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紫靈匆匆而來。水溶皺眉道：“怎麼了？”紫靈道：“皇上來了。綠音姐姐傳來訊息，請王爺小心。”水溶臉色微變，道：“怎麼？”紫靈道：“皇上帶了許多御林軍，還有暗衛。”水溶看嚮慕嘯霖，果斷得道：“嘯霖你馬上離開。”慕嘯霖肅然道：“不行。他既然是衝著我來的，我也不會迴避。”水溶微怒道：“笨蛋。你不迴避能怎麼樣？殺了他？你先走，有什麼事我們擋著，想來皇上一時半刻不會對北靜王府如何的。”慕嘯霖沉默了一會，抬眼道：“就算是為了父王和皇上的託付，你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別忘了你還要照顧顰兒。”水溶冷冷道：“我比你更清楚要做什麼。走吧。”慕嘯霖咬牙道：“好，我走！若是北靜王府有什麼不測，我必定血洗京城。誰管他是不是皇帝，是不是我弟弟！”水溶點頭道：“好，紫靈，送嘯霖出府。”紫靈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收起素日的嬉笑面孔，道：“屬下明白。王爺，請跟紫靈走。”

黛玉水溶跟著北太王，太王妃一道到正廳迎接水湛。西門晨風早不知閃到哪裡去了。

“見過皇上。”

水湛一身明黃龍袍，面色冷肅。淡淡道：“皇叔皇嬸，還有堂兄都平身吧。”眾人謝恩起身，水溶掃了一眼大廳，跟在皇上身邊的幾個都是大內一等一的高手，還有幾個皇上新提拔起得年輕官員。都是柳皇后和雲皇貴妃家族的人。

斂起眸中寒光，水溶笑道：“皇上，不知駕臨北靜王府，有何賜教？”水湛笑道：“黛兒有孕在身，大家坐下說話吧。”黛玉淡笑道：“多謝皇上。”君臣坐定之後，水湛才若無其事的道：“嘯霖在府中可好？怎不出來見朕？”水溶道：“皇上，西定王是待罪之身，又曾妄圖刺殺皇上，怎能再見皇上。”水湛盯著水溶看，水溶平靜的回眸以對。許久水湛才道：“是麼？那朕就直說來意吧，如今西定王府事敗，西寧王妃難成氣候，請堂兄將西定王交給朕，交由大理寺和刑部會同省理，以定其罪。將這些是了結了。”

北太王道：“不知皇上打算定嘯霖什麼罪名？”水湛一愣道：“御前犯駕，行刺天子，企圖謀逆，結黨營私，這些……皇叔看夠嗎？”北太王道：“若是如此……皇上倒不必帶嘯霖回宮了。”水湛道：“為何？”北太王道：“行刺皇上是死罪，但是臣認為此事有些蹊蹺，至於其他的罪名，恐怕要皇上拿出真憑實據才能定罪。若是皇上執意要判嘯霖死罪。臣只能以臣一命換嘯霖一命。”水湛眼角抽了下，拍案道：“皇叔！你定要和朕作對麼？慕嘯霖心存不軌本就是死有餘辜。”北太王道：“皇上莫忘了嘯霖是西寧王之後。西寧王與我朝功勳卓著。即便去世近十年，全國百姓無不再三緬懷。皇上以坐穩了江山就要殺了功臣之後，豈不是叫天下人寒心？”

水湛臉色難看的望著北太王不卑不亢的神色，一股無力的感覺頓時從心上升起。

水湛無力的看著眼前的人。想著先皇身前和他所說的話。對於真正的有能之士萬不可以強權相欺，必須做到恩威並施，才能真正所他們為己用。可是面對這些人，他實在是感覺不到他這個做皇帝的威嚴到底在哪裡。怎麼恩威並施？

掩去多餘的情緒，水湛淡淡道：“慕嘯霖朕一定要帶走。”水溶道：“皇上可以保證嘯霖讓皇上帶走還能活著回來麼？”水湛目光如刀，冰冷的道：“朕為何要做這樣的保證？”水溶也是毫不相讓，道：“請皇上恕罪。慕嘯霖不能交給皇上。”水湛怒道：“北靜王！你也想反朕麼？”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驚，廳中地氣氛也變得分外古怪。黛玉站在水溶身邊，看著水湛，輕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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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皇上，我北靜王府兩代對皇朝忠心耿耿，你在臣子跟前如此言語，忒令人寒心了。”

水湛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偏過頭不去看黛玉。對著北太王道：“皇叔，朕不願為難北靜王府，請皇叔將慕嘯霖交出來，否則朕無法向滿朝文武交代。”北太王起身與他對視，堅定得道：“嘯霖不能交。”水湛吸了口氣，揮手道：“全部下去。”跟在水湛身邊的人都退了出去。關起門來，便都是自家人了。水湛嘆了口氣，坐下來道：“堂兄，你一直幫著朕對付嘯霖，為何現在又要為了嘯霖和朕做對？”

