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呀?要是個好處理的案子,現成的功勞,能輪到你?今天這事擺明了是個兩頭不討好的差事!你照顧村民,那就是得罪了漁業公司和鎮裡,你向著保安,就得罪了村民,你的口碑就完蛋了!這兩個結果都會影響你將來的升職!萬一事情鬧大了,你就是背鍋的!因為你是出警行動的指揮者!總之你這次是被人擺了一道!”我說。
“那我依法處理呢!”馮招娣問。
“你依法處理,各打五十大板,那雙方你都得罪了!沒人說你的好!你信不信?”我說。
“嗯!有道理!那我該怎麼辦?”馮招娣想了想說。
“你要選擇一方站隊!你不能當中間派!”我說。
“為什麼?”馮招娣問。
“中間派就代表你沒有立場,在雙方的眼裡,你都不是他們的朋友!在這裡,你沒有了朋友,就成了孤家寡人!你什麼事都幹不成,你信不信?”我說。
“有點道理!”馮招娣點著頭說。
“我覺得你們領導安排你們這幫人下基層任職,不是單純的想給你們鍍金,也不是為了提升你們的專業水平!因為你們被選中就已經證明你們的專業能力得到認可了!他們可能還有更多的考慮!”我說。
“我們下來的任務是熟悉基層,改造基層!這是領導的原話!”馮招娣說。
“這話多明顯!領導就是想透過你們,加強對基層的指揮!他們是想鍛鍊你們的綜合業務水平!這也是真正考驗你們的地方!”我說。
“可我下來以後,總感覺有勁無處使!今天是我頭一次指揮任務!”馮招娣說。
“那你就把這次事件當做突破口,儘量把影響擴大化!要他們明白,你是老虎不發威,別拿你當病貓!”我說。
“你的意思是?”馮招娣問。
“我的意思是,你這次要徹底選邊站隊!”我說。
“你是說,讓我站在村民這邊?”馮招娣問。
“當然,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重視你!你才能幹出成績,造成影響。你如果站在他們那邊,他們也無非就是多了個同流合汙的同夥而已!你在這裡將徹底無所作為!”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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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派出所裡,沒人真正聽我的!我真的是孤家寡人!”馮招娣皺著眉頭說。
“我相信,這所裡並不都是混吃等死之輩,應該還有熱血未冷的人,只是在目前的大氣候下,被壓抑了而已!你可以離間他們!收編幾個手下為你所用!”我說。
“你怎麼說的跟搞陰謀詭計似的。”馮招娣說。
“對付陰險之輩,你得比他們更陰險!你沒事在所裡隨便找個人私下談談話,談著談著他們就會互相猜忌了!”我說。
“你好壞呀!”馮招娣收起了臉上的寒霜,笑著說。
“是你壞!把我拉來當臨時工!是不是等事鬧大了,就把我開除,替你們背鍋?”我說。
“我沒這個想法,我就是想找一個靠得住的人!給我壯壯膽!今天多虧你了!”馮招娣從副駕駛伸出胳膊,拍拍我的肩頭說。
“別忘了開工資就行!”我說。
“行!我自掏腰包!”馮招娣說。
回到派出所後,馮招娣沒有發火,而是對眾人說了聲:“辛苦了!老曲,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老曲就是之前來報告出警的那個警察。
我們三個人進了馮招娣的辦公室之後,馮招娣讓我倆坐下。馮招娣對老曲說:“老曲,明早你挑選兩個人到市局,我們要配合處理一下今天這事!我今晚就回去!你跟所長說一聲!”
“還是你親自跟所長說吧!”那老曲說。
“呵呵!所長安排出警的時候也沒親自跟我說,都是透過你告訴我的!說明他很信任你!我也很信任你!所以還是你替我說吧!”馮招娣笑著說。
老曲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
我把警服脫了之後,馮招娣對老曲說:“把警服拿回去吧!你可以走了!”
老曲出了門之後,馮招娣把手機一關,摸了摸胸口說:“真舒坦!”
“走吧!你下次找個和老曲不和的人談談!應該會有效果!”我說。
到了市裡之後,馮招娣直接去了市局,我也打道回府。
第二天上午,馮招娣打車來到紙紮店。我問,昨天的事情處理完了?
馮招娣說:“我的筆錄都做完了!刑警隊會繼續調查,我得回去,河南村的人還有漁業公司的人在等著處理昨天的事情呢!”
你今天是僱人還是僱車?我開玩笑說。
“都僱!”馮招娣說。
“一天一百,先付定金!”我說。
馮招娣把一張百元大鈔拍到我手上說:“走!”
我和馮招娣來到鎮上派出所以後,接待室裡坐了六個人,漁業公司三個,河南村三個。
漁業公司的三個人是,一個副總,一個政工處的幹事,一個律師。
河南村的三個人是,村書記,村長,治保主任。
馮招娣坐好後,開始詢問雙方的訴求。
漁業公司要求派出所追查盜竊電機裝置的人,並追討經濟損失,還要河南村支付受傷保安的治療費用。
河南村的人要求漁業公司賠償村民家的損失和被打傷村民的醫藥費、誤工費並賠禮道歉。
在瞭解了雙方的訴求以後,馮招娣說:“電機裝置失竊,警方會盡力偵破!至於保安的治療費用,應該由漁業公司自行承擔,因為他們是擅闖民宅,非法搜查。村民們的反抗屬於正當防衛!是保護本人及他人合法財產不受侵害的正當舉動,不構成違法!因此不需承擔責任!”
漁業公司的律師說:“我們的保安是在被圍以後,沒有能力繼續侵害村民權益的時候,被打傷的!村民們的行為屬於防衛過當!應該承擔治療費用!”
我指著那個律師說:“你們的保安是訓練有素的專業化隊伍,村民是一幫莊稼漢,你憑什麼說保安沒有能力繼續侵害村民?再說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保安是被圍以後受的傷?你們的保安連派出所的警察都敢圍,還襲警企圖毀滅本案的關鍵證據!你說,你們的保安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你是誰?”漁業公司的副總看著我問。
“我是村民代表!”我說。
“好了,這事不說了!馮所長,我們漁業公司承認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有欠考慮!我們現在也不打算追究河南村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請求,儘快把我們那二十名保安給放出來!”那副總說。
“為什麼?”馮招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