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伊娜走後，木頭般的大長老機械的轉動脖子，盯著何凡一動不動。
雖然大長老是一張木頭臉，也看不出她的眼神，但被這樣盯著，何凡還是感覺特別的不自在。
最關鍵的是，被大長老盯著，何凡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一般，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
而且，何凡心中還特別的心虛，畢竟他看了木伊娜洗澡的事情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而大長老顯然很疼愛木伊娜。
如果大長老真的追究的話，何凡也無計可施，大長老雖然是一副木頭人的模樣，但何凡可不認為大長老很簡單，反而相當的恐怖。
這是何凡的直覺，本能上的直覺。
“大長老，晚輩誤入這裡，如有不當舉動，還請見諒。”何凡實在是受不了被大長老這麼盯著，主動抱拳承認錯誤。
“這不怪你，是娜兒從小獨自在這裡長大，不曉人情世故，倒是讓公子見笑了。”
聽到何凡的話，過了半響，大長老才回過頭去，很是和藹的說道。
何凡正準備回話，大長老又開口了：“數萬年了，你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
雖然大長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何凡能聽出大長老心中的感慨。
更讓何凡心驚的是，從大長老的話語中，何凡聽出大長老可是活了數萬年了。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壽命，何凡可是從未聽說過。
何凡知道，現在的自己，正常情況下，壽命也就兩百多而已，就算是那些地行者，壽命也不過五六百。
何凡真難以想象，一個人居然能活數萬年。
也許是看出何凡心中的震驚了，大長老接著開口道：“我們是木靈族，雖然與人類有同樣的身軀，但確切來說，我們並不屬於人類的範疇，壽命比人類自然要長很多。”
“只可惜，當年一戰，木靈族死傷殆盡，就算那些僥倖活下來的族人，也在這漫長歲月中消逝。”
“木伊娜是我們木靈族最後誕生的族人，而我也已經形將朽木，只能化身成如今的模樣，才能苟延殘喘，也沒有時間和精力教導她。”
也許是覺得何凡有緣，也許是多年未曾說話需要宣洩心中的寂寞，大長老將木靈族的事情都告訴了何凡。
原來，木靈族之所以叫木靈族，那是因為他們不是靠自己傳宗接代，而是都是神樹所生，也就是何凡現在所處的這顆巨大的樹。
據大長老講，以前神樹繁榮的時候，一年就可以誕生出一個族人。
可惜後來在一次大戰中，神樹也受到摧殘，雖然沒有毀滅，但也傷到了根本，數萬年來，也就只有兩百年前誕生了木伊娜一人。
何凡難以想象，一棵樹居然能結出活生生的人。
但何凡開始進來之時，也確實感受到這顆樹缺乏生機，不出意外的話，最終會慢慢枯萎。
何凡很好奇，當年到底是什麼樣的大戰，將木靈族都幾乎毀滅。
而且，何凡還記得，自己的師傅齊飛揚，也提過曾經有一次大戰，齊飛揚也正是在那次大戰中身死道消，最後被人尋得一絲真靈，以無上法力封於封天印中，才慢慢恢復元神。
齊飛揚不知道現在距離當年的大戰到底有多久了，但何凡猜測，齊飛揚很可能與這大長老是同一時代的人。
何凡很想知道，當年到底是什麼樣的大戰，只可惜大長老也並未多提，而齊飛揚也不肯告訴何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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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凡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和境界，確實還無法企及那樣的高度。
“其實，神樹枯萎，除了當年受到重創之外，也是因為現在天道已殘。”
“如果不是木靈族的族人在最後離去之際，將本源迴歸神樹，木伊娜不可能誕生，神樹也早已不復存在。”
何凡靜靜的聽著，雖然大長老的語氣很是平靜，但何凡心中還是感慨萬千。
木靈族雖然都是神樹而生，數量有限，但壽命悠長，長年累月下來，以前的木靈族也是無比繁榮的。
何凡進來之時，曾看到神樹的樹枝上到處都是洞穴，想來那些正是以前木靈族人居住的地方。
只可惜，當年無比繁華的木靈族，現如今只剩下了木伊娜和已經日薄西山的大長老。
“當年一戰過後，世界崩碎，為了避免兩界山被毀，木靈族人集合全部力量，才將兩界山封印，希望躲過那場戰爭。”
