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差距
林璐一臉焦急的站在車頭，望著遠方天空上閃爍的紅光緊緊的握著拳頭。
十五分鍾前，在遍佈杭城的所有重型武器都無端爆炸後，最高首長下達了全軍撤退的命令。
老者會下達這樣的命令，是因為李一鳴的傳音。
“走吧，接下來你們幫不上忙了。”李一鳴就說了一句話。
但令老者意外的是，在他親自下達全員撤退的命令後，竟然有一個兵團選擇了違抗命令。那就是由變異士兵組成的特種兵團。
在聽到全軍撤退的命令後，他們如其他行令禁止的士兵一樣，迅速尋找掩體，以各自的戰隊為核心，隱入了黑暗。
老者一開視以為他們是掩護其他士兵撤離，可當老者撤出杭城範圍後，他才得到訊息，這些變異士兵，一個都沒出來。
“他們，也是兵……”老者望著身後火光衝天的城市，沉默不語。
林璐看著身前一隊隊臉色頹敗的士兵，心情十分復雜，何為兵？戰士沙場，保家衛國。可當真正的戰鬥來臨時，他們卻只能站在戰場之外。
“嗯？”惆悵間，柳夢忽然看到公路上一輛破舊的麵包車疾馳而來，在源源不斷的撤離大軍中極其顯眼，因為這輛車的方向是逆行的……
“停！”林璐一個健步衝到了公路中間，撐開雙手攔住了飛馳的麵包車。
這個時候還往杭城方向衝，估計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百姓。在這之前，他們已經攔下了不少這樣的平民，估計是撤離的時候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戰場上幫不上忙，護不了家，衛不了國，她至少要保證民眾的安全。
飛馳的麵包車沒有減速，而是左右搖晃的尋找突破點，變音的喇叭急切的傳來，試圖讓林璐讓開。
“呯！”藉著燈光，林璐看到了車內模糊的景象，車上好像就一人，副駕駛的位置是空的。她想也不想，對著副駕駛的位置就是一槍。
“嘎吱！”飛馳的麵包車終於在林璐身前兩米的位置停下。
“下車！”林璐惱火的舉著槍，憤怒的咆哮道。
車門開啟，挑下一個滿臉汙穢的矮子，高舉著雙手，一臉焦急。
“陳泉？”
“林隊長？”
兩人一口同聲，在車內下來的，竟然是陳泉……
“我必須馬上過去，這車裡的東西至關重要。”見到攔下自己的是林璐，陳泉也不去管邊上那些依舊對著自己的槍口，轉身就準備上車。
“等等，車上有什麼？”林璐壓下槍口，快步上前，一把拉開了麵包車的後座。
“石頭？”林璐表情一僵，車後面竟然放著一塊半人高的石頭，而且這石頭她有些眼熟，似乎就是當那個違規警官發動大量人力去尋找的石頭。
“我不知道它是什麼，但這塊石頭也許是李一鳴需要的。”陳泉見林璐詢問，急不可待的開口。
從穆山回來之後，陳泉從新聞中看到了自己所經歷的一切，他沒有去找李一鳴，他知道他去了也幫不上忙，但他沒有放棄，依舊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他要找石板，他知道那些石板意義重大，所以他發瘋的到處打聽石板，然後他看到了這塊石頭。
這塊石頭，陳泉見過兩次，一次是在喜聯玉石，還有一次，是在一塊石板上……
“我來開車。”林璐眉毛一擰，搶先挑上麵包車。
陳泉微微一愣，也來不急細想，迅速爬上後座，拉緊了車門。
“隊長！”周圍的士兵忍不住叫道。
“強子，從現在開始你接替我的位置，執行撤離計劃。”林璐伸出車窗，對著一名士兵喊道，緊接著，抬槍對著擋風玻璃一通掃射，將剛才被自己打破的擋風玻璃打了個稀爛。一腳油門到底，義無反顧的衝向了火光衝天的杭城。
……
杭城的上空，出現了短暫的安寧。
白澤倒在地上，一隻翅膀不規則的扭曲，賽高直立一旁，長達百尺的身軀當中破了一個大洞，不斷的向外淌著鮮血。
