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世間糾葛難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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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男子不禁啞然失笑道:

“小家夥,我原本以為在這瞬間看到了一縷未來,卻發現是我多慮了。”

蘇御忍住心中的恐懼,努力做出冰冷的目光直視著青衫男子。

“也罷,也罷,這裡已經死了這麼多人,肯定有難纏的傢伙已經向這裡趕過來了。”

青衫男子失去了耐性,一根青藤緩緩纏繞在蘇御身上,笑道:

“先前那一句,姑且當作你的遺言吧。”

“妖孽住手!”

正此危急之時,蘇御聽到一個渾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緊接著在一連串木板橋發出的嘎吱聲中,一位黑衣人從視線旁滑過。

那黑衣人身後的符刀拔出,掠過蘇御身邊,青藤瞬間斷裂成了兩段。

然後在蘇御不知所措的目光下,黑衣人落地後就勢屈身,腳下地面炸開一團氣霧,符刀橫掃,無數雨滴被刀身拍向青衫男子,在其眼前紛紛炸裂!

就像是用石頭砸向湖面時發出的聲音,密集又刺耳。

青衫男子腳尖輕點後退,地面青藤擋在身前。黑衣人來到蘇御身前,將他放了下來,眼神凝重著看著青衫男子。

蘇御跌坐在黑衣人身後,分明看到雨水落下時,在黑衣人體表外就開始蒸騰消失,如同青衫男子一般,此人也不是普通人!

黑衣人面色沉重,緊了緊手中的符刀:

“妖孽,你在人間如此大膽行事,就不怕王師之怒?”

那符刀刀身之上,刻滿金色符文,在夜幕下,發出柔和的金色光芒。

青藤散去,那碧眼男子輕笑道:

“將你和他殺了,誰又知道會是我做的呢?”

黑衣人默然,扭著頭輕聲對蘇御道:

“一會兒我拖住他之後,你便逃吧,能跑多遠是多遠,至於能否活命,全看你的造化!”

蘇御擔憂道:

“大叔,如果我跑了,你能活下來嗎?”

“當然能,他只是一個受重傷的妖王罷了!”

黑衣人露出自傲之色,挺直背脊。

“多說無益,走!”

話音剛落,黑衣人持符刀一躍而起,刀身上金色符文發出燦爛光芒,一刀斬下!

蘇御也顧不得許多,看了黑衣人一眼後,在瞬間便往後跑去,跳進了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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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眼中散過讚賞之色,此時跳河是最好的逃跑方法。

隨即他收斂心神,專心對待面前這一生,他見過的實力最強的大妖!

蘇御趁著夜色爬上了岸邊,寒風冷雨中,渾身溼透的他不停打著寒顫。

他爬上岸,熟悉了一下道路,一路奔跑,喘息中,他竟從另一個方向,再次回到了梨花坡,來到自家屋子,蘇御連忙鑽進床下,抱著床下的黑色匣子。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蘇御眼中還是有些不安和恐懼,但他一直在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很多時候蘇御偷懶不想鍛造之時,他就會在父母的目光下跑出家門,然後趁他們不注意再跑回家藏在床下,父母每次都找不著他。

這一次,他也準備這樣躲過那恐怖的妖怪。

腦海裡想著青衫男子的碧色眼瞳,還有救他的黑衣人,蘇御心頭渾噩著呢喃著:

“神仙、妖怪……”

心力交瘁之下,蘇御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蘇御才從噩夢中驚醒,渾身冷汗中,他發現自己的腦袋很沉,四肢也有些乏力。

他知道,這是生病了。

身上的衣服依然很溼,而且穿在身上很不舒服,但他現在沒辦法管這些,現在他唯一想的就是:活下去。

藏在床底的蘇御看不到外面的天色,所以他不知道剛才他睡了多久,可是飢寒交迫中,他知道,自己是再沒有力氣逃跑了,心頭只得祈求著那黑衣神仙能將妖怪殺死。

轟!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是一聲聲怒吼與亂石落地的聲音。

蘇御呼吸猛然一頓,立即屏氣凝息。

一道屬於那青衫妖邪的聲音也傳到他的耳中。

“何苦呢,為了區區幾百普通人的性命,毀了百年修行。”

蘇御的心已經跌落了谷底,因為那個救他的黑衣人恐怕已經輸了。

一個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

“妖孽莫要猖狂,人界絕不是你們這些要妖邪能夠染指的!”

