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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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忙中,向四周一瞥,只見沿途所經,乃是與足底樓板,大小相同的陷井,不用試,已知是鋼鐵所制。

抬頭一看,頂端來路,已被封死,人聲犬聲,尚能隱隱聽見,估計上下相離,最少也在五丈左右。

就在淮彬略微打量足下樓板,業已停止下降,好似已到盡頭,因那地方太過於黑暗,一時間,無法看清景像!

定了定神,才藉著劍上所發光芒,凝神細看,這才看清,存身之處乃是兩丈見方的地穴,四壁黝黑,無窗門孔洞,更無燈火照明,陰氣森森,令人窒息。

左面靠壁,有兩根五尺高的鐵樁,披上綁著兩個人,一個紅衣少女,一個藍衣少年。

淮彬一見,不禁欣喜若狂,知誤打誤闖,已找到鐵牢所在。

急忙縱身上前,用目諦視,認出這男女二人,正是蔡幻依和王國華,只見他們雙目緊閉,似是昏昏入睡之狀。

淮彬見狀,知他們乃是被人點了軟麻穴,與昏睡穴之故,乃以白虹劍,削斷他們四肢的束縛,同時解開其穴道。

須臾,蔡幻依,王國華二人,同時醒轉,突的縱身而起,發現淮彬在此,不禁驚訝萬分,怔怔出神。

淮彬恐他們穴道閉的太久,神智不清,又生誤會,急忙道:“蔡姑娘,王兄,我是李淮彬!”

二人聞言,面露驚訝之色,口中“啊!”了一聲。

淮彬因身在虎穴中,沒有多餘的時間和他們分說,笑道:“我們現在賊窖鐵籠內,兩位趕快準備,以便破牢出困。”

二人聞言,笑著點頭。

幻依望著淮彬,嫣然一笑道:“多蒙李兄援手,妹子衷心感謝,實因有要事待理,請趕快破牢吧!”

幻依說話時的聲音,不僅清脆動聽,就像珠落玉盤,而且委婉動人,潛蘊無盡的魅力,令人神往。

淮彬又聽出她突然改口稱兄,感到萬分高興,也脫口叫道:“妹妹!”

剛叫出口,淮彬突然覺得不對,恐她生氣,紅著臉,向她偷眼打量。

但見她的面上,紅霞滿布,雲髯低垂,神態上只有嬌羞,並無怒神,心始少放。復顧王國華,只見他雙眉緊鎖,面露隱憂,好似有無窮心事一般。

淮彬低聲道:“請隨我來。”

說著,方欲移步……

突聽有足步聲音傳來,不由一怔。

突又覺得,左臂被人拉往,忙掉頭一看,原來是幻依,只見她雙目含情,無限關切的注視著自己,急忙道:“妹妹有何吩咐?”

幻依滿面紅暈,羞怯的說道:“趕快藏在我的身後,等賊人到來,把他制住,命他帶路出去,豈不比我們慢慢摸索強的多?”

淮彬聞言,深覺有理,含笑點頭,依言行事。

少時,果見北面鐵壁,嚓的一聲,現出三尺寬一道小門,一個四十餘歲,橫眉立目的勁裝漢子,大步走進牢來,只見他大眼一翻,衝著兩根鐵柱,嘿嘿笑道:“這麼嬌嫩的美人兒,如把她用來喂花兒,有多可惜。”

他說話時,離鐵樁僅有丈許遠了!

淮彬方欲縱身上前,突聽幻依口發矯叱,同時紅影一閃,勁裝漢子立被點中要穴,狀似昏死。

淮彬見幻依身形,又奇又快,下手這樣狠,內心即驚且佩。

急忙說道:“妹妹點了他的重穴,叫他如何帶路呢?”

幻依聞言一怔!

淮彬笑道:“不用著急,待為兄把他們救過來吧!”

說著,暗用功力,施展周天點穴法,輕輕朝狀漢玄機穴一拂,登時解開狀漢穴道,笑對他道:“朋友識像點,趕快帶路吧!”

壯漢覺出全身並無痛苦,敵人正站在面前,似無防備,乃存著希望之想,突將右手一抬,欲施暗算。

誰知壯漢的手抬起未及一半,突然口發慘叫,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淮彬神色白若的道:“你知道厲害了吧!好好聽話,是你莫大的便宜。”

幻依,王國華二人,見壯漢如此,猜不透淮彬是用什麼手法?有這樣神急,大為驚異。

經此一來,壯漢才知對手果然厲害,自己被奇怪的點穴法所制,全身功力盡廢,不用力還好,少一用力,則全身疼痛難忍,不禁心膽懼寒,來時兇焰盡斂,躬身說道:“小俠饒命,小的帶路就是!”