“只是，不知道外面現如今怎麼樣了？”
大長老說完，一臉期待的望著何凡。
“如今這片大陸，被稱為元大陸，分為乾、坤、震、巽、坎、、離、兌、艮八域，我來自海上的一個封印的燕雲州，對這片大陸也並不是很瞭解……”
何凡將這片大陸的佈局，以及自己瞭解到的大陸上的主要勢力，包括自己的來歷，都如實告訴了大長老。
大長老聽後久久沉默，過了許久，才感嘆道：“看來當年的戰爭已經結束了，而且這個世界很可能與兩界山一樣，被人封印了起來，才能完好的儲存至今。”
“只是，不知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居然能封印這麼廣大的一片世界？”
大長老深知，以當年木靈族的實力，也只能封印兩界山的範圍，要將整個元大陸封印，即使全盛時期的她，也是萬萬不能的。
何凡聽了心中也是一驚，他早就猜測這片世界是被封印了，但沒想到大長老僅僅透過自己的隻言片語，就猜到了。
“四象真靈聚，五行不可離，陰陽生造化，破印出元地。”
何凡現在終於明白，元地指的就是這片元大陸。
何凡正在猶豫，要不要將自己遇到的這個情況告訴大長老，大長老又開口了：“小凡，這兩界山你是怎麼進來的？”
透過一凡交談，大長老對何凡更加的親切，但還是好奇何凡是如何進來的？
畢竟，當年封印這兩界山，大長老是親自出手的，而且是封印的主力。
“這兩界山每隔幾年，就會出現一個漩渦，聖行者以下境界的人都可以進來……”
“什麼？每隔幾年都會有人進來！”
何凡的話還沒說完，大長老就吃驚的打斷了何凡的話。
“不錯，已經有好幾百年了，前後有不少於百批行者曾來過這裡。”何凡無比肯定的說道，這些都是何凡進來之前打聽到的。
“怎麼會這樣？”大長老一臉沉思，當年這陣法只是將兩界山與外界隔離，但並未脫離，按理說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最多也就是封印破開，兩界山重現世間。
接著，大長老詳細問了一下何凡的情況，何凡也是如實相告。
“看來這封印確實出了問題。”大長老無奈的說道。
以她現在的狀態，別說不清楚封印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就算明白問題的所在，大長老也無力去解決。
好在，木靈族所在之處，有神樹的保護，即使神樹不復當年，但多少還是具備一些保護能力，否則這麼多年來，早就有人來到了木靈族所在的山谷。
當年神樹有自己的意識，只不過自從受到重創以後，神樹陷入沉睡，至今未曾醒過。
突然，大長老再次回頭，仔細的盯著何凡，大長老覺得，何凡不可能無緣無故來到這裡，否則這麼多年來，兩界山來了這麼多人，不可能只有何凡到達這裡。
何凡能來這裡，最大的可能就是神樹的作用，而何凡能來這裡，肯定是有什麼淵源？
“小凡，不知道你師父的名諱叫什麼？”
大長老看了半天，依然沒發現何凡身上的異常，突然想起何凡開始提過自己的師傅，於是開口問道。
何凡想了想，自己的師傅齊飛揚與大長老很可能是同一時代的人，但當時世界如此廣闊，兩人也未必認識。
“家師齊飛揚！”何凡如實的回答道。
“什麼？你的師傅是齊飛揚！”一直波瀾不驚的大長老突然站了起來，驚呼道。
何凡看著整個木頭架子的大長老，不知道大長老為何會如此吃驚。
不過，何凡也確定了，大長老肯定是認識自己的師傅的。
而且，自己的師傅齊飛揚與大長老肯定關係匪淺，否則大長老不可能反應如此劇烈。
不過，在何凡看來，大長老與齊飛揚肯定不是敵人，因為大長老雖然吃驚，但更多的是關心。
“不錯，家師正是齊飛揚。”何凡看著大長老急切的樣子，再次點了點頭。
“他現在在哪裡？”
大長老的聲音有些顫抖，整個木化的身體居然開始變得飽滿起來。
只是片刻時間，出現在何凡面前的大長老，再也不是一個木頭人，而是一個長得十分美貌的中年婦女，身上穿著一件綠色的長裙，略顯泛白的長髮垂於腰際。
雖然她的眼神顯得很滄桑，整個人看起來也極其疲憊，但歲月卻沒能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大長老，你……”
此時，木伊娜剛好端著一盤紅色的小果子走了進來，只不過看到大長老如今的模樣，也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木伊娜從能獨立活動開始，就再也沒有見過大長老本來的模樣。
只不過，面對木伊娜的吃驚，大長老彷彿沒有聽見一樣，只是一臉期待的望著何凡。
“在這裡。”何凡實在不忍拒絕，從胸口取出了封天神印，說道。
“封……天……神……印！”大長老眼角流出了淚水，顫顫巍巍的接了過去。
彷彿是遇到久別的親人一般，輕輕的撫摸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