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嵇靈聽完了她這段陳述,神情是意外的平靜。
現在知道了又如何呢?或許當初只是因為嵇塵的方式不對,但傷害就是傷害,不可能和好如初。
她寧願嵇塵不來,也不想面對他的冷嘲熱諷。
“別站著了,進去坐吧。”
“好。”
嵇靈迅速收斂了方才的思緒,和洛池一併走入了包廂。
“你倒是比我還小心。”
瞧著嵇靈連茶水都給她換成了溫水,洛池不由低笑了一聲。
“應該的。”
嵇靈露出了一抹笑容,神色如常。
“那你什麼時候讓我有照顧你的機會?”
洛池笑著說了一句,看似隨意,卻是無形的試探。
果然,她見著嵇靈明顯變了色,表情不太好看。
“隨緣,我並不勉強。”
嵇靈很快就收起了情緒,她自然也不會蠢到將背後緣由直接告訴洛池。
“是嗎?”
洛池輕抿一口水,神情很自然。
“說來,我們也是天大的緣分了。”
她突然握住了嵇靈的手,嵇靈一愣,終究是嫁了人,洛池也是有些變了。從前的她任性刁蠻,現在是溫婉了不少。
“是的。”
嵇靈笑了笑,誰又能料想到,她當初意外相識的人現在會成為她的大嫂呢?
兩人又是聊了一會,將茶樓的招牌糕點都吃了,這才要離去。
“等等。”
走出門時,嵇靈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又折了回去。
洛池看著她將方才覺得好吃的糕點都打包了一份,臉上洋溢著幸福和寵溺,估計是要給雲景的。這一刻,洛池覺得莫名刺眼,心情卻又是極致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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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前是希望嵇靈能得到幸福的,祝願成真了,可為什麼到了現在,她的初心又變了呢?難道只是因為一個嵇塵嗎,可嵇靈又知道什麼呢,嵇靈現在對自己的每一分,都不似是裝出來的。
可她卻又確定了,她的不幸與嵇靈有關。她不得自由,嵇靈卻可以那麼高興。
一語難言,她一時都不知該作何心境。
而就在她想著的時候,嵇靈已經領著東西朝她走過來了。
“想什麼?走吧。”
她們一併回了相府,而嵇靈一下了馬車,就看見了倚在門前等她的雲景。
她頓時眼前一亮,朝他跑了過去。
“小心摔了。”
雲景接住了她,有些無奈,在她額上落了一吻。
洛池被扶著走下馬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令人豔羨的景象。
“我給你帶了那個樓裡的糕點!”
說罷,嵇靈又興沖沖地跑回了馬車,將那些糕點拿了出來。
“急什麼?回去再吃。”
雲景接了過來,不忘對著洛池點了點頭,這才和嵇靈走了回去。
“只羨鴛鴦不羨仙。”
洛池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一旁的隨影聽不出她的喜怒。
“洛池今日和你在茶樓說了什麼?”
梧桐院,雲景放下糕點問了一句,嵇靈如今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視線之下,他沒有隱瞞自己的控制欲,嵇靈也並不在意。
“說起了一些前塵往事。”
嵇靈拿了一塊糕點送入了雲景嘴裡,她實在是不太願意讓雲景知道她那些不太美好的過往,但也架不住他想知道。
“你哥哥,自幼就冷血。”
嵇塵看見她受傷了,還有心思評判她的成功與否,雲景就做不到。
“他向來如此。”
嵇塵端著他的那一套評判標準,苛刻而冷漠的期許,並不會輕易被人改變。情感之中,要理清大是大非,但有時候,也不是要第一時間就要分出對錯。
“好了,不必再管他,猜猜我今日在風情身上得到了什麼?”
雲景的長指落在了她腕上,似笑非笑。
“什麼?”
嵇靈頓時來了興致,靠近了他。
而下一刻,嵇靈就瞪大了雙眼。
“他們要炸了那片山脈?是想同歸於盡嗎?!”
嵇靈的語氣都變了,要知道,那一處,最為人忌憚的是火山,蔓延了北國的整個西北角,雖然那一座火山已經沉寂了很多人,但曾經的慘案還記錄在冊,誰也不敢隨意靠近那一處。
如今,那些叛軍是瘋了,還沒到走投無路,就已經想出了這種同歸於盡的方法!
“別急,這只是計劃,再說了,西北軍還駐守在那邊,他們沒有那麼容易得手。”
叛軍能想出來的損招,北國自然也能想到,那一處山脈,一直都是有將士在巡邏的。
“真是不擇手段!”
嵇靈意難平,壓著一口氣。
“還需要讓西北軍加強戒備才行。”
她嘆了一口氣,心情不太美地又吃了一塊糕點。
“你這是給我帶的還是給你自己買的?”
雲景看著她有些哭笑不得,嵇靈瞪了他一眼,又給他塞了一塊。
“這風雲倒是挺能撐的。”
嵇靈吃著糕點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風雲先是被嵇塵傷身又傷心地折了半條命,如今又中了雲景的血蠱,居然還能這麼勉強。
“畢竟他也是曾經稱帝的人。”
雲景搖了搖頭,在某些方面,他還是比較欣賞風雲的,有勇有謀,意志力強大,只可惜了不擇手段,這一世又早早地栽在了嵇塵身上。
嵇塵才是風雲最大的劫,否則他們也沒有那麼容易讓風雲落敗。
“他稱了帝,怕是民不聊生吧?”
嵇靈冷嗤了一聲,風雲這個人可不是愛惜百姓的。
“確實。”
雲景點了頭,他前世就是接著這個由頭推翻了叛軍新朝,而他後來的殘暴名聲,可能比風雲還要令人聞風喪膽。只是他的手段更為狠辣,那些人沒有那個能力反抗他罷了。
“你當時,還好嗎?”
說到這裡,嵇靈頓時擔心起了他,雲景忍不住地笑了,是對叛軍不屑的嘲諷。
“你信不信,他們當時根本不敢招惹我?”
雲景挑了挑眉,他當年為了奪走嵇靈的屍體,穿著一身僧袍殺了一路,世人只道他是妖僧,連叛軍都忌憚他。
再後來,他不斷借力,打造了一個又一個的萬人壕,更是沾滿了鮮血,又有誰還敢動他半分?
“是,你最厲害了。”
嵇靈並不知他這抹笑意中掩蓋了多少血淚,正想觸碰她,卻猛然被他扼住頸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