淮彬正容警告他:“從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再為惡,我那點穴法自生妙用,無異自取滅亡。”

一行四人,由大漢帶路,經過一條三尺寬,百餘丈長的曲折通道,到了松柏林邊名亭上,大漢笑道:“恕小的不能遠送了。”

淮彬三人,離開草亭數丈,突聽豹子頭巫勤,厲聲喝道:“吃裡爬外的東西不殺你不解心頭之恨!”

語聲未落,那帶路的大漢,一聲大叫,三人掉頭一看,見他被一隻小牛大的花犬,撲倒在地上,動也不動,已經死了!

三人見豹子頭巫勤,手段如此毒辣,不禁怒火中燒,方欲回身找巫勤的晦氣,突然微風颯颯,眼前人影連閃,林中並排站著兩個白鬚老人和一個高大的紅衣番僧。

淮彬一見紅衣番僧,即如是呼魯吐溫,兩個白髮白鬚老人卻不認得。正戒備間,只見幻依滿面驚駭之色,低聲說道:“那正中矮瘦老者,乃江東獨足大盜,老賊巫顯丈人宣鎮東,左首高瘦老者,乃獨山湖神巫顯,至少那個高大紅衣番僧,卻不認的,不過能和這兩人並肩而立,想來決非等閒,如與他們對敵,還得當心呢!”

王國華親見心上人一再關切叮嚀,與淮彬取髻廝磨,心中滿不是味,長長嘆了口氣。

淮彬也將番僧的來歷,及與他所遇經過,概略告知她。

此時聽得王國華生氣,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沮喪,內心感到不安,笑說道:“王兄嘆氣什麼?我們就此上路吧!”

淮彬將話講完,驀聽身後,陰惻惻一聲怪笑道:“小狗男女,不把命留下,就想逃走麼?”

三人聞聲回顧,只見身後不遠,站定男女五人,這些人中,除章雲飛,塗亮,淮彬曾經見過外,其餘均不認識。

藉著朦朧月光,朝男女三人打量一眼,方才把他們看清楚。

那女人,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皺紋滿面,青布包頭,著一身玄色衣裙,手執一對鴛鴦劍,年約花甲左右。

左首那人,而色慘白,領下一部花白鬍鬚,身著藍色文士裝,年約七旬,手執一枝尺五寸長判官筆,滿面詭笑。

右首一人,豹子頭,銅鈴眼,獅鼻闊口,滿臉橫肉,紫中帶青,一部絡腮鬍子,年約五旬,手執一對鴛鴦劍。

淮彬見這男女三人的形貌裝束,不容探詢,已知是誰?對幻依,王國華兩人,交了個眼色,令其留意,自己暗中戒備,表面故作不屑的神態,對幻依道:“我道是誰?有這大口氣,想把我們留下,原來是個窮酸,比我這酸丁,還要可憐,是以才會說出這般夢話。”

淮彬說時,搖頭晃腦,唉聲嘆氣!

幻依與王國華,見淮彬一付酸相,幻依卻是笑得前仰後合,連王國華面上的憂色,也被他這樣神態,暫時收斂,忍俊不禁!

陰司秀才活了這大一把年紀,幾曾受過如此奚落,淮彬和呼魯吐溫那場劇鬥,他又因有事出去,未能見得,那裡知道他的厲害,因此間淮彬之言,先是陰惻惻一聲冷笑,倏然暴喝道:“小狗拿命來!”

聲到人到,端的神速巳極,尺五長的判官筆,已向淮彬胸前玄機穴遞出。淮彬藝高膽大,候陰司秀才的判官筆招式用老時,倏然滑步擰身,一招“吹蕭引鳳”左臂緊掛韓當右腕,右手順勢一抓,立將判官筆奪了過來,朝王國華扔去,說道:“王兄接住!”

王國華伸手接過判官筆,試了試份量,覺得甚為稱手,笑說道:“謝謝李兄重禮。”

陰司秀才韓當,見自己出手,就被對頭把兵器奪去,當著這多人的面前,臉上那能掛得住,厲吼一聲道:“小狗,俺老韓和你拼了!”

