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將至,嵇靈和雲景也終於回到了京城。
恍是昨日,嵇靈踏進相府時還有些感慨,幸好,他也回來了。
“靈兒。”
得知嵇靈今日回來,嵇塵早早地就和洛池在門外等待,翹首以盼,待兩人見到她時,皆是眼前一亮。
“他怎麼還不去西北。”
嵇靈還沒來得及反應,雲景就在她耳邊嘟噥了一句,她不由笑出了聲。
“少主夫人,你大度一點。”
嵇靈低聲與他說了一句,笑著走向前去。
“哥哥,嫂嫂。”
嵇靈笑意淺淺,喊到洛池時,語氣轉了好幾回。
“靈……靈兒。”
洛池被她這一聲喚紅了臉,神情有些不自然。見洛池這副模樣,嵇靈抬眸和嵇塵對視了一眼,萬千言語在瞬間碰撞,她神情複雜地抿了抿唇。
此時,雲景也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雖是對嵇塵不悅,但在洛池面前還是做全了禮數。
“你若是不願意,有的人是想喊我這聲哥哥。”
嵇塵看到他,頗有興致地挑了挑眉,傳音與他道了一句,換來的是雲景咬牙切齒的怒視。
“別站著了,進去吧。”
一行人杵著也不體面,嵇靈打斷了兩個幼稚男人的針鋒相對,正要走進去,卻見洛池突然臉色一變,腳步微晃,整張臉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
“怎麼了?”
嵇塵即刻扶了她一把,面露擔憂。
“我……”
洛池正想說自己沒事,卻聽雲景突然插了一句。
“恭喜哥哥了。”
他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卻令三人神情驟變。
“你說什麼?”
嵇塵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懂得了他話裡的意思,但有些不敢確認。
雲景沉吟一聲,在三人炙熱的視線下給洛池把了脈。
“嗯,一個月了。”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臉上也是淺淺的笑容,嵇靈聞言也有些高興,這畢竟是他們嵇家的子嗣,不出意外,就是下一輩的嫡長了。
嵇塵還是有些發怔,卻聽洛池驟然提高了音量。
“嵇塵,我殺了你!”
洛池羞憤交加,她來不及接受這場婚姻的假戲真做,現在卻是連孩子都有了!
“小池……”
嵇塵出言想勸慰她,卻見洛池已大步離去,他連忙跟了上去。
“你們嵇家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坑蒙拐騙、強取豪奪。”
雲景看著那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說什麼……”
嵇靈神情一滯,他們的來歷確實不太光彩,但也不至於多齷齪。
“沒什麼,我罵的是戰楚雲。”
雲景再次露出了笑容,似笑非笑。
“……有什麼分別,那也是我祖宗。”
嵇靈搖了搖頭,也沒有要與他計較。
“先看哥哥怎麼處理吧。”
洛池若是不願意,他們也不能逼著她。己所不欲,何施於人?
“先回去。”
雲景拍了拍她的腦袋,攬著她回了相府。
而無痕院這邊,洛池一回到房間,就反鎖上了門,任嵇塵如何也不應。
“嵇塵,你騙我。”
此時,洛池抱著自己的膝蓋,委屈地縮排了床角。她原本真的是打算逢場作戲,畢竟她認為嵇塵這個高潔的人也不會對她動什麼凡心,沒想到卻是毫無防備地翻了船,雖然嵇塵問的時候,她也沒有拒絕。
可這又算什麼呢?她的意願是要瀟灑自在,現在卻要永遠地牽入了家族之中,還是兩個大家族。
而嵇塵又喜歡她什麼?對方要什麼人沒有,怎麼可能會真正喜歡她,怕也是一時興起吧,畢竟她現在也沒有上嵇家族譜,嵇塵完全可以跟先前約定好一樣,隨時給她一紙和離書。
所以她究竟是算什麼呢?嵇家注重嫡長,他也不會想要這個孩子吧。
洛池一時有些抓狂,恍然間又聽到了嵇塵的話。
“小池,你若是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嵇塵語氣平靜,洛池聽不出他又什麼情緒,自嘲地笑了。
他果然是不想要。
下一刻,嵇塵突然破門而入,看到床上的她完好無損,暗松了一口氣。
“嵇塵,我們和離吧。”
洛池垂眸說了一句,沒有注意到嵇塵聽到這句話時險些掐裂了門框。
她真的是如此排斥他,稍有變數,就迫不及待地要離開。
“嗯。”
嵇塵沉了色,語氣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大夫。”
話落,洛池倏然抬起了頭,卻見嵇塵已經轉身離去,只留了一個薄情的背影。
“你就真的……”
淚水從眼眶滑落,他是真的不想要,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一點要挽留。
而嵇塵離開後,去了平日裡練劍的地方,劍芒凌厲,攻擊力極強,站在暗處的隨影都有幾次險些遭殃。
嵇靈回到梧桐院後,才驚覺自己還沒有將見面禮送出去,又對洛池心存擔憂,便藉著這個由頭到了無痕院。
待她到的時候,洛池已經恢復了平靜,冷靜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嫂……嫂嫂?”
嵇靈看著她,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東西,有些舉棋不定。
“別這樣叫我!”
洛池瞬間變了色,夾著無盡怨氣的高聲將嵇靈嚇了一跳。
“怎麼了?”
嵇靈斂了眸色,上前走去,將東西放到了桌上。
“什麼東西?”
洛池看了她一眼,突然又意識到了是什麼,竟是當著嵇靈的面將東西給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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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幹什麼,我不是你大嫂!”
她的語氣很不好,饒是嵇靈有點耐心,此時也覺得生氣了。
“你不要就不要,毀了幹什麼?”
嵇靈壓著怒意,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不是她憐惜這些東西,而是她平日裡很少親手送什麼出去,未曾有人如此糟蹋過她的心意,如今此景令她很不舒服。
“你出去吧。”
洛池反應過來也有些後悔,但壓著對嵇塵的怨氣也讓她無法對嵇靈高相似的臉作出道歉,只是沉下了語氣。
嵇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究是轉身走了出去,而她心裡一口氣不上不下,令她很是暴躁。
嵇塵這又是幹了什麼?反倒讓她做了受氣包。
她越想心越不平,抬腳去找嵇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