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陳哲總算鬧明白這頓揍的由來了。
比竇娥還冤。
沈蘭動手的理由也沒毛病，劉麗父親劉光富和陳國華是中專同學、朋友、鄰居、上下級。
這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很敏感，陳哲真要和劉麗談物件，就迴圈漸進光明正大的來，如果偷偷摸摸搞出點事來，好的結果是倆人到年齡領證, 不好的結果就是撕破臉。
所以，沈蘭夫婦才發這麼大的火。
好在陳哲認真解釋清楚了，沈蘭夫婦這才松了口氣。
不過照著父母的脾氣和地位也不可能道歉，沈蘭還生氣的道：“那你也應該注意點影響啊，大小夥子和大姑娘共處一室，讓你劉叔知道了會怎麼想？
你一個皮小子無所謂, 女孩子的名聲你考慮過嗎？小麗以後還找不找對象？”
陳哲暗自慶幸，幸好自己當機立斷後來沒再去劉麗那裡過夜，否則真有可能發生沈蘭說的情況。
小縣城不比大城市，圈子小，七拐八拐的都是熟人，流言蜚語的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強。
“好了好了，既然是誤會這事就算了。”
陳國華道：“小哲，該說的我們說了，你自己以後注意點，掌握好分寸。”
陳哲默默的點點頭。
陳國華開口後，沈蘭就一言不發了。
“沒事了，趕緊回學校吧。”
陳哲想著要不要商量下明天的安排，明天才週五，一天都有課，不過陪自己父母，不上也無所謂。
還沒開口，陳國華眼睛一瞪，“你還杵著幹什麼？趕緊滾蛋。”
“噯, 好嘞……”
陳國華的威信在陳哲身上得到了滿足, 等他走後，嬉皮笑臉的對沈蘭道：“舒服了吧，是不是有好幾年沒打兒子了，我都手癢了。”
沈蘭卻是眼圈一紅，瞪著陳國華道：“你剛才為什麼不攔著我？”
陳國華：“……”
“你是木頭嗎？不知道我是嚇唬他？”
陳國華：“……”
“打在兒身疼在娘心……”
陳國華：“……”
床頭吵架床尾和，半小時後，陳國華總算是把沈蘭哄好了，老兩口也是久違了這種感覺。
新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倆人都睡不著，靠在床頭說話，對於他們這個年紀來說，話題始終圍繞著自己孩子。
這次陳國華學聰明了，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必須開口也是嗯嗯啊啊附和順便替陳哲說幾句話。
不過談到陳哲現在創業的事，陳國華重視起來。
沒有認同沈蘭的想法。
“你最好別有替他管錢的想法，做生意錢被卡住了還怎麼做生意啊。
我覺得咱們還是放手讓小哲折騰吧，我感覺他能搞出點名堂，他也不是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沈蘭怎麼不清楚這個道理，但陳哲現在一個月掙得錢頂她夫妻倆三個月掙，心裡始終放心不下。
“你們爺倆一個德行，手裡有點錢就喜歡瞎折騰。”
陳國華要反駁，沈蘭眼睛一瞪，“別給自己找藉口，要不是我攔著，你現在跟我那幾個姐一樣，都被股市套牢了吧。”
“……”陳國華無言以對。
事實勝於雄辯，也幸好私房錢被沈蘭收了，幾個大姑姐小姨子大舅哥剛投了錢還沒幾天就損失過半。
不過沈蘭話頭一軟，嘆了口氣，“我也就是一說，你的種比咱們倆主意都大，讓他自己折騰吧，咱們幫不上忙也不能拉後腿。
咱家剛買了房，手頭空了，以後得算計著過日子了，儘可能的多存錢，萬一小哲這邊有個什麼情況，咱們也好頂上。”
陳國華深以為然，父母是孩子堅實的後盾，在草根家庭中，尤其體現在錢的方面。
“也不用太擔心，就拿小哲在你孃家對買股票這事上的表現，咱們也應該對他有點信心。如果萬一創業失敗了，咱們也不怕，房子能買就能賣，沒什麼大不了的。”
陳國華安慰了一句，抽出一根煙點上，想了下道：“你孃家那邊的事就別給小哲提了，省的他鬧心。”
“本來就沒想提。”
沈蘭現在想想是又後怕又得意，“要怪就怪他們自己，一個個鑽錢眼裡了，當時不聽小哲的，現在跑過來哭訴借錢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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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姨也是，都賠成這樣了，不趕緊止損，還攛掇著讓大哥大姐他們投錢，又是加倉又是抄底……聽著就不靠譜。”
陳國華搖頭笑笑，“你不懂，炒股票的人一般都有賭徒心態，賠的越多，越不甘心收手，總想著出現奇蹟下一把掙回來。
還有你這個三妹真不是個東西，沒借給她錢，竟然說咱們故意買房防著她借錢。
咱們這次出門，她估計還會認為咱們是故意躲著她……
人心不足蛇吞象，以後還是少搭理她吧。”
話雖難聽，卻是事實，沈蘭沒有反駁，她愁就愁在，以自己三妹的性格八成會向老兩口伸手。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親戚裡道各有各的道。
沈蘭點點頭，“反正把錢買房子了，事實擺在這裡，就是沒錢，想幫幫不了，他們願意怎麼想就隨他們吧。
不說這些了，明天咱們和一一見個面吧，她和小哲談物件，咱們身為長輩，既然來了，總要表示表示。”
“是該表示表示，包個紅包？”
“不合適，還是買身衣服吧。”
說著這裡，沈蘭突然想到了曲南舟，不免唏噓，忍不住開口道：“今天那姓曲的女孩子真是可憐，要不也幫她買身衣服吧。”
陳國華嘆了口氣，“你是真糊塗，可憐的人多了，你管的過來嗎？我也覺得那孩子可憐，但這事不是這麼辦的。
小哲幫她，是因為他是班長，幫助同學團結同學說的過去，你幫她算怎麼回事？不怕一一多想？”
“我還沒想這麼多，那確實不能買。”
陳國華的沉穩和睿智彷彿一下子被激發，彈著菸灰道：“不但不能買，而且還要提醒小哲以後和這個女孩接觸要掌握好分寸。
幫可以，但千萬別超脫同學這層關係。
因為這樣身世的孩子一般都心眼實，依賴性強，小哲沒物件還好，既然有了物件，還是少招惹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