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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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陸陸續續又來了幾臺解放汽車,這一批知識青年的數量又是一兩百人。大水公社十來個知識青年點,每個點要分配一二十個人。

“各位同志請先到公社大會堂稍等一下,石書記馬上過來給你們開會。”蔣繼軍說道。

“蔣部長,我們都連續坐了幾天幾夜的車了,現在飢腸轆轆的,是不是先讓食堂給我們開飯?有什麼事情吃飽了再說。行不行?為了建設祖國,早日實現四化,我們不遠萬里來到大水公社,難道你們連一頓飽飯都不能給我們麼?”說話的年輕人一看就是個刺頭。

蔣繼軍皺了皺眉頭:“對不起,公社沒有為你們準備。各個知識青年點很快就會過來領人,到了知識青年點,他們會給你們提供吃的。這也是為了方便你們儘快適應農業生產活動。請你們注意,你們不是來享受的,而是來生產實踐的!”

蔣繼軍可不怕得罪了這群知識青年,在大水的地界上,他還真不怕這群初生牛犢,等在這裡待上了一段時間,這群牛犢們總會被系上牛繩,老老實實在大水的稻田裡揮汗如雨。

石明本來到大會堂的時候,大會堂裡鬧哄哄的:“安靜,不是我們大水公社革委會小氣,不給各位知識青年安排伙食,實在是沒有這個條件。這一次來的人不少,我們大水公社的食堂平時十幾個人吃飯。根本沒辦法供應。為了公平起見,各位知識青年餓著肚子,我們公社革委會的幹部也都餓著肚子。我早上趕到鎮上開會,鎮上也沒安排伙食,開會的內容就是關於你們知識青年安置的問題。你們是第二批來到我們大水公社的知識青年,比起去年來到大水公社的知識青年來說,條件要好了許多。我記得去年……”

石明本說了一大堆,反正就是表明只有到了各個知識青年點,他們才能有飯吃。開這個會,就是告訴他們知識青年來大水公社得守規矩。並且告訴了他們去年來的知識青年違反了規矩,得到的什麼樣的結果。

知識青年中有不少暴脾氣,一聽大水公社明目張膽地威脅他們,自然忍不住,當場就嚷了起來。結果,蔣繼軍帶著幾十個民兵全副武裝地衝了進來。

“任何企圖破壞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偉大方針的壞分子,我們將非常堅決的予以反對!”石明本厲聲喝道。

一看到槍,那些刺頭一下子就慫了。這年頭是真的敢動槍的啊!

這些人敢跳出來,是篤定所有人都會一哄而起,但是現在這樣一來,那些本來準備渾水摸魚的人肯定是不會動了,這個時候當出頭鳥的話,極有可能被當成駭猴的雞。

趙建國去領人的時候,有人問趙建國:“趙同志,你們這裡,公社的民兵真的拿槍打知識起青年?”

趙建國說道:“你們來到這裡最好是先認清形勢,去年我們農場犧牲了五個人。別衝動,否則這裡的日子會很難熬的。”

這一下,徹底將那群人給鎮住了。本來以為到了農村,他們就能夠恣意妄為,沒想到一切與他們預料的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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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水公社到青年農場,一二十裡路可沒有車坐了,得走路過去。本來已經是飢腸轆轆地知識青年們,一個個叫苦連天。

趙建國很平靜地看著農場新增的這十多號人馬,也很快將這十幾號人分門別類。哪些人是可以放心的,哪些人是可以爭取的,哪些人是需要提防的。趙建國已經心裡有數。

到了青年農場,青年農場也學當初的仙基橋拿出農場最好的食物給了這些新來者一餐豐盛的大餐。趙建國任由這些人大吃大喝。等到新來的知識青年們吃完之後,趙建國將新來者召集到一起。

“我們剛來仙基橋的時候,這一餐是仙基橋村的鄉親招待的,他們拿出了最好的食物,有酒有肉。我們今天準備得稍微差點。但也是我們青年農場最大的能力了。我們來到仙基橋之後,開始在這邊開墾荒山,今年我們迎來了青年農場的第一次豐收。基本實現自給自足。如果你們以為可以坐享其成的話,那你們就想錯了。因為我們青年農場已經模仿仙基橋大隊組成了一個個生產隊,每個生產隊均分到一部分稻田。將來的收成除了上交之外,剩餘糧食由各個生產隊自由分配。你們剛來,我們給你們發展的時間,接下來的時間裡,你們要儘可能的多開墾荒地,我們會為你們提供口糧,但是這個口糧只提供到明天夏季早稻收穫。夏季收穫之後,你們也將組建生產隊,不僅要自給自足還要按規定上交糧食。”趙建國說道。

