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日在家中，要是出去也是與你一道，哪能遇上呂家人，我是都是聽我阿兄說的。”田涓平復心情之後，和田沅面對面的坐著，細細的說了起來。

“大概是在半年前，阿兄在縣城裡遇上了呂家的人，不過他們如今仗著那……仗著那位很是富貴。不知他們怎麼就找到了阿兄，還說了好些渾話，說是只要阿兄能向他們下跪，就讓他上呂家的族譜。”

田沅聽得直搖頭，這樣的人家，就算驟然富了起來，怕是也不能長久。

“那些呂家人，都是什麼身份嗎？”田沅問道。

田涓想了一會兒，道：“阿兄沒有和我說，不過只要是姓呂的，就都不是什麼好人。”

田涓在億歐昂咬牙切齒，她每次去看程居士，程居士都跟她說了好多壞話，這些年說下來，呂良在田涓心裡的影響，早就是一片漆黑，再也漂不白了。

田沅將手，浮在田涓握成拳頭的手上，道：“三郎早就上了田家的族譜，那還需要靠什麼呂家，別在這裡擔心了。那你倒是和我說說，三郎為什麼一定要瞞著家裡去考試？”

“三郎就是怕讓你們失望……”田涓的雙眼往下瞧著。

“你還不說實話，要是一開始就怕我們失望，還考什麼考，要是不考的話，那我是肯定不會失望的。”田沅道。

田涓小聲的笑著，道：“阿姐就是會逗人笑。阿兄是個什麼想法，我真的不太清楚，他又不是什麼都跟我說的，要不阿姐去問問阿兄。”

田沅道：“阿爺早就去和三郎談談了，哪兒輪得著我。阿婆吩咐我，說是怕你心裡有事兒憋著，一定讓我和你好好說說話。三郎如今找到了自己的路，他居然想考個功名，那就一直考下去，他人聰明學的也快，說不得真就能中。不管他是為了什麼，一心走這條路，可這到底是一條正路。你如今也不算是孩子了，我也不哄你，和你好好的談，你也快二十了，就沒什麼想法？”

田涓低著頭，臉上多了兩抹飛霞，羞澀的道：“明明在說阿兄的事情，阿姐你歪到我身上做什麼？我又不急，說不得等阿兄真高中了，我還能嫁的更好一點也說不定。”

“你要是真這麼想的，我倒也放心了，可你明明就是在誆我。三郎做下如今這決定，半年才不到，他要是一路順順當當的考上去，最起碼也要四五年，你就真的能等得？”田沅問道。

田涓被戳穿了，臉上的兩抹飛霞，便也褪了下去，她還不羞澀的道：“嫁人又什麼好，像我娘，再像居士……哪兒一個得了好下場。”

田沅點點田涓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道：“你怎麼就不看些好的，近的就有我弟媳，遠的還有我阿婆，她們哪兒一個假的不好了。明明是男的不好，你怎麼道怪起女的來的，像是她們嫁的不好，都是她們的錯一樣。”

“我沒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對男人失去了信心。

田沅又何嘗不是，可田沅的內心更加複雜，她不嫁人更多的是和這裡的人三觀不和。當然還有一些別的原因，只是田沅不能說罷了。

田沅嘆息一聲，道：“也沒有讓你一定要說，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就可以了，前幾天你悶在房裡做什麼呢？不會是在發呆吧？”

“才不是呢，我這幾日都在畫花樣子，你幫我看看，我畫的怎麼樣？”田涓從床頭抽屜裡，拿出一疊紙，讓田沅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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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畫的可真好，你就是有耐心，怎麼想到畫這些的。”田沅問道。

“就是閒來無事畫的，也沒什麼講究，想到什麼就畫上幾筆。”

哪兒是田涓說的那樣的簡單，這描花樣子，最是費工夫，講究一氣呵成，中間不能斷筆。

田沅看著這些，像是電腦合成的花紋，自是能感受到，田涓在裡頭花費的功夫。

田沅拿出一張，問道：“這是……這是拿來織的？”

田涓笑著道：“阿姐果然一看就明白了，我就是想織些新的紋樣，所以先畫了這個。我畫的這個，不說多好看，就勝在新穎，咱們在家中先織上幾匹，拿出去賣上一筆錢，再將這樣子賣了，還能賺上一筆。”

這裡可沒有什麼知識保護，只要學會了，都可以自己拿來做。

當然要是有將這東西，賣給了大的鋪子，那些小批量生產的，既然也就賣不出去了。

田涓能畫出新鮮的花樣子，這也算是一門吃飯的手藝。每年那布料店裡，不知要翻新多少花樣出來，自然要找好些個畫師，畫出能買的出去的花樣子。

田涓以後要是能和哪家鋪子，長久的寫了契，每年也能得不少錢。

“你既有著本事，那可不能埋沒了，等明個兒，咱們就上府城裡去，買些好的顏料畫筆回來給你。你在家裡悶了這麼多天，怎麼著也該出去走走，你說是不是？”

田涓點了點，她也確實想給，這些黑白的花樣子，添上一些色彩。

田希與田汾談完之後，便回了主屋，對著錢氏唉聲嘆氣。

錢氏捂了捂耳朵，道：“你嘆什麼氣？好不容易安靜一會兒，你就不能別出聲。”

“呂良授了官了，如今外放在外頭。據說他上任的時候，去過呂家村一趟。”田希冷不丁的道。

“嘶……”錢氏小心的問道：“這事兒做的了準嗎？你確定……”

田希無力的看向錢氏，道：“是三郎聽那呂良的大伯說的，如今呂家那邊，仗著出了個官身的，可是威風的很。他們逞威風，居然還逞到縣城裡去了，也不怕把腰給閃了。”

錢氏卻是慌了，田家可都是白身，民對上官，就算不說話，就已經矮了一截。

“要是……呂良想報復咱們家，那可怎麼辦？”錢氏擔憂的問道：“呂良那小心眼兒，怎麼可能……”

“聽三郎講，呂良又娶了新婦，可能是不想讓那新婦知道吧。”田希不確定的說道。

“就他那爛人，居然是有人往那火坑裡跳！”錢氏不解氣的罵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