李懷北從一堆廢墟中爬出，一把扯去殘破的外衣，露出精壯的後背，散發著寒芒的長劍微微顫抖，眼底星光繚繞。
“有點意思……”猴子懸浮半空，玩味的看了眼自己的左肩，那裡的肩甲已經不見，一抹焦黑出現在毛茸茸的肩膀上。
“呲啦！”紫光一閃，李一鳴重新出現在柳夢身邊，他剛剛挨了一腳，卻足足飛出去千米……
“都說七階成聖，聖階乃人間至尊，沒想到短短時間，竟然有這麼多人超越聖階。”猴子在半空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不過，你們不會真以為，這樣就能逆天？”猴子咧了咧嘴，露出尖厲的獠牙。
李一鳴沉默不語，視線從在場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僅僅一個照面，自己被轟飛，白澤、賽高、李懷北相繼受傷，柳夢雖然奇襲得手，卻也僅僅打碎了對方的肩甲……
“逆天……哈哈哈……你看看你們，看看周圍的這些人……”猴子忽然笑的前仰後翻。
李懷北沉聲順著猴子的手指看去，卻看到一群呆若木雞的護道者……
他們激戰之今，早已經透支嚴重，剛才的戰鬥，他們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而且對抗神靈分身是一回事，現在直面這只猴子……這只猴子現在是天道，護道者對天道有著天然的敬畏，這不是怕，而是靈魂深處與身俱來的畏懼，血脈中本能的壓制……
“一群螻蟻，到底怎麼想的？竟然逆天？”
“那當年花果山的那些，又是怎麼想的？”白澤忽然憤怒的抬頭，惡狠狠的吼道。
“別跟我提花果山！”猴子忽然陰冷的轉頭，銅鈴般的眼眸射出兇狠的歷光，一個棲身，竟然直接向白澤射去。
白澤斷了一翅，騰飛不起，見猴子衝來翻滾的向一旁跳躍，身邊的賽高忽然擰身，長達百尺的身軀向猴子撞去，企圖阻止猴子。
李一鳴右掌金光一閃，金色長劍倒扣，一個閃身，瞬移到了白澤的身前，虛晃的長劍對著飛射而來的猴子直刺而去。
柳夢周身燃火，一對火焰幻化的羽翅在身後緩緩撐開，可這燃起火焰竟然不是紅色的，而是隱隱透著黑光。眉心中間一條虛線若隱若合，彷彿一隻豎眼即將睜開，無數的火鳥從她身下飛出，呼嘯的追著猴子而去。
猴子身形極快，一個閃身幾乎就貼近了白澤，剛要抬掌，卻見白澤身前紫光一閃，李一鳴長劍迎面刺來。
猴子的嘴角彎起一抹冷笑，抬起的左爪改拍為抓，如遊蛇般的繞開了長劍，穩穩的扣住了李一鳴的手腕。靈巧的身軀一矮，結實的一掌狠狠的打在了李一鳴的胸口。
“呯！”長劍脫手，李一鳴再次被轟飛。
猴子左掌虛空一抓，卻是穩穩的抓住李一鳴脫手的長劍，瞄了眼紫光遊走的右爪，嘴角不屑的彎起。
“將雷暴凝聚胸口，以退為進，想法是好的，可有用嗎？”甩了甩發麻的右手，猴子緩緩抬起左手的長劍。
“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東西……”猴子的眼底出現一絲追憶。
忽然，那安靜的長劍自旋，從猴子的掌心掙脫，一摸劍光從猴子的咽喉處閃過。
賽高扭轉的身軀此時剛好衝到，一對虎抓交錯，碧綠的幽光從兇獸的嘴中亮起。
劍光閃耀，猴子上身後仰，險險的避開劍光，眼底閃過一絲惱怒，頭頂的天空忽然變暗，巨大的兇獸卻是當頭壓下。
“先斬了你這長蟲！”猴子獠牙一咧，屈身一彈，單爪伸向綠光凝聚的獸口。
“轟！”一聲悶響，賽高醞釀許久的吐息卻是被猴子單爪擋住，在嘴裡直接炸開，巨大的兇獸身子猛然膨脹，七竅流血。
猴子卻是不依不饒，右爪順勢扣緊兇獸的下顎，身子一提，左手探出，直接抓向兇獸的咽喉。
鋒利的指甲帶著寒芒，猴子卻是忽然眉頭一緊，收爪屈身，抬起左腳狠狠的踹在兇獸的腹部，身體借力彈開。
“咻咻咻……”連珠九箭，九道虹光從猴子剛才的位置飛過，在地上打出九個深坑。
