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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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道:“自然不能再謀林家小姐的身份了。帶他卻能讓你見到西定王。”寶釵眼睛一亮,道:“娘有什麼好主意?”薛姨媽道:“西定王似對林妹妹有意,從去年起,就一直送黛玉禮物,都給退了回去。請她去做客,也退了回去。你若是跟著林妹妹,能帶的她出去,西定王必定聞風而至,到時你再見機行事。”

卻說寶釵聽了薛姨媽之言,這才打起精神,恢復了往日的雍容端莊,卻往黛玉處走的更勤。反把湘雲丟在一邊。黛玉等人暗暗奇怪,卻也不多言語。

夏日天氣極熱,北靜王府兩位太妃遣人來接黛玉去住。紫靈香雪等忙收拾了。只留下雪雁看家,便向北靜王府去了。依舊住在凌雪軒,每日陪著兩位太妃聊天,或在書房看書倒也自在。有時王太妃會帶著她接見一些王妃命婦。王太妃見黛玉雖然看似柔弱,應對卻也得體,有些難以親近,又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尊貴的大家氣度盡顯,心中亦是歡喜。閒暇時教導黛玉如何當家等等。黛玉雖生性懶理俗事,到底受林如海賈敏薰陶多年,並不似寶玉視經濟仕途如畏途,也就跟著王太妃打磨時間。她天資聰慧一學即成,喜得王妃更加疼愛,直說恨不能黛兒是自己家的。

這日,黛玉帶著紫靈紫鵑出門,到林家在京城的一間玉器行看帳。王太妃平日並不拘著黛玉,反倒廠勸她多出去走走,只要多帶些人手,出去見識見識散散步心情也好。黛玉知王太妃和北靜太王也是出了名愛玩的,自然不會跟她說虛話。偶爾帶了侍衛丫頭也到外面走走。果然開闊視野,許多從前不知道的名聲疾苦也多少有也明白。

來到叫玉痕軒的玉器行,這是一家極老的店,乃是當年林如海還在京城為中探花在朝為官時開來玩的小店。十幾年過去,早已成為京城第一的商號,所出之物,無一件不是精品。進了店,掌櫃的看到垂在腰間的掛玉,立即迎了上來,恭敬得道:“是小姐罷。屬下林升見過小姐。”黛玉點頭道:“林掌櫃不必多禮。林叔叔在麼?”掌櫃的點頭,道:“林總管在樓上恭候小多時。”便引著黛玉上樓,往後面單獨僻處的廂房而去。

林躍迎了出來,笑道:“姑娘來了。”進了房間,黛玉略顯焦急的道:“林叔叔說爹爹有信給我?”林躍取出一封信道:“昨晚剛送到,今兒一早就著人通知姑娘了。”黛玉開啟信,果然看到熟悉英挺的字跡映入眼中,不由眼眶一熱,流出淚來。將信細細看來,見信中說道父母俱安,便禁不住微笑,還有母親寫的一些瑣碎小事,等等,最後提到水溶已和他們見過面了。一切都好。黛玉將信看了好幾遍,才仔細摺好了放入荷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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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躍笑道:“老爺夫人知道姑娘見了信這般激動心中一定也很難過。夫人和北靜王爺都送了禮物回來給姑娘。“黛玉笑道:”他們好就成了。我在這裡什麼都不缺還送什麼禮?”林躍道:“姑娘先看看吧,北靜王爺說姑娘一定會喜歡,屬下費了不少功夫才帶了回來的。”便有兩人送上來兩個盒子,其中一個上蒙著青布。林躍先開啟一個,道:“這是夫人送姑娘的禮物。”盒子中躺著一朵極大地蓮花,卻不知是什麼質地的,晶瑩如雪,纖塵不染。黛玉嘆道:“好漂亮啊。”林躍含笑點頭道:“這是千年晶蓮。夫人和老爺去年在大雪山極寒之地所得,便命人雕成了蓮花狀。夏天放在屋裡,既可解暑,又可觀賞。“黛玉低頭去看,果然上面還冒著絲絲寒煙。不一會屋裡竟涼快許多。

黛玉好奇的看向第二樣,問:“這卻是什麼?”

林躍道:“姑娘揭開看看便知。”黛玉扯開布角,驚叫出來。青布下,竟是一隻鳥籠,籠中管著一隻全身碧翠只腹部和頸子又一圈橘黃,尾巴下確實棕紅色的小鳥。十分可愛。黛玉喜道:”這是什麼鳥兒?”