說著,運足全身功力,欺身上步,翻掌又勁,往淮彬當胸劈去!

淮彬哈哈一笑,單足著地,好似轉風車般,身形一閃,轉到韓當身後,口噴真氣,朝韓當後頸吹去。

韓當一招落空,雖然知道敵人武功了得,尚未想到有這樣高?直到後頸被真氣吹得隱隱發痛,這才知道厲害,慌不迭縱身而起,施展“孤雁網環”身法,轉身落地。

縱目一看,不見敵人蹤影,對面紅衣少女和藍衣少年,面露得意笑容,而自己這面的人,連老寨主翁婿呼魯吐溫在內,面色都呈現出驚訝之色,呆立出神,韓當把敵對諸人臉色看清後。內心暗暗驚訝!

驀聽淮彬在身後說道:“我在這裡呀!為何老用背朝著我,真個氣人。”

淮彬把話說完,似乎真個生氣,呼的噴出一口真氣,朝後頸襲來。

因這次淮彬所吹的氣,較上次凌厲,是以韓當感覺,奇痛難禁,不由悶哼呼痛,厲聲罵道:“這樣鬼鬼祟祟偷襲,算不了英雄,有種的現出身來我們以真功夫見個高下!”

場中諸人見陰司秀才如此老臉,全都不以為然,淮彬方將出語相識,幻依哈哈大笑道:

“今天姑娘是開眼啦!想不到湖神莊中,有這樣不要臉的人,明明不是我哥哥的對手,硬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在場諸位都是明眼人,請評評理,玄門“如影附形”的輕功,能算是偷襲嗎?相信諸位比我更清楚得多。”

韓當當地奚落後,方才知曉,對頭年紀輕輕,竟將玄門上乘輕功練成,心中那得不驚?

正想藉機收風,幸而老賊巫顯看出李淮彬武功太高,韓當忒也丟臉,忙縱身上前,含笑拱手道:“小朋友神技,老夫欽佩之至,尚望看我薄面,將他放過,由老夫翁婿,親身教幾招絕學,不知尊意如何?”

淮彬謙遜道:“李淮彬後生小輩,蒙莊主不棄,白當捨命相暗。”

巫顯含笑點頭,正容對韓當道:“還不快退下去。”

韓當那敢違抗,喏喏連聲,縱回原處,面帶愧色。

巫顯和乃嶽宣鎮東一樣,為人最為機智,看出李淮彬武功高得出奇,自忖憑自己一人之力,難佔上風,是以顧不了虛面子,連帶把岳父帶出,以資合翁婿二人之力,將淮彬除去,永絕心腹之患。

在場群賊,全是多年的老江湖,巫顯這意,那有不知之理,互相對看一眼,暗中加緊準備!

李淮彬年紀雖輕,但從群賊面上的神色,已猜出幾分,賊人用意惡毒,仰仗人多勢盛,將一行三人毀掉,頻臨生死關頭,那敢絲毫疏忽。

李淮彬恐心上人,內力不足,難以持久,忙把白虹劍拔出,遞給她道:“妹妹我們交換一下吧!”

她知道淮彬的心意,芳心暗喜,將劍接過,把自己寶劍遞給淮彬,淮彬左手持劍,右手拔出白玉蓮花,笑對巫顯道:“事不宜遲,巫寨主和宣寨主請進招吧!”

巫顯與宣鎮東二人,自始至終,全神貫注三人身上,淮彬與幻依換劍時的表情,不僅是動作,就是二人的心意,他們全都知曉,淮彬拔出玉蓮花,出聲叫陣時,見他既不亮門戶,又不立樁子,只是隨便一站,與不會武功的人一樣,倍感驚訝!

淮彬含笑催促道:“兩位寨主進招吧!”

巫顯和宣銷東二人,經淮彬催促,各將掌中劍一振,抖起徑尺方圓三朵劍花,向淮彬左右兩側襲來。

淮彬長嘯一聲,左手寶劍,右手玉蓮花,施展水宮所學絕招奮力抵抗。

巫顯翁婿出手,呼魯吐溫亦挺手中方便鏟搶攻。

王國華方欲迎敵,幻依嬌叱道:“讓我來。”

說著,白虹劍一舉,展開師門劍法,配合輕靈飄忽的輕功,與呼魯吐溫鬥在一起!