“閔月墜星箭……”半空的猴子冷冷的看了眼遠處的一座大樓，身子一翻，卻是再次騰空而起，追著半空被自己踹飛的兇獸射去。
無數黑焰繚繞的火鳥鋪天蓋地的飛來，半空的猴子忽然身形模糊，如同一片虛影，那呼嘯的火鳥竟然直接從猴子身上穿過。
當虛影再次凝實，猴子卻是已經追上了賽高，一把扣住翻飛的蛇尾，猛的向回一拉。
紫光閃耀，提著長劍的李一鳴再次出現在猴子下方，長劍連揮，一瞬間刺出了七劍，每一劍都刺破虛空，帶著無盡電流。
猴子面無表情的右手一緊，竟然原地翻轉倒立，避開刺來的七劍，抬起左手向著李一鳴胸口按去。
七劍刺出，李一鳴回劍不及，握緊了左拳，雷暴閃動，竟然不躲不避，向著猴子的腹部打去。
“呯！”一擊對轟，李一鳴再次轟飛，猴子的胸甲上留下一個拳印。
“以命換命？我倒看看你有幾條命！”腹部挨了一拳，猴子臉上的神情卻是越發的暢快，右手用力一擰，被死死扣住尾巴的賽高身軀再次翻轉，如一條長鞭般向著柳夢抽去。
柳夢指尖冒火，一點火星凝聚著璀璨，剛要棲身而上，卻見賽高迎面撞來，情急之下原地旋身，止住了去勢。
賽高的身形卻是去勢不減，畫了一個半圓，直接掃向了飛身而來的李懷北。
猴子嘴角彎起，冷冷的看了眼再次飛來的墜星箭，卻是忽然鬆開了右手。
賽高的身形徒然加速，巨大的身軀橫撞向李懷北。
身在空中的李懷北眼眸一凝，刺出的長劍回收，抬起左掌想去接住賽高，可手掌剛剛碰到賽高的身體，卻見一個鬼魅般的黑影忽然從賽高身後鑽出，一對猩紅的雙眸冷冷的注視著自己。
“嘭！”李懷北結實的挨了一掌，身體如炮彈般的落回廢墟。
黑影一閃，出現在了賽高飛行的前方，高抬右爪，化掌為刀，對著賽高隔空斬下，身材百尺的巨獸在半空攔腰而斷，鮮血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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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墜星箭穿胸而過，射穿了猴子，可猴子的身影卻是慢慢淡化。
殘影……
再看天空，黑影漸漸凝實，猴子嗜血而立。
紫光一閃，李一鳴出現在半空，可緊接著再次消失，他還是晚了……
差距……李一鳴冷冷的看著地上的賽高，心頭升起一絲無奈。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周圍的護道者想要幫忙，可剛剛提起武器，賽高的身軀已經從天空落下。
“賽高……”白澤匍匐在地上，眼眸充血。
“噠噠噠……噠噠噠……”密集的槍聲忽然響起，廢墟的各個角落亮起火光。
猴子的周身亮起一道水幕，密集的子彈在上面蕩起陣陣波紋。
“花果山……”猴子看著槍火密集的城市廢墟，忽然嘿嘿的笑起來。
“當年花果山七大妖聖凝聚，百萬妖兵彙集，可結果……”
“哈哈哈……你們呢？你們有什麼？一波殘兵敗家，一群變異的螻蟻……哈哈哈哈……你們真的不懂，什麼是天……”猴子暢快淋漓的笑著，緩緩抬起了右手，隨著他的右掌握拳，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沉長的擂鼓。
天空的雲層再次凝聚，可這一次，卻不再是遮天蔽日，而是一片一片的雲彩如水墨般的擴大。那聲聲擂鼓，就是從這些雲層中傳來。
金光亮起，雲彩上霞光萬丈，一列列整齊的鎧甲慢慢現形。
“面對這百萬天兵，你們又拿什麼抵抗？”猴子緩緩俯身，戲虐的看著底下眾人。
密集的槍聲停了，變異士兵同樣聽到了猴子的聲音，一個個呆滯的看著天空漸漸厚重的雲層。
絕望……
不用護道者，即便是這些變異士兵，也同樣看到了差距。這就是人與天的差距，那半截蠕動的兇獸屍體就是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