“啊……”

緊接著一聲慘叫,可見那黑衣人定然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蘇御眼中噙著淚水,呼吸急促,心底有無盡的怒火!

他將手裡的木釐開啟,拿出裡面的東西,這是一口匕首長短的短劍,墨色的劍身,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

蘇御拿著短劍,輕輕的爬出床底,來到窗邊警惕的看著。

只見對面破壞的院牆邊,黑衣人的腹部、雙手、雙腳,都被一根根兇殘的青藤穿透,鮮血淋漓,染紅了雨後的青石板。

蘇御不禁怒髮衝冠,因為黑衣人的眼睛依然睜著,而且眼中有無盡的痛苦,只是現在的他,快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黑衣人看到了蘇御,緩慢地張嘴,儘管黑暗,蘇御還是看清了他說的是什麼。

“殺了我、殺了我……”

蘇御知道,這是黑衣人最後的心願。

青衫妖邪已經離開,但,青藤依舊緩慢的吞噬著黑衣人的生機與靈魂。

蘇御翻出窗臺,在亂石中跌撞中來到背靠在院牆上的黑衣人面前,他手裡拿著短劍,刺穿了黑衣人的胸口,頓時間鮮血噴湧。

蘇御雙目呆滯,但,淚水已經流在了臉上。

黑衣人嘴角掛著笑容死去,他身上的青藤也自動縮回了地底,蘇御幾乎聽不見外界的一切聲音,因為心跳已經在耳邊擋住了一切。直到一個聲音的出現……

“沒想到你還沒逃,挺聰明的。”

那個聲音很輕,但蘇御的心跳瞬間戛然而止。腳步停在了蘇御的身後,他能感覺到,一個手掌按在了他的頭頂。

“如此美妙的靈魂,充斥著恐懼的心臟。”

青衫男子陶醉的深吸一口氣。

蘇御在這瞬間,忽然覺得自己沉入了無邊深海,意識六覺正在漸漸遠去,若有其他修行者在這裡,便會看到,蘇御一身生機與魂魄正不斷的被青衫妖邪汲取!只須十息,他便會死去,魂魄散盡!

只是,就連青衫妖王也沒有發現,蘇御的魂魄中,有一部分正在被他手上的黑色短劍吸取。

黑色短劍發出一絲絲烏光,在不知不覺間,如同青草般生長,從匕首長短變成了小臂長短。

就在蘇御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之時,一聲嘆息傳來,悠遠綿長。

“燕秋!!”

身後依稀間聽到了青衫妖王恐懼的聲音,那是蘇御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恐懼!他掙扎著睜開眼、轉過身,只見青衫妖王的胸膛上,一道斷刃從後.洞穿了其軀體。

火焰燃燒中,蘇御感覺不到一絲的熱度,那不可一世的妖王就這般在蘇御眼前消失,化為灰燼。

只見一位身穿道袍的年輕道人緩緩收回了斷劍,雙眼冷漠著看著蘇御。

“教我……教我屠盡妖邪的方法…”

這是他暈過去前呢喃出的最後一句話。揹負斷劍的青年道長來到蘇御跟前,輕輕嘆氣:

“痴兒,痴兒,此間亂世已起,陰陽顛倒,界限模糊,人與妖有何分別。只是受我牽連,理應照顧於你。”

說話間,他突然面露驚色,立即蹲下,放手在蘇御的額頭上。

青年將手收回,看向蘇御的眼神有些古怪,誰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竟然是……”

揹負斷劍的青年明顯有些猶豫,這在平常是極難看到的,到了這個境界完全可以心如明鏡,不染一塵。

但是此刻他確實是猶豫了,過了良久,他才眼中才重新恢復之前的清激,靜如止水。

“希望今天我所做之事是對的。”

牆壁上的畫面一陣模糊,在那柄斷劍出現後,終於承受不住,畫面已經消失不見。

伊師師

的面色微微有些蒼白,

“那是燕秋的劍,這等人物果真不可輕易窺探。”