宣銀娃雙劍一揮,率著豹子頭巫勤,陰司秀才韓當,鐵鞭章雲飛,仙人掌塗亮四人,向王國華夾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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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對手,宛如電光石火,眨眼間,敵對雙方,已互拆十餘招。

淮彬試出二賊,雖然功力深厚,但憑自己水宮壁圖上所學絕招,決可應付自如,乃抽身向幻依,王國華二人諦視,見幻依身形飄忽,劍始輕靈奇詭,別具威力妙用,呼魯吐溫儘管施展全力,雖佔了上風,但奈何她不了。

王國華的情形,則與幻依向異,輕功招術都差,掌中又是短兵器,被宣銀娃等五人,迫得險象橫生,如非章雲飛的鐵鞭,塗亮的仙人掌,留有餘地,未能施展全力,恐怕早被他們擊斃了。

淮彬愛屋及烏,恐其受創,無以對心上人,口發深嘯,暗運真氣,以增強寶劍一蓮威力,展開佛慧劍絕招:“金輪普渡”掌中寶劍玉蓮,立化為兩個徑丈大的光圈,將巫顯,宣鎮東二人,緊緊裹住。

巫宣二賊,忙運足全力抵敵,無奈敵人光圈,具無窮大的潛力,學中劍無法遞出,不由大驚!

慌不迭地縱身暴退約三丈,欲始脫離光圈的束縛。

淮彬把二賊迫退後,招式不變,變足勢勁,朝宣銀娃等五人襲去。

宣銀娃五人的功力,自較巫顯,宣鎮東差,那能抵得住“金輪普渡”絕招的威力,迫得連連縱退,淮彬忙對王國華道:“王兄速退,先到前面等我們。”

王國華略為猶豫,驀聽幻依急呼道:“彬哥的話對,還不快走,莫非等死不成?”

王國華聽見心上人,當著自己面,毫無顧忌地稱呼淮彬彬哥,不禁心中發酸,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勉強答道:“賢妹當心,愚兄遵命就是。”

說完,雙足墊勁,施展全身功力,往北方疾馳而去。

巫顯,宣鎮東父人,見王國華遁走,本想縱身欲阻,無奈淮彬好似鬼魅般,把他們絆住,不得抽身。

淮彬見王國華安然遁走,寬心放大,敞聲說道:“妹妹,盡與他們糾纏則什?我們走吧!”

她抬頭看了天色,但見晨曦微露,東方已明,知淮彬恐時間過久,自己真氣損耗,難以為濟,笑答道:“彬哥所說有理,妹子也不願與他們久纏。”

寅銀娃聽他們說要走,那能容得,掌中鴛鴦劍一揮,合圍上去。

淮彬見宣銀娃母子,朝幻依撲去,知幻依武功,抵敵呼魯吐溫,尚嫌勉強,那能再加這母子二人,內心不免焦急,殺機陡來,右手玉蓮一緊,施展“浮雲掩日”絕招,白茫茫一片光幕,朝眾人當頭罩下。

同時,左手劍施展“雨打殘花遍地紅”絕招,只見一道三尺長虹,宛若玉龍舒捲,往眾人下盤卷去!

要知道“浮雲掩日”與“雨打殘花遍地紅”的絕招,雖是同時自上而下,但兩種招術的勁道,完全不同,“浮雲掩日”專攻敵人上方,而“雨打殘花遍地紅”專攻敵人下方,則上方是虛式,下方才是實式,兩個極端不同的勁,同時發出不難,難就難在配合適宜,時間分毫不差,否則,不僅不能發揮威力妙用,甚至反受其害,淮彬因得玉蓮實之功,又深悉各種招術之精微,以是,能夠運用自如,配合恰到好處。

眾賊幾曾見過這般奇詭招術,不由驚訝疏神,陰司秀才的右股被寶劍劃傷,踉蹌而逃!

章雲飛、塗亮二人,掌中鐵鞭及仙人掌,被淮彬左手劍逼出了手。巫顯,宣鎮東寶劍,亦被淮彬玉蓮辦的倒鉤扣住,脫手飛落地上。

淮彬得理不讓人,雙足勢勁“平步青雲”縱身往幻依身前趕去,足甫著地,立刻蓮劍齊施,“蓓蕾乍放”一式劍氣蓮光,倏自下而上,往四周舒展,只聽“嗆啷”幾聲金銀交嗚,呼魯吐溫方便鏟和宣銀娃母子的鴛鴦劍,立被玉蓮倒鉤扣住一拂,全部脫手,墜入松柏林中。

淮彬忙道:“妹妹!趕快走吧!”

