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章 鄉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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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正房。

馬道婆正一把鼻子一把淚的訴苦。

“太太,您有所不知啊,我實在是盡力了,一直跳了一個多時辰,現在腿還走不了路……”

王夫人忙笑著安慰道:“放心,一會我叫環兒過來親自給你道歉,你畢竟是寶玉的乾孃,他這麼使喚你,沒道理……”

二人正說著話,有丫頭突然跑了來:“太太,宮裡面娘娘派來了太監,如今在老太太那邊,老太太叫您過去呢。”

王夫人頓時顧不得一旁哭哭啼啼的馬道婆,忙起身跟著丫頭匆匆來了賈母處。

到了方知,是宮裡元春娘娘傳話出來,要賈環送些玉米窩窩頭入宮。

賈母,王夫人等聽了滿臉的莫名其妙。

什麼玉米窩窩頭?

賈母問道:“環兒,娘娘問你玉米窩窩頭,你可有這東西?”

賈環點頭道:“有一些。”

頓時,鳳姐,寶釵,迎春,探春,惜春,滿屋子大眼睛看向賈環,只有黛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是吃過玉米的!

賈環輕輕一笑,玉米的事情既然傳到了元春那邊,那皇帝肯定是知道了,卻不知林如海那邊是怎麼準備的。

賈母笑道:“既然有,環兒那就趕緊準備一些,莫要讓劉公公久等了。”

一旁劉公公揮了揮手,後面跟班遞上一個精美的瑪瑙盤子,上面兩柄宮制摺扇,兩隻鑲玉毫筆,兩方古硯,兩個上面刻著狀元及第的金元寶。

“三爺,這是娘娘給你準備的禮物,還有口諭傳下……好好休息,好好考試!”

賈環忙躬身領了:“弟,謹記!”

“好啦……”劉公公著嗓子道:“咱家就不多耽擱了,娘娘還在宮裡等著呢,環相公快些準備準備玉米窩窩頭去吧。”

賈環點頭,剛準備離去,突然回身道:“太太,聽說您找我有事?”

王夫人強笑道:“並沒有別的事,只是要囑咐一下你好好準備,莫要耽擱了考試……”有宮裡面元春的口諭,她還能說什麼呢。

還有,娘娘的賞賜居然只有賈環,沒有寶玉的!

……

八月初五。

二更天。

香菱叫起了賈環,幾個丫頭幫著給賈環穿衣梳洗,綁髮髻。

很快,收拾妥當。

考籃裡諸多物品也早已準備好,四人輪流查探了好幾次,絕對再無遺漏。

一時幾個丫頭都有些沉悶,一語不發,賈環感覺不像上考場,像是上戰場。

平時嘰嘰喳喳沒個消停,突然靜下來真不適應。

“都怎麼了?爺馬上就中舉當老爺了,你們起碼笑一笑不是?”

茜雪強笑道:“我緊張,笑不出來……”

香菱捂著胸口喘了口氣道:“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晴雯,玉釧兒稍好,只是下意識感覺這個時候應該很莊重,不能笑。

“爺,您可是兩榜桉首,這次是不是必中舉人呀?”

賈環掐了一把晴雯的俏臉,笑道:“必中!”

“哎,疼了!”

玉釧兒笑嘻嘻上前道:“爺,我不疼,你掐我一下……”

“爺的手還得寫字呢,我掐你吧!”

晴雯冷不防的掐了玉釧兒俏臉一下,頓時惹毛了玉釧兒,攆著晴雯到處跑。

左追右追之下把香菱茜雪一起帶了進去,一時間又充滿歡聲笑語。

……

儀門前,賈環一身青衣,簡潔樸素。

儀門內,寶釵,黛玉,迎春,探春,惜春幾人靜靜的看著賈環,該說的都說了,此刻也只剩下默默地祝福。

轉身,離去,走的瀟灑。

今日,便是他邁向人生巔峰的第一步!

……

貢院周圍,上百盞大燈照的宛如白晝。

門前,人山人海烏壓壓一片。

趕考的,送考的,小廝,僕人,居然還有帶著丫頭的,吵吵嚷嚷,你擠我我擠你,只把寬敞的貢院門口塞的水洩不通。

好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府學官,周圍已經聚集了一大批考生,很意外也很情理之中,賈代儒就在身邊。

只是眾人現在都很緊張,且府學官一再強調保持安靜,不可亂說亂動,因此眾人都站立原地一語不發,絲毫沒有交頭接耳的意思。

須臾之間,子時已到,龍門開啟。

一列列軍士守在門前,北直隸所屬二十八縣,五千三百名考生陸續進場。

各縣的府學官在龍門前挨個點名,確認身份,發放號牌,方可進入,後面再有兩名軍士搜身,稍有不順眼者就被脫得一絲不掛,身上衣衫竟然還有撕開看的,簡直喪心病狂。

正想著,前方突然一陣騷動,原來一人果然將一張細絹縫入衣衫內被扒了出來,馬上有兩名軍士帶了沉重的枷鎖給人鎖上,拉到門口示眾,而且他已經不是第一個被檢查出作弊的了,前方已經有了三位難兄難弟等著他了。

像這種帶了夾抄之人大部分是一些廕生,要麼國子監的後監生,四書五經都沒讀全,還妄想帶個小抄進去矇混過關,其實即便帶了進去也根本不可能成事的。

真正一步步縣試考上生員的根本不需要這種小抄,四書五經早已滾瓜爛熟,隨便帶篇文章進去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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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輪到賈環,兩個軍士見之很是意外,畢竟十三四歲的秀才實在不多見。

不過既然是秀才,兩人並沒有動粗,只大略翻了翻,散開頭髮,考籃裡飯食都沒有動,黛玉送的香袋也只開啟略看了看就還了賈環,畢竟帶著香袋的不在少數,也沒有什麼稀奇之處。

過了搜撿,前方另有一處空地,可供整理衣衫,賈環衣衫基本未動,自己輕輕扎了個丸子頭,招呼了一旁一名軍士,正式進入考場。

甲六六九號。

進了號房,因上次府試已經住過一次,此次算是輕車路熟,看了看天色,也就三更剛過,離天明尚早。

直接坐到了木板床上,煉氣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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