看著新來的一個個都是一臉懵逼的樣子,戴復東噗嗤笑出了聲。這些辦法是他們這些先行者討論了許多次想出來的辦法。

吳婉怡也忍不住莞爾一笑,看到眼前這群人,想起當初來仙基橋的時候,將一切想得那麼美好,等到發現理想與現實的距離時,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模樣吧。

農場早稻的收成不錯,滿足口糧是綽綽有餘,本來他們以為可以餵養一些家禽家畜,來改善一下生活的,但是多了這一二十張嘴巴,計劃可能要改一改了。

趙建國第二天就將新來的知識青年帶到農場的新開的稻田:“這是我們利用農閒的時候開墾出來的稻田,今年晚稻我們的稻田面積比早稻面積擴大了幾乎一倍。這也是分成生產隊之後,效率極大提升帶來的好處。那邊,還有一大片的荒山在等著你們。只要吃苦肯幹,以後就擁有豐收的喜悅。可是,你們知道麼?為了這一片農田,我們付出了五個活生生的生命。你們現在擁有比我們更好的條件。到明年這個時候,也許你們能夠幹出比我們更大的成績。”

然後,在仙基橋的第二餐,這些新來的知識青年就只能吃白飯鹹菜了。在上一批知識青年執意要讓這群新來的人嘗一遍他們曾經嘗過的苦頭的意願下,青年農場食堂裡幾乎天天憶苦思甜。

仙基橋的人對新一批到來的知識青年的關注各不相同。比如周茂林等大隊幹部關注的是這一批知識青年的思想作風是不是跟趙建國那一批差不懂。

村裡的小夥子則關心來了多少女知識青年,是今年的女知識青年長得好看,還是一年不如一年。

“今年來的知識青年比去年的差遠了。一個好看的都沒看到。”張喜來說道。

張大雷譏諷道:“好看不好看都沒你的份!”

“難道有你的份?”張喜來沒好氣地說道。

“沒有份,看一看又不犯法。”周紅兵說道。

“就是。難道還不如我看一下?”張喜來說道。

“看得見摸不著,徒增傷心。”張大雷笑道。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老是跟我作對。”張喜來捏起拳頭。

“來啊,來打我啊!不動手的是孫子!”張大雷不屑地說道。

張喜來火冒三丈,然後沒有動手,張大雷比他高出一個頭,比他重了幾十斤,人家不動手,直接趴到他身上,也能夠把他壓服。

常興發現對女知識青年的心態有些不對勁了,以前對那些女知識青年是無動於衷的,現在怎麼心裡怪怪的,總是想看一兩眼。常興也不曉得自己是不是已經到了想妹子家的年齡了。這種想法讓常興覺得很丟人,修了這麼多年的道,竟然還生了凡心,難道修道修到狗身上去了。

“常興,吳老師問你這兩天怎麼沒去上夜校呢!”周紅兵說道。

“沒意思。”常興敷衍了一句。常興是不好意思去啊,他發現自己上課的時候,眼睛不留神就跑到吳老師豐盈的地方去了呢?有罪啊!常興心裡慶幸師父不是和尚,要是當了小和尚,這麼做會不會雷劈死啊。

“常興,你的鬍鬚都開始變黑了,不是想婆娘了吧?哎喲媽呀!”張大雷話沒說完,立即發出一聲慘呼。一道雷電從常興手裡躥出來,將張大雷電得非常地銷魂。

“做賊心虛,做賊心虛!”張大雷遠遠地跑開,朝著常興大聲嚷嚷。

“大雷,別怕他!真理高於一切!”張喜來哈哈大笑。

周紅兵神神秘秘地招了招手,將四個腦袋碰到了一起,然後小聲說道:“我發現周發平他們每天傍晚跑到水壩那邊山上去。你猜他們去幹什麼?”