說時,玉蓮寶劍齊施,“分花拂柳”逼退呼魯吐溫三人,偕著幻依,從容而去。

眾賊拾回兵刃,方欲追趕,還是宣鎮東知趣,忙阻止眾人,大夥兒迴轉湖神莊。

淮彬把玉蓮插回背上,幻依換回自己青鋼劍佩好,與淮彬並肩而行。

淮彬問她來此用意,幻依坦率告知,欲找巫顯老賊報那殺父毀莊之仇!

淮彬聞言,知她誤會,乃將梅桐所說,及梅桐因此遇害情形,對她說一遍,只隱起蔡萍生臨終時的手式,因蔡萍生臨終的託付,仍是梅伯伯和他的事,他是個減信的人,不願把自己的事,委諸於人,是以不便說出。

幻依聞言,方才憬悟,原來殺人毀莊仇人,不是巫顯,而是另一夥不知來歷的強盜,忙說道:“如非彬哥提醒,幾入歧途,但這夥仇人又到那裡去找呢?”

幻依說到這裡,眼圈一紅,幾乎掉下淚來。

淮彬見狀,忙柔聲撫慰道:“妹妹仇人,即愚兄仇人,只要留意查訪,相信總能探個水落石出!”

幻依聞言,報以感激之色,點頭道:“彬哥對妹子如此關切,真使妹子感激不盡。”

淮彬道:“知己之交,貴在知心,妹妹不用多落言談,但願我們長在一起,愚兄就心滿意足了!”

幻依望著淮彬,情深一望,脈脈含情地,君然一笑,面露嬌羞之色,說道:“彬哥情深,使妹子至死難忘,不過……”

她說到裡,好似有甚預感般,歡容盡斂,面現隱尤,那種楚楚可憐神態,倍使人憐愛!

淮彬見狀,輕輕拍著她的香肩,忙問道:“怎樣嘛。”

幻依嬌聲嘆氣,慘然說道:“妹子心靈上,好似有甚預感,我們恐怕要墜入“自古多情終遺恨”的窠臼,果真如此,這身心的折磨,實非人所能堪。”

準彬安慰她道:“不會的,只要我們心志堅定,始終如一,誰有此力量,把我們分開呢?”

幻依聞言,陡然觸動心事,面上越發悲切,悽然淚下,俄而,牙關緊咬,面色忽變強顏笑道:“未來的事,何必作杞人尤天呢?只要彬哥始終如一,妹子縱然身受百刑,決不改變初衷!”

淮彬見她面上神色,瞬息萬變,弄得莫測高深、聽完她的話,這才介面說道:“耿耿此心,唯天可表,縱是海枯石爛,山難更改。”

兩人邊談邊行,不覺間,已旭日東昇,朝陽匝地了。

此時距湖神莊,少說也在三十裡以外。

淮彬好似想到一事,口中“咦”了一聲。

幻依驚訝地望著他,輕聲問道:“彬哥,什麼事呀?”

淮彬笑道:“我們只顧談得投機,竟忘了王兄呢!”

幻依眉頭一皺,面帶厭惡之色,答道:“隨他去吧!”

淮彬知她對王國華厭惡,僅淡淡一提,立刻放開。

偶然抬頭,見前途路上,有兩個玉雪可愛小孩,全身裸露,腰繫一件大紅肚兜,年紀最多十歲,手拉著手,連蹦帶跳,迎面前來。

那種天真稚氣,較諸觀音座前的紅孩兒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僅如此,他們的貌相,完全相同,無絲毫差別,而且,口更甜得緊、距兩人面前,尚有五六丈遠時,尖聲喊著姑姑,雙手張開,撲了上來。

那撲奔淮彬的小孩,右手託著一塊紅綢,向淮彬一抖,立有-股濃郁異香,鑽入鼻孔,淮彬脫口說了聲:“好香!”

