”
“是不是太少了?”裴南葦問道。
“不少了,一開始我以為他死定了。”南宮說道,“我就差給他訂棺材了!”
宋念卿將老馬扔下。
他便不退反進,腳底離地不過幾寸,腳下在沙漠中劃出了一條深線,前行一丈有餘。
他停下身形後雙腳腳尖一擰,那雙嶄新青素布鞋腳底板在大漠上滑帶起一陣沙塵,左手一劍負後,右手先是抱劍於胸前,然後朝下一點,劍尖再由向下變作撩起。
這一撩便對上了張燕歌打來的那道劍氣。
宋念卿手中長劍逐漸彎曲,一點一點強硬轉為崩劍式,劍尖高不過頭,輕喝一聲,竟是將這道宛如長河的劍氣越過頭頂往後挑落,落在大漠中瞬間就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周圍的流沙迅速的往深坑中流去。
宋念卿眯起眼,打了個響指,那匹老馬熟諳主人習性,輕踩馬蹄,來到年邁老人身邊。
第三、第四劍齊出!
兩劍一出便像是響起了晨鐘暮鼓,朝來撞鐘夜去擊鼓,鼓聲殺人鍾攝魂。
這兩手劍,便是宋念卿二十年前悄然踏足江湖,遊歷四方時借宿一座無名古寺,聽聞晨鐘暮鼓而悟。
宋念卿重複枯燥乏味的撞敲,不停歇,瞬間就是一百零八下。
張燕歌渾身金剛大作,朝著宋念卿衝來。
在他身前傳來不斷的砰然炸裂聲,所過之處,被鐘鼓劍鳴毀壞得滿目瘡痍。
原本寓意發鼓聽聲,當速歸,不得犯禁。
可張燕歌一路行來,這小小嘈雜鐘鼓劍氣聲算得了什麼?
宋念卿雙劍終於熬不住劍氣反彈力達千鈞的敲撞,雙劍折斷落地。宋念卿沒有返身從馬背上取劍,而是掐劍訣,手印劍訣似佛似道。
馭劍出鞘,三柄長劍依次出鞘,從馬背那邊紛紛躍起,如一掛長虹落在張燕歌頭頂。
宋念卿鬚髮皆張,青衫大袖劇烈飄蕩,雙腳陷入地面一尺。
張燕歌渾身金光閃耀,宛如烈陽。
他蠻不講理的直接衝過去,每一步都飛沙走石,狂風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