“去那邊幹什麼?到水壩下面的石灘摸魚?”張喜來問道。

“摸個屁的魚。青年農場的女知識青年每天去水壩那邊洗澡,他們是去偷看女知識青年洗澡的。”周紅兵說道。

“狗東西!竟然做出這麼下作的事情。吳老師他們會不會去?”張喜來忍不住罵了一句。

“要不我們去給他們一個教訓吧?”張大雷說道。

“這事得常興來,我們可沒這個本事。”張喜來說道。

“常興,你說句話。”周紅兵說道。

“紅兵,你是怎麼知道的?”常興問道。

“對啊,紅兵,你不會也去了吧?”張喜來問道。

“我,我才不會幹這種缺德事哩。我今天在茅草裡拉屎,周發平他們幾個正在說這事,他們沒看到我哩。”周紅兵說道。

“那就去嚇他們一回。”常興說道。

“怎麼嚇?”張喜來問道。

“偷菜的那幾個知識青年還記得麼?”常興問道。

“後來都死了。這也太狠了吧。小小教訓一下就行了。”張大雷說道。

“豬腦殼,常興是說他們那天晚上在稻田裡轉了一個晚上。他們後來是熊弄死的,跟常興一點關係都沒有。”張喜來在張大雷頭上敲了一下。

常興與張喜來幾個很早就來到了水壩上的山裡,過了沒多久,周發平幾個就來了。在靠近河邊的樹叢裡躲了起來。沒過多久,青年農場的女知識青年就過來了,她們還真夠大膽的,竟然在大白天地就跑過來洗澡了。

“婉怡姐,這幾天我好像感覺有人在偷看我們洗澡一樣。感覺怪怪的。”陳晚紅往山上看了一眼。

常興幾個有些心虛地連忙低頭藏在灌木叢裡。

“她們不是發現我們了吧?”張大雷有些心虛。

“別說話,那幾個混蛋離得近,別讓他們發現我們了。”常興連忙說道。

吳婉怡也往山上看了一眼,其實她也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但是覺得平時下河洗澡與城裡的時候,去海里洗澡也沒有什麼區別,她們雖然膽大,下河洗澡的時候,也不是全部脫光的。所以,並不是很在意。

潘曉玲眼珠子一轉,說道:“我有辦法把他們詐出來。”

“怎麼詐?”吳婉怡問道。

“你看我的。”潘曉玲走到岸邊,朝著樹林大聲喊了起來,“別躲了,我看到你們了。敢來偷看,不敢出來麼?”

周發平幾個還沒被詐出來,倒是把張大雷給唬住了,正要起身,被常興一把按住:“豬腦殼啊!那麼遠,她們怎麼可能看得到我們?她們肯定是在詐周發平他們幾個。難道她們已經知道有人在偷窺麼?”

周發平幾個似乎也猜到了潘曉玲是在使詐,任憑潘曉玲怎麼詐,他們就是不露面。

其實周發平幾個能夠看破潘曉玲的詭計,主要是因為她看錯了方向。她的視線根本不是朝著周發平幾個藏身的位置。所以周發平幾個賭潘曉玲沒在使詐。

“快出來啊!不然我會仙基橋大隊喊人過來,我就不信抓不到你們幾個膽大包天的色鬼!”潘曉玲接著說道。

周發平幾個更加篤定潘曉玲是在使詐。更加不可能出來。

潘曉玲連番使詐沒能夠詐出“色鬼”,便走了回去。

“看來是你們的預感有問題。要是真有人,肯定被我詐出來了。”潘曉玲得意地說道。

吳婉怡等人也深以為然,便準備脫衣服下河洗澡。

就在這個時候,天突然嘩啦下起雨來,這雨下得有些突兀,好像集中下在這一塊一般,別的地方還陽光明媚,就這一塊大雨磅礴。尤其是周發平幾個藏身的地方,簡直大雨如潑,雨裡更是夾雜著冰雹。

“哎喲!”

一塊冰雹砸在周發平的頭上,吃痛之下,周發平發出一聲慘呼。

“有人!”吳婉怡等人都是臉色一變,還真是有人藏在樹林裡偷窺,雖然沒被人看光,但是想到有人在暗地裡偷看幾個人在河裡洗澡,心裡就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周發平等人知道事情敗露,立即拔腿就跑。

“別跑!”潘曉玲可是潑辣得很,立即要追過去。

吳婉怡連忙將潘曉玲拉住:“別去。”

“怕什麼?他們理虧還敢怎麼樣?”潘曉玲說道。

“聽我的,去喊人!他們比我們熟悉,我們跑不贏的。”吳婉怡說道。

“等我們喊人過來,他們早就跑光了。”潘曉玲焦急地說道。

“那也比冒險進山好。忘記肖光明他們的事情了?”吳婉怡說道。

潘曉玲嘆了一口氣,幾個人自然也沒興致下河洗澡了,幾個人快速往仙基橋走去。

回青年農場也沒用,知識青年對山裡不熟悉,現在基本上沒人敢隨便進山。所以找人得去找仙基橋的人。

常興幾個早就飛快地到了仙基橋,雖然繞得比吳婉怡幾個遠,但是比他們早很多回到仙基橋。

“常興!你們在呢。”吳婉怡看到常興幾個,似乎長吁了一口氣。

“吳老師,你們這麼早就過來上夜課了啊?”常興說道。

“我們過來找周書記有點事。”吳婉怡有些不好意思跟常興說她們在河邊的遭遇。

“周書記應該在家裡。”常興說道。

周茂林聽了吳婉怡幾個的訴說之後,立即火冒三丈:“這種鱉孫要是讓我找出來,看我不扒了他們的皮!抽了他們的筋!”