幻依聞言,面色陡變,忽然想起師父之言,有兩個魔頭,正是這般行徑,急忙屏住呼吸,拔劍戒備,隨急聲警告道:“彬哥留意,這是嶗山雙魔。”

當她面聲警告時,淮彬已然迎上前去,雙方相距丈許,急忙縱身揮劍,擋在淮彬前面。

儘管她如何機智,無奈發覺稍晚,李淮彬不僅鼻間聞到迷魂亂神香,而且大魔楚雲的白骨陰磷掌,業已發出,淮彬聞聲縱避,雖未受到傷害,但幻依因救人心切,被白骨陰磷掌風,掃中左肩。

但見幻依身軀一歪,踉蹌退幾步,口中“嗯”了一聲。

淮彬忙把玉蓮花取出,施出“春風化雨”絕招,化為一片銀白光幢,將二人身體緊緊護住,才未再受二魔侵害。

幻依睜開妙目,仔細朝淮彬面上打量一眼,見他雖是身透異香,面泛紅霞,但神智尚未昏迷,與傳說中只嗅著香味,立刻神智昏迷,任人擺佈回異,暗自驚異,低聲說道:“我們已中嶗山雙魔的道兒,行將毒發,趕快逃走?遲恐無及了。”

淮彬經幻依提醒,亦覺出身上有異,不僅內心煩渴奇熱,通體熱血沸騰,而且耳鳴心跳,頭腦昏昏,邪思綺念,接踵而來,睜目相著她一笑,說道:“妹妹所言極是,愚兄心中感覺……”

幻依不等講完,拉著他的手道:“快走!再遲來不及了!”

她口中說著話,左手拉著淮彬,右手暗將子母追魂蝶取出兩枚,緊扣掌心。

淮彬掌中玉蓮花一振,一招“秋風落葉”將二魔迫退三丈,立刻展開流雲飛逝上乘輕功,把臂疾馳。

前行僅十來丈,驀聽嶗山雙魔,哈哈大笑道:“想逃走麼?豈非作夢!不打聽打聽一下,嶗山雙童楚雲,楚靈兄弟,看上了誰,那能讓他逃脫手掌。”

二人聞聲回顧,見發話的人,正是撲向幻依的二魔楚靈,兩魔身法奇快,離身只有丈許遠了。

淮彬輕聲說道:“如不施展殺手,恐怕難逃魔掌了!”

淮彬此時,欲焰高燒,內心奇熱如焚,如非曾服玉蓮實和玉蓮藕,與迷魂亂神香劇毒,抵消很多,恐早巳神智昏迷了,因此,對二魔甚為痛恨,聞幻依之言,立將玉蓮收起,拔出白虹寶劍。

身軀陡轉,一招“玉龍舒捲”自左而右,往二魔中盤卷去!

二魔正當得意洋洋之際,竟想不到,敵人有此一著,銀虹一現,已認出是柄前古奇珍,不敢輕攖其鋒,慌不迭地縱身閃避。

幻依看出便宜,趁二魔縱退疏神時,掌中子母追魂蝶,分向二魔咽喉打去。

只聽“嘶嘶”連聲,一大五小,六隻蝴蝶夾著凌空飛翔,朝二魔頭腦罩下。

嶗山雙魔,聽出聲音有異,睜目一看,認出子母追魂蝶來歷,不禁心膽懼寒,忙倒身下地,施展“燕青十八滾”招木,往斜刺裡滾過去。

饒是二魔機智絕倫,仍然慢了一步,每人凝脂似的手臂上,各被打中一隻,只聽雙魔,發出一聲怒吼,立刻縱身逃走,眨眼無蹤。

淮彬見二魔逃得如此匆忙,心中大為不解,忙問道:“嶗山雙魔功力,不亞於呼魯吐溫等人,為何受了這點傷,就駭得那樣?”

幻依嫣然一笑說道;“這是二魔機智的地方,他們深知子母追魂蝶的厲害,如不及時施治,最多一個對時,必然毒發而死,二魔此時內心的憂急,不下於我們,那裡還敢逗留下去?

淮彬方才明白雙魔匆匆遁走的原因,但他天性仁慈,不贊成她用這麼狠毒暗器,皺了皺眉頭,輕言勸慰。

幻依嬌笑道:“你以為我隨便亂用麼?老實說,這子母追魂蝶,來之不是,如非身臨危境,還真捨不得用它呢?”

幻依說到瀕身危境,驀地焦皺雙眉,瞥了淮彬一眼,見淮彬玉面通紅,一雙俊目,幾乎噴出血來,鼻息急促,通體顫抖,好似發疾病一般,玉手觸到他的身上,感覺奇熱如焚,炙熱異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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