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末將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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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讓雲景整個人都怔住了。

本來他是確認唐靖已經死了,現在,也有些懷疑。

但是一個死人的意識,怎麼可能那麼強?還整整束縛了他大半年。

他有些不確定,也無法給嵇靈答案。

嵇靈看他一直沒有回應,蹙眉更深。

“我一直想問你,既然你用了他們的身份,那麼他們本身都去了哪裡?”

從前她無顧多想,可現在事情越來越複雜,她不得不多想。

“死了。”

雲景沉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你把他們殺了?”

嵇靈頓了一下,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雲景翻了個白眼。

他固然是有些不擇手段,但也不至於濫殺無辜。

“好吧。”

“那你現在是怎麼回事?”

嵇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滿臉是懷疑。

“末將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突然冷笑了一聲,頓時換了一副神態。

“唐靖?”

嵇靈頓時變了色,滿臉不可思議。

“大小姐,末將的職責只是保護你。”

唐靖沒否認,雲景這段日子的種種,已經超越了界限,更是破壞了規矩。

除了危及繼承人生命的狀況,嵇家軍是不能出手的。

他不清楚雲景是怎麼進入了他的身體,還奪走了控制權,可他並沒有那麼大公無私,他可以為了嵇靈去死,但不能將自己的身體割讓於人。

“你……”

嵇靈有些不知所措,唐靖回來了,那麼雲景又去了哪裡?

“他也在,大小姐好自為之吧。”

唐靖斂了斂神,轉身要走,嵇靈卻拉住了他。

可她也只能拽著他,無法出言。

“末將不是他。”

“大小姐要是想,就讓他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去。”

這兩人拉拉扯扯的,橫著他一個算什麼回事?他隱隱猜到了一些,但並不清楚其中的糾葛。

“我……”

嵇靈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鬆開他退後了一步,可身後卻是門檻,她一腳踏錯往身後倒去,唐靖下意識去扶她,卻是過於匆忙,壓著她摔向了門外,得虧是他眼疾手快地擋住了她的後腦勺,才避免了一場禍難。

兩人即觸即離,唐靖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扶起她之後就退回了暗處,可兩人的“親密”,卻同時落在了幾方人馬眼裡,尤其是東宮的人。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這話就傳到了戰北烈耳邊,他冷笑了一聲,並不言語。

次日,他帶著笑容敲開了嵇靈的門,那處秘地有些偏僻,離京城有幾日距離。

嵇靈對上他神情有些複雜,收拾好東西騎上了旁系準備好的馬。

“還在生氣嗎?”

戰北烈牽著馬靠近了她,神情還有些無措。

“本王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嵇靈牽著馬繩有些煩躁,他怎麼就能這麼冥頑不靈呢?

“靈兒不喜歡我。”

“是因為喜歡你的侍衛嗎?”

戰北烈突然問了一句,嵇靈看向他,不由一怔。

唐靖莫名中了槍,嘴角微抽。

“你誤會了。”

“本王喜歡的,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她落了話,眸中閃過了一抹落寞。

“是嗎?”

戰北烈觀察著她的神情,似笑非笑。

“你管得太多了。”

嵇靈拽了下繩子,與他拉開了距離。

“可你明明,就是我的啊。”

戰北烈看著她的背影,低聲呢喃了一句,而這一句,也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此時,北國西北軍營。

這大半年來,嵇塵以雷霆之勢與扶風在此處立下了威望,雖仍舊還存在問題,但暫時還算可控。

“靈兒去了雷國。”

營帳裡,嵇塵和扶風席地而坐,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兩人也能勉強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了。

扶風也沒有想到,他一個南風院頭牌,有一日會在軍隊裡馳騁。

“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吧。”

扶風接過嵇塵遞過來的茶,笑著搖了搖頭。

“總是不太能放心。”

嵇塵輕抿了一口茶,儘管他能管著雷國那一支旁系,也不太放心她一人身在萬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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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忍吧,她不可能一直活在你眼皮底下的。”

扶風挑了挑眉,後來才明白,嵇塵這哥哥是當得操控欲過強,明明是擔心,卻總是適得其反。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

嵇塵壓下那份沉重,也笑了。

“只是不明白,她去雷國做什麼?難不成真的看上了那個雷國太子?”

扶風眸光微動,眼中起了幾分興味。

“不可能。”

嵇塵當即就否定了他的話,若是嵇靈真的能輕易移情別戀就好了,可惜她不是這樣的人,所以這一生,都始終要被那一份痛苦壓抑。

“可能有她想要的東西吧。”

扶風嘆了一口氣,已然是悲劇,又何去何從呢?

“別喝茶了,喝酒吧。”

嵇塵看出了他的悲涼,令人拎來了酒。

“你可真是個好哥哥。”

扶風大笑一聲,連酒杯都不要,仰頭喝了一口。

“靈兒最討厭這酒味了。”

烈酒入喉,扶風笑著又說了一句。

“是啊,小時候廚娘做了個酒釀丸子,她聞著不高興,將整張桌子都掀了,她不高興,誰也別想高興。”

嵇塵也笑了,拿起酒壺與他對飲。

“小霸王,從小就是。”

扶風搖了搖頭,笑著笑著卻落了淚。

他又想起青憐了,嵇靈不喜歡,青憐卻是很喜歡這一口,初識時,盯著他的酒壺不敢問,卻又不捨得移開目光。

而他又是什麼時候,記住了這個人的呢?

可能是記住容易,忘記艱難。

嵇塵見他又陷入了回憶,有些無奈,兒女情長,最是難解。連他自己,也沒能解開這個難題。

營帳裡灑了一地的酒瓶,嵇塵將失魂落魄的扶風攙了回去,聞了自己一身酒味,有些嫌棄,叫了個熱水沐浴。

他沒有嵇靈那麼討厭那個味道,只是飲酒罷不喜歡留下太多的味道。說起來,他們兄妹之間,很多喜好都是相似的。

恰是他當時看著她生厭,她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嵇塵低笑了一聲,從浴桶裡走了出來,卻猛然察覺到了一道炙熱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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