周茂林當即將肖銀順喊了過來:“去把那個林子圍起來,把人找到之後,好好收拾!”

“茂林書記,現在去也晚了,吳老師她們到了村子裡了,如果是咱們村的人,肯定早回來了,現在進山,肯定捉不到人。”肖銀順為難地說道。

“吳老師,你們放心,這幾個色痞子今天捉不到,總有一天能夠捉得到,到時候我狠狠收拾他們!”周茂林說道。

等吳婉怡一走,周茂林立即問肖銀順:“是哪幾個混球,你心裡有數吧?”

“我看到常興他們幾個從那邊跑回來。”肖銀順說道。

“不可能!”周茂林是勃然大怒。

“我親眼看到的,沒過多久,就看到吳老師她們過來了。不過很奇怪,吳老師她們全身都溼透了,好像是淋了雨,常興他們幾個全身都是幹的。”肖銀順說道。

“你管好你的嘴巴,我去問一下常興。”周茂林說道。

“打死我也不會說出去。”肖銀順還真不敢說出去,萬一被常興下個咒,可就倒黴了。

“常興!”周茂林有些慍怒,常興要是學壞了,那可就麻煩了。

“茂林叔,有麼子事情麼?”常興問道。

“你今天去水壩那邊的林子了?”周茂林問道。

“是啊。去了,剛回來。”常興很坦白地說道。

“你去幹什麼了?”周茂林眼睛瞪著常興。

“茂林叔,你莫這麼大火氣。我要是去幹壞事,還會告訴你我去過那邊林子麼?我們大隊有人去偷看吳老師她們洗澡,我這一次去是去給他們一個教訓。”常興說道。

“是誰?”周茂林問道。

“今天晚上大隊少了哪些人,就是這些人。”常興說道。

“你把他們弄到哪裡去了?別弄出人命。”周茂林擔心地說道。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就是在山裡跑一個晚上,擔驚受怕,但是有驚無險。”常興說道。

“那他們活該。”周茂林說道。

“茂林叔,你剛才氣沖沖地跑過來,不會是以為是我們幾個去偷窺了吧?”常興說道。

“銀順看到你們從山裡回來。”周茂林說道。

“這混球,就沒把我們往好處想。你去跟他講清楚啊。對了,那些人可是他們民兵連的,虧他還好意思怪別個。”常興說道。

“什麼?”周茂林一下子火氣爆了。

周茂林氣沖沖地找到肖銀順:“銀順,你幹的好事!”

肖銀順很懵逼,我又做錯了什麼?難道是說了不該說的機密,周茂林要殺人滅口了麼?你不敢對付常興,就曉得拿我出氣。

“茂林書記,怎麼了?常興是不是不承認?這一點我可以拿我的黨性來做保證。我絕對沒有搞錯。”肖銀順說道。

“你趕緊去把民兵連全部集合起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那幾個王八蛋做出這麼沒有廉恥的事情出來!”周茂林怒道。

“茂林書記,真要對付常興?”肖銀順還以為叫民兵連來對付常興呢。

“對付你個豬腦殼!你以為常興是去幹什麼了?那幾個偷窺的王八蛋還在山裡!全是你們民兵連的人!快去!把民兵連所有人全部集合起來。”周茂林差點沒扇肖銀順一巴掌,聽了半天,竟然還沒聽懂他的意思。

“啊?”肖銀順更加頭大了,周茂林這回收拾了那幾個好色的王八蛋,肯定還會收拾他這個沒管好王八蛋的王八蛋。吳婉怡幾個到周茂林家一趟,就匆匆回了青年農場,回去之後,她們也沒有聲張,只是問了一下在農場門口站崗的馮萬林,有沒有人淋溼一身跑回來了。

“好像沒有。不過新來的幾個出去了還沒回來。你們怎麼一身溼透了啊?”馮萬林說道。

“山裡的天氣真古怪,水壩哪裡莫名其妙下了一場雨。”吳婉怡說道。

“山裡的天氣就是這樣的。有個時候下雨就下一個地方。農場裡一滴雨都沒下。”馮萬林笑了起來,這幾個女同志可真倒黴。這種事情也能夠碰上。

吳婉怡幾個換好了衣服,經歷了這麼一回,以後怕是很長時間都不敢去河裡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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