那鳥兒撲騰了兩下,叫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紅豆紅豆,相思相思。“這下眾人都呆住了,紫鵑道:“這這……鳥兒怎麼會說話?”紫靈道:“這是……鸚鵡吧?怎麼與我們平時所見不同?”林躍笑道:“正是鸚鵡。這是王爺在西南時看到一個穿著怪異的異邦之人手中領著這鳥兒,這鳥兒倒也奇怪還與那人對罵。王爺看著有趣就買了下來,還嫌它罵人粗俗,親自教了半個月才叫在下送來給姑娘的。”紫靈笑道:“那這首紅豆也是王爺教得了?”鸚鵡叫道:“王爺王爺,紅豆紅豆。”黛玉輕輕敲了一下籠子,道:“在亂叫看我不打你。”那鸚鵡竟十分聰明,一雙翅膀遮住小腦袋叫道:“姑娘不打,紅豆不叫。”

黛玉忍不住笑:“紅豆?競取個這般的名字?北靜王爺高才啊。”林躍也笑了,道:“這鳥兒王爺取名叫相思,也不知什麼緣故,它總認為自己叫紅豆。”黛玉不覺得悄悄紅了俏臉,低著頭,低聲道:“那就叫紅豆吧。”其他人都忍著偷笑,只那相思兀自得意不已的撲騰著,“紅豆紅豆。”

辦完事情,林躍先行告辭。黛玉坐在屋裡,對這鳥兒發呆。紫鵑輕聲道:“北靜王隊姑娘真是有心。”黛玉抬頭,望著紫鵑,眼神有些不解。紫鵑輕笑道:“我的好姑娘,你見過幾個人非親非故對外人這麼好的。”黛玉不語,紫鵑輕撫著黛玉的發,柔聲道:“姑娘還小呢。這些事以後再想不遲。”黛玉看著鳥兒,眼波盈盈,臉上有淡淡的紅雲染上。

休息了一陣,一行人起身回府。黛玉正要下樓,只聽身後有人道:“郡主,好久不見。”黛玉回身,來人一身黑衣,俊逸的面上帶著漫不經心的邪氣,不是西定王是誰?黛玉皺眉,本欲不理,想到他贈琴之事,只得停住。淡淡道:”王爺。”慕嘯霖打量著黛玉,半年不見,她又美麗了許多。笑道:“好巧啊,今日竟遇上了黛兒。不如小王做個東,不知芳駕可否賞臉?”黛玉薄怒道:“閨中女兒閨名豈能容陌生男子亂叫?王爺仔細些,莫壞了黛玉的名聲。”

慕嘯霖怔住,道:“本王真的不如北靜王麼?讓姑娘厭惡至此?”轉眼又一笑道:“也罷。北靜王府都叫你黛兒,本王再叫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嬌容如花,眉尖若蹙,不如就叫你顰兒吧。”黛玉呆住,不想有人目中無人至此。平日那寶玉也是可無遮攔,偏這人如此胡言話語得如此理所當然。冷冷道:“王爺愛用這名兒叫誰黛玉無權理會,卻萬受不起王爺賜名!“紫靈香雪攔在兩人之間。香雪道:“王爺,如今姑娘在北靜王府做客,還請你自重。”慕嘯霖看了兩人幾眼道:“王太飛身邊的大丫頭,北靜王身邊七侍之一紫靈姑娘。看來北靜王府相當看重顰兒呢。”紫靈道:“姑娘今天已累了,西定王請回吧。”

慕嘯霖笑道:“好罷,顰兒,今天就不打擾你了。本王亦要給王太妃幾分面子。待你回賈府後,本王再來看你。”說罷,大笑著下樓揚長而去。

香雪對著黛玉道,“姑娘莫為慕王爺氣壞了身子。京城中人所共知,慕王爺一向離經叛道慣了。不過王爺說他並非下流之人,斷不會心存輕辱姑娘之意。”黛玉道:“不妨事。只是不曾想皇室之中竟有如此狂肆之人。以後少見就是。”黛玉見慕嘯霖行止古怪,卻並無畏縮下流之相。這般人物也是極優秀的,只是凡是任性而為。自己不待見,以後不見便是。

因見到慕嘯霖之故,黛玉不再出門,每日只是陪伴太妃或侍弄鸚鵡相思。王太妃自然也聽說這相思是水溶送的。每次看到,便掩嘴直笑道:“我這兒子從小兒冷情,不想還有這般心思。早知如此,真不知我真些年為他膽得什麼心?”黛玉不知該如何答話,只得低著頭。王太妃知她害羞,將她摟在懷裡。嘆道:“好孩子,早早的來我們家做我媳婦兒。也好過和賈家那些人糾纏什麼。我也好跟著他父王出去走走。”

黛玉羞得不敢抬頭,嬌嗔道:“王太妃說什麼呢?”

王太妃笑道:“黛兒知道的吧。我家溶兒小子不好?”黛玉轉過身,道:“不和你說了。只會取笑黛兒。”王太妃知她臉薄,也不鬧它。問道:“聽紫靈說,前兒你們出門遇見了西定王?”黛玉點頭。王太妃嘆了口氣,道:“慕王爺也是個極好的人。他小時候,老王爺還在,他還常到咱們府裡來玩,跟溶兒也是極好的朋友。後來西定老王爺去了。他也不知怎麼回事,性子越來越古怪,與溶兒也不來往了。只他那個妹妹還經常跑我們家,溶兒又不肯理她。真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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