“他一定也發現了什麼,不然也不會留下斷殤令給那孩子。”

伊師師猜測著,畢竟世間最古老的兩種命格之一,燕秋之能一定能發現。

“屠盡天下妖邪。”

伊師師想起了那個小孩兒說的那句話,不禁看向了對面的夏唯潔,可對面那位顯然是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反而還在想著些有的沒的,這讓伊師師不得一陣不輕嘆。

緣分有時就是這麼奇妙,也許很多都是前世註定,也許也是今生一念之間。

蘇御講到後面已經是一個人自言自語了,身旁的小凌已經沉沉睡去,看著那恬靜的面容,蘇御倍感安心,不多時也睡著了。今天實在太累,妖師、伊師師、釋暄,那個世界離他還是太遠。

冬日的陽光是乾燥的,儘管有太陽在頭頂掛著,但因為雪融的緣故,帶走了熱量,整個早上顯得更加的寒冷。

而清晨的寧靜又總是給人一種希望和對新的一天的憧憬。華都的早晨也沒有日間的吵鬧,一聲聲清晰的小販的叫賣聲,構成最和諧的篇章。

蘇御與小凌蜷縮在破廟裡間的一個角落,下意識地拉了拉蓋在身上的破布。

嗯,很軟,很暖和……

突然他一個激靈,破布爛草怎麼會很軟呢,感覺到鼻子下的那一道軟毛掃過的癢意,他猛地睜開了雙眼。

蘇御摸著身上的軟毛大衣,眼裡閃過不解的疑惑,不禁轉頭打量四周,只見一道倩影背對著他,站在昨晚上他們所堆的那個大雪人面前。

“夏姑娘?”

大雪人面前的少女只身著一襲單薄青衣,在這寒冷的清晨好像一點也不覺冷意。

少女聞言轉過頭來,口若朱丹,眉似輕柳葉,秋水為膚,玉為骨,一雙大眼睛純淨而明亮,不是夏唯潔又是誰。

“你醒啦。”

夏唯潔看著蘇御,眼睛中閃過一點光亮,問道:“你的傷沒事了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昨夜她一晚沒睡,又在半夜出了城,鬼使神差地帶來了禦寒的貂皮大衣。

本來她說服自己在送完大衣後就離開,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又留在了這裡,等蘇御醒來。

蘇御輕微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感覺並沒有什麼不妥,昨天所受的傷竟一夜間完全好了,這讓他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他躡手躡腳地從大衣覆蓋下爬出來,小飯可能因為昨晚玩的太久的原因還在做著溫暖的夢。

“沒事了。”

蘇御走出破廟,將雙手縮在寬大的廣袖裡,淡淡地看著夏唯潔的眼睛答道。

一場突如其來的沉默出現在了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尷尬,沒有人說話,只是這樣望著對方。

當然最後這場無聲的戰鬥以蘇御的勝利落幕,夏唯潔逃也似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哦,那我走了。”

夏唯潔朝著蘇御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無來由的失落感。這讓她感覺到很惱怒、也有點無所適從,說話也沒頭沒腦的了。

“謝謝。”

蘇御忽然說道,夏唯潔立即停下剛要轉過的身體,用大眼睛盯著蘇御,期待他的下文。

蘇御實在是受不了夏唯潔的眼神,目光終於有了躲閃道:

“謝謝你昨天幫忙,要不是你,可能昨天我已經死了。”

夏唯潔似乎很喜歡蘇御承認某些事情,嘴角不經意間撩起誘人的幅度,欣喜地道:

“你知道就好。”

可旋即目光又暗淡下來,問道: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梁國?”

“嗯?我說過我有要離開梁國的嗎?”

蘇御眉頭一跳道:

“就算那個老卵?1?身後有大勢力,我也絕不離開。”

說完,蘇御的眼神也更加堅定起來。

………

①注:老卵,指性情傲慢,指一個人愛做大,擺架子。常用於形容一個人過於囂張,橫行跋扈,目中無人的一種外在狀態,有時也用於形容人非常NB,流行於南方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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