水溶拉著黛玉在一邊坐下，反問道：“皇上一直和臣一樣同意放嘯霖一條生路，為何又突然反悔，甚至先下手為強欲置他於死地？”水湛愣了一下，臉色變幻莫測，半天才道：“什麼都瞞不過堂兄。當初是朕想得太簡單了。真跟你們說實話，真饒不了慕嘯霖。”水溶並不驚訝，也不生氣，道：“皇上以為當初臣為何提最後必須放嘯霖一馬？”水湛道：“朕知道你一向重情重義，從小你就和嘯霖感情極好的。”水溶搖頭道：“不是。是因為臣在先皇面前立過重誓，必須保嘯霖平安無事。”

水湛驚訝的看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水溶溫柔的望著黛玉道：“如果只是為了輔佐皇上，南安王叔，父王，岳父大人都可以做得很好。臣答應先皇的是保住嘯霖。先皇一生就只有這一件事放不下。無論是為了先皇，西寧王叔，還是嘯霖自己，他都絕不能死。皇上，江山皇位在你心裡已經比骨肉親情更重要了麼？”水湛臉色一變，掃向水溶的眼光中竟有殺氣，寒聲道：“你果然是知道的！”

水溶嘆息，柔聲道：“我以為皇上應該是不知道的。”水湛不語，水溶道：“皇上還是堅持要殺嘯霖麼？”水湛不說話，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水溶搖搖頭道：“嘯霖已經不在北靜王府了。”水湛臉色頓變，厲聲道：“你放走了他？”水溶道：“是。請皇上降罪。”

水湛氣的手指直顫，指著水溶道：“你道朕不敢降罪與你？”水溶平靜的道：“臣不敢作如是想。”水湛臉色氣得發青，最後終是擲袖，背過身去，澀然道：“這是最後一次。水溶，你再敢做出這樣的事朕饒不了你。”說罷冷笑道：“慕嘯霖朕非殺不可，他是皇后嫡子又如何？皇位是父皇傳給朕的，朕才是光明正大的皇帝。”水溶淡淡道：“嘯霖從來沒有真正想要奪皇位，現在更加不會。皇上為何不肯相信？”

水湛的目光掃過屋裡的每一個人，道：“朕相信。但是……朕不能要他活著！”

送走了憤怒的水湛，北太王嘆了口氣，坐下來道：“皇上怎麼變成這樣了？”水溶淡笑道：“壓力太大了吧。不過倒是多了幾分為君的霸氣，只是……太過陰鷙了些。不是什麼好事。到時咱們……該考慮退隱了。”北太王笑道：“怎麼？怕了？”水溶無奈的笑道：“是啊。皇上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指望他信任我們不成。真鬧起來了我可以殺了他嗎？”北太王瞪他，道：“當然不可以。”水溶攤手道：“那不就是了。又不能傷他。他逼急了咱們除了退還能怎麼樣？”

“算了。本來早就打算退隱了。誰知皇兄去的早了些。如今也真是時候了。今天的事情還真是不少。黛兒也累了，你們回房吧。”水溶點點頭，扶著黛玉起身道：“那兒子告退。”

夫妻倆手牽著手往滄海樓走去，看著附中已經美麗的景色，黛玉忍不住輕嘆一聲。水溶笑道：“嘆什麼氣啊？黛玉皺眉道：“山雨欲來風滿樓。真是令人不舒服啊。”水溶柔聲道：“會怕嗎？”黛玉搖頭，笑道：“和你在一起，什麼都不怕。”水溶笑道：“不會有什麼事的。這件事結束了，我也可以徹底放下這些朝中的瑣事，陪你一起去遊山玩水了。”黛玉點點頭，疑惑道：“到底是誰將訊息傳給皇上的？看皇上的樣子好像一直到訊息就立刻趕過來了。”水溶道：“只怕還是賈家。”

黛玉沉默，許久才道：“罷了，一切都是命。他們……”

次日一早，宮中傳出訊息，元妃病猝。訊息傳到賈家上下一片哀鳴，賈母此時早已病的神智混亂，聽到這訊息慘叫道：“賈家亡矣。便陷入和昏迷，昏睡中，一直叫著”玉兒……”賈政見賈母如此，知道只怕時日無多，忙命人去請黛玉。

黛玉聽了訊息，幽幽嘆了口氣，還是跟著走了一趟。到了賈家，賈母房裡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惜春探春，王夫人寶釵等……連李紈也帶著賈蘭在。賈蘭和李紈站在最外面，第一個看到黛玉等人。賈蘭道：“林姑姑來了。”眾人忙讓開一條路，道：“見過北靜王妃。”黛玉淡淡道：“免禮吧。”快步走到賈母床邊，果然已經是彌留狀態了。黛玉輕聲道：“外祖母？”賈母慢慢睜開眼睛，眼神卻是明亮，黛玉知道這只怕是迴光返照了。賈母顫聲道：“是玉兒來看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