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真的是看走眼了，還差點惹出大禍，要是小張真的以為鍾媽媽是看上了他，在隔間裡就動手動腳，自己這臉往哪裡放？

回去的路上，盛春成一直在想，越想就越覺得後怕，覺得背心發涼。他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有些懦弱的小張，心裡是這麼狂野，還有只要傍上富婆，自己就不再努力的想法。

雖然盛春成知道，真的有很多底層的人，希望透過這樣的捷徑一夜暴富。男人們這樣的想法，其實和桃子，和她說的那個姐姐，也差不多。連KTV都已經有鴨，像雲總那樣的富婆，都已經不覺得叫鴨，是什麼羞恥的事情。

網上有什麼富婆的訊息，下面也是一片“求包養”和“阿姨，我不想再努力了”的留言。這些留言，有真有假，亦真亦假，很多人不以為恥，反倒是以自己沒有這樣的機會而惋惜，就像小張，他不是還很希望鍾媽媽，是真的喜歡上他嗎？

盛春成回到了古墩路，他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把門關上，走去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他呆呆地想了一會，拿起自己的手機，打給了鍾媽媽。

“小盛，我和你說，我前天又去過你們馬市街，我……”

電話一通，鍾媽媽就急急地和盛春成說，盛春成趕緊打斷了她：

“阿姨，我現在給你打電話，就想和你說小張的事。”

“哦哦，小張怎麼了？”

“我覺得不是很好。”盛春成說，“他配不上鍾欣欣。”

“什麼意思，小盛？”

“嗯，是這樣，阿姨，剛剛我去了馬市街，下面有一個按摩師，女孩，她來和我說，說是小張總去撩她，還動手動腳的。我正在瞭解這個事情，瞭解清楚了，準備要處分他。”

盛春成和鍾媽媽說，他覺得也只能用這樣的理由了，他總不能和鍾媽媽說，因為你去的次數多，小張以為你喜歡他，這話怎麼說得出口？

盛春成說：“阿姨，我知道了這事，覺得有必要馬上和你說一下，就給你打了這個電話。”

“這樣啊，真看不出來，還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電話那頭，鍾媽媽明顯很失望，她嘆了口氣說：“這個小張，看上去還很斯文，對人很巴結的。”

“對對，阿姨，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沒看出來，是我這個師父沒有教好。”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小盛，師父只能教他本事，還能管天管地啊。不過，現在這個社會，還真的是，我們公司裡，也有好幾個這樣的小年輕，你原來還對他們抱著希望，最後總是失望，不奇怪。”鍾媽媽說，“小盛，謝謝你啊！”

“還謝什麼，我都難為情死了，阿姨，小張還是我讓你過去看的。”盛春成說。

“這有什麼錯，不管是哪個人，他要對欣欣有意思，我還不是都要去看。你還能保證，每個喜歡欣欣的都是好人？好人又不寫在臉上的，小盛，這事你不要放在心裡。”

“好好，謝謝阿姨！”盛春成說，“對了，阿姨，下次你們來杭城，還是直接到這裡來吧，我和鍾欣欣交待，不許趕你們。”

“好好，小盛，謝謝你！”

結束通話電話，盛春成長籲口氣，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打去前臺，讓他們幫助呼叫一下鍾欣欣，讓她來辦公室。他們那裡和鍾欣欣之間，有對講機。

過了一會，有人敲門，盛春成喊“進來”，門推開了，鍾欣欣從門外走了進來，問他什麼事？

“我要和你交待一下，下次你媽媽再來這裡，你給我好好接待，當客戶一樣，知道沒有？別再想什麼餿主意，往外面趕了。”盛春成說。

鍾欣欣愣了一下，問：“你怎麼現在又想起說這件事了？”

“我剛剛在看‘世上只有媽媽好’，可不可以？就想到了你對你媽的惡劣態度。”

鍾欣欣叫道：“我哪裡惡劣了，我回家的時候，不管是這裡家還是老家，都和她很好。她讓我陪她逛街，我就陪她逛街，讓我陪她吃飯，我就陪她吃飯的好不好。我只是不想她到這裡來，打擾我工作，她也答應的，結果又來了，我當然生氣。”

“你還有理由了，還大言不慚，你媽媽那是陪你逛街，陪你吃飯，她是擔心你一天到晚在家裡玩遊戲，哪裡也不去，沒辦法才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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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欣欣說：“我都好幾個月沒有玩遊戲了，回到家裡，倒在床上就睡著了，還玩個鬼哦，要麼你放我一天假，讓我去玩玩遊戲？”

“想得美。”盛春成說，“我是說以前。好了，就這樣，下次你媽媽再來，你來叫我，我要請他們吃飯喝茶，知道沒有？”

“知道了，囉嗦。”鍾欣欣問，“還有沒有其他事情？”

盛春成說：“沒有了。”

鍾欣欣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辦公室裡坐著太無聊了，要不要我給你安排上個鍾？”

盛春成揮著手說：“滾滾，出去出去。”

鍾欣欣吼吼地笑著出去。

盛春成想起了件事，朝鐘欣欣的背影叫道：“你幫我叫財務來一下。”

鍾欣欣邊走邊比了個OK的手勢。

出納小跑著進來，問他：“你找我，盛總？”

盛春成說對，他說，你幫我統計一下，馬市街那邊，在小張報銷的那些單據裡，去隔壁喝茶喝咖啡的單據有多少。

出納說好，她走了出去，走到一半盛春成說，對了，你把鍾欣欣在那邊時候，這個單據也統計一下。

“不用統計。”出納轉過身來說。

“為什麼？”盛春成問。

“大使很少去隔壁，就是有幾次去了，也是請我們過去那裡談事情，每次，她都是自己付錢，連發票都不用開，怎麼會有報銷？”

出納是從馬市街那邊調過來的，她對那邊的情況很熟悉。

過了十幾分鍾，出納走了回來，和盛春成說：“一共是四千五百七十六元，怎麼了，盛總，這些單據，都是你簽過字的。”

盛春成說，我知道了，我就瞭解一下。

小張從任命他當店長到現在，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平均一天喝茶喝咖啡，要喝掉一百塊，我去，比自己和小安在那邊的時候，加起來還要多。

而且，前面的一段時間，自己和小安還在那邊呢，估計他沒那麼囂張，看樣子消費都集中在他們離開那裡之後。

盛春成想著，有些害怕起來，不僅是因為這件事，同時也為自己的疏失。小張把這些單據，夾在一大堆的票據當中讓自己簽字，自己每次，幾乎是看都不看，就鬼畫符一般在單據上簽字，才會造成這樣的漏洞，自己但凡認真一點，早就該發現這個了。

盛春成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小安的微信對話方塊，和小安說：

“我準備把小張的店長換了。”

“怎麼了？”小安問。

盛春成把事情和她說了，小安也吃了一驚，她說：

“不應該啊，我們走了之後，他那裡應該不需要去隔壁茶館才對，我們當時是沒有辦法，沒有地方談事情，才去那裡，他現在有辦公室了，還去幹嘛？”

小安一說，盛春成也想起來了，財務也從那邊搬到這裡之後，馬市街那裡的那間辦公室，只有小張一個人在用，他需要談事情，完全可以去辦公室談。

“把燕子調過去，現在領英那裡，人不多，培訓的壓力不是很大，讓她過去馬市街當店長，領英那裡，讓她推薦一個人管管。”

小安和盛春成說，盛春成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