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面的客人是一位清雅的女子,坐在堂中柔柔弱弱,有些拘謹地用雙手揉著裙角,不似北齊的姑娘性格那般剛強,而是書上所說的江南女子性格,這讓楊羅延有些新奇。
“六茹,這位傅姑娘是皇上的貴客,不便住在宮中,這些時間便住在府上,你要好生照料。”
坐在堂上的楊忠雖說年至半百,留有美髯卻更有儒雅的氣質,此時開口對自家最滿意的兒子說道。
楊羅延心頭一驚,沒想到這位姑娘竟然是新皇的貴客,不敢怠慢,當即起身恭敬稱是。
剛被齊青陽與蕭氏嫡系一起帶回齊國的傅仰雙不安的站起來倚了個萬福,弱弱地道:
“有勞大將軍了。”
楊忠擺了擺手,示意楊羅延將傅仰雙帶下去安排,待到兩人離開後,那位一直站在傅仰雙身後車伕打扮的鍾南卻沒有離開,虎目生光,盯著柱國府的虞先生。
“沒想到九州六公子中的卿公子在一年前消失後,竟來了齊國做了一位教書先生?”
鍾南嘿嘿一笑,絲毫不在意正堂上正坐著的楊忠。
虞卿起身行晚輩禮。
“情花谷晚輩虞卿見過魔君。”
“哦,你們認識?”
楊忠倒是有些驚異了,一年前逃難來的虞卿文采與武功出眾,被他招進府中,他卻沒有想到當時的那個落魄公子來頭竟然這麼大。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當時還是太子殿下的高養湛身邊的一位車伕,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魔君!
五十多年前,白衣僧人李元修西行歸來之時一腳踏碎西牛賀洲上一個魔門宗派,當時的鍾南成為魔門餘孽,曾大逆不道的刺殺過大唐皇帝,雖說無功而返,卻讓整個東勝神洲震動,就連後來李元修親自出手,也沒有留下這位魔門餘孽。
至此之後,九州已經公認其不俗的實力,那位魔門餘孽便有了通玄之下無敵之稱,被邪道魔門尊為魔君。沒想到,這些年銷聲匿跡的魔君,竟然做了一個車伕!
虞卿歉然道:
“陌客不是有意隱瞞身份,希望將軍不要怪罪。”
楊忠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朗聲笑道:
“六茹能得到公子的教導,是他的福氣,怎會怪罪呢?”
說完又對著鍾南道:
“魔君之仇還望不要影響到齊國,畢竟現在的齊國無法與大唐折騰。”
鍾南冷哂後轉身離開。
兩日後,被封為祁王還未離開鄴城的高養渙拜訪柱國府,九州六公子中的卿公子與渙公子在北齊第一次見了面,而此時還有一位公子正在南朝,也準備往北齊而來。
時隔兩月,蘇御與龍小真還有一條大白狗終於是從金陵回到了江陵梨花坡。
蘇御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心緒有些複雜,本以為此次一去不會再活著回來,沒想到時隔半年,再次回了他心目中的家。
“唯潔,我回來了。”
蘇御眼中不似在外邊的冰冷,這樣的神情是龍小真完全不能想象的。在後者看來,這位絕對是屬於瘋子的冷血動物,不可能有多餘的感情,畢竟在得知被陳霸先背叛後,對方也沒有多少的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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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正是陳霸先的背叛,讓龍小真放棄了那一位潛龍,隨蘇御一起回了梨花坡。
可是當蘇御回了家,他整個人心裡卻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因為在前院的花圃中,那些花草都已經枯萎了,明顯是缺水導致的。
“唯潔?”
蘇御心冷了下來,推開房門,一個人影也沒有發現,而且桌上全是灰塵。
下一刻,蘇御像是瘋了一般,推開左面那間夏唯潔住的房間,卻依然沒有人影。
蘇御心裡越來越冷,那股冰冷,讓龍小真也不敢靠近。他出了院門,出去問村裡的鄉親,還有最重要的是問村長的兒子林還。
“在你離開後的第二天,夏姑娘就走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林還心驚肉跳地說完,扭頭就跑。獨留下失魂落魄的蘇御,行屍走肉般的回了家。
龍小真見失望而回的蘇御便知道了,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勸說什麼。
“滾!”
蘇御言語冰冷像那凜冬的雪,拍開龍小真的手,一腳將揹著勝邪的大白狗踢開,嘭的一聲將院門關閉。
蘇御終於忍不住了,癱坐在院中,輕輕撫摸著院中的一棵柳樹,本已經奄奄一息的柳樹像是露那間回到了初春,一抹抹翠色出現在柳枝上。
蘇御柔聲道:
“夏唯潔,你去了哪裡?你也不要我了嗎?”
突然他聲色具劣,青銅鬼面變得更加可怕,手下的整棵柳樹由上到下,柳葉柳枝紛紛斷裂。
“夏唯潔,你走了就別回家,永遠也別回來!”
龍小真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卻能感受到院落裡頭的氣息一落千丈,不僅是真氣修為,還有崢嶸的意氣。
龍小真蹲下身摸著哀怨大白狗的頭,嘆道:
“哀莫大於心死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僅因為夏唯潔的失蹤,更有陳霸先的背叛,他唯一認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