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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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楚悅走到家門口,貢品開始上躥下跳,不停地叫喚,把牛楚悅的心都叫軟了。

“來貢品,讓爸爸抱抱。哎呦呦,長大了重了不少呢!”他摸著貢品滑滑的毛,貢品賞給他一個鹹溼的吻。

“呸,貢品你吃啥了啊,這股子腥味!”牛楚悅差點沒吐了。

“回爺的話,下午的時候洗了個豬大腸,扯了一小段給了小狗。”季嬤嬤笑意連連。

豬,豬大腸,我的媽呀!“以後別給他吃這些東西,還是小奶狗,消化不了。”貢品不贊同地吼叫了兩聲。

“是爺!”

牛楚悅把貢品搭在肩膀上,感覺心情好多了。

進了內院,母子難得有時間說了一會兒貼心話,季嬤嬤把飯菜端了上來。

兩碗肉末菜粥,一碟乾燒大腸,一碗豬肺湯,還有一個素炒雜蔬。

都是簡簡單單的菜色,但那嫋嫋的熱氣卻讓牛楚悅心裡暖烘烘的。

素炒雜蔬用的都是莊子裡種的蔬菜,新鮮甜美。豬肺湯的火候很足,雪白雪白的,豬肺軟而不爛,配上一點季嬤嬤醃製的辣醬,牛楚悅吃的根本停不下來。菜粥用的米雖然是普通的白米,但工藝考究。用炭火煮熟了,再杵成半碎的顆粒,和著菜葉熬製。口感剛剛好,糯糯的,卻富有嚼勁兒。

唯有這幹燒大腸,讓他實在下不去口。牛楚悅原本很是喜歡吃這個的,燒至微焦的大腸,別提有多美味了。但今天一看到它,就想起剛才貢品舔他的那股子腥臭味兒!把它放到嘴裡都困難。

“怎麼了,悅了,有什麼問題嗎?”曹氏有點疑惑。

“沒有!以後母親要吃的清淡點,今天太油膩了,對身子恢復不好。”牛楚悅心裡清楚,母親這是在幫他省錢呢!這些豬下水在這個時代都便宜的很,尋常百姓買的也不多。

曹氏點點頭,吃了兩筷子菜蔬,過一會兒抬頭看著他,欲言又止。

牛楚悅喝了最後一口粥,放下筷子,“母親有什麼事,但說無妨。你我是母子又相依為命,凡事不必藏在心裡。”

曹氏吸了兩口氣,叫季嬤嬤去院門守著,“唉,悅兒,你動過紅棗那個丫頭嗎?”

牛楚悅差點把嘴裡的水噴出來,“咳咳,孃親怎麼了?”

“別打馬虎眼,和娘說實話。是不是紅棗勾引的你?”

牛楚悅漲紅了臉,手不安分地搓弄著衣襬,“是。我動過她。莫不是她出了什麼事兒?”

曹氏哀嘆了一聲,“唉,這也不怪你。大戶人家的公子要個丫鬟也是常事。更何況你這麼大了,娘也沒想著給你配個通房丫頭,是娘的失職。”

牛楚悅聽著有點迷糊,紅棗的男人可不止他一個啊!這個時候怎麼提起她來了。再說他最對不起的是白陽還有紫衫。這倆個丫頭,他是心疼的,一直想找機會接他們出來,給個名分也是好的。

“今日牛府派人告訴我,說是紅棗懷孕了。”曹氏臉色有點發白,“他們說孩子是你的,讓我們去牛府對質。”

牛楚悅一聽就火冒三丈,這孩子怎麼可能是他的。原主四個多月沒和紅棗行房。自己穿來之後就更不用說了,右手都沒用上幾回。四個月早就顯懷了,會等到現在才說?

“孃親,紅棗肚裡的孩子八成不是孩兒的。孩兒,孩兒已經四個多月沒有與她行周公之禮。更何況紅棗和牛林梟也不清不楚的。”

“果真!”曹氏睜著大眼睛,“那為何牛府還要找我們麻煩,紅棗一口咬定是你的孩子。”

“怕是大夫人和三夫人鬥法,殃及池魚罷了。孃親不用擔心,明日悅兒就去打聽打聽。”

曹氏摸著兒子的手,心中稍安。這孩子越發懂事了。

“悅兒!不是孃親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娶正妻也該納個妾。季嬤嬤的孫女不是正好嗎?又勤快又賢淑!”

“娘,悅兒現在沒這個心思,一大堆的事兒呢!等過段日子,一定讓孃親好好幫悅兒挑一挑。”牛楚悅抱著曹氏的脖子撒嬌。

“你這孩子,有了妻妾才知道她們的好。”曹氏摸著他的臉,寵溺非常。

“奶奶,爺吃完了嗎?”剛回來的季軒神色很著急。

“你這孩子,不要慌慌張張的,做事要穩重。”

“唉,是大事。”季軒越過她,直接就往前闖。

牛楚悅看到了,對他點點頭,和曹氏打了招呼走出了內院。

“可是有急事?”

“爺不好了,聽馮楠說城門邊上開了間茶樓,也學我們這樣賣報紙。而且請的是洵陽最有名的說書先生。”

“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牛楚悅很淡定。

“爺兒,快想想法子對付他們啊!這明擺著就是衝著我們來的。如果他們事成,絕對會對我們的生意有影響。”

“不急,等明日我們去他們店裡看看狀況,再做定奪。”牛楚悅點了點季軒的頭,“別老是想著法子對付人家,做好我們自己不就得了。”

“是爺,季軒記住了,今日那不是急的嘛!”季軒摸了摸頭頗為不好意思,之前一直都是沉得住氣的,今日不知怎麼就著急了。

雍王爺府,昏黃的燈光下,紫衣男子和另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緊閉著窗門,正在商討些什麼。

“又是洪災,真不知道每年撥的那些疏通河道的銀子都去了哪裡,從沒消停過。”

“王爺勿急。”說這話的是楚文,楚二老爺。

“叫我如何不急?你可還記得去年的狀況,災民都湧進洵陽。三哥一時沒有安頓好,父皇當著那麼多的朝臣罵他無能!”紫衣男子便是當今聖上的第四子寒徵。

“第一,現在的河道總督可是太子妃的父親,這銀子的去向還用想嗎?當今豈會不知曉,不過是睜只眼閉只眼罷了。第二,今年的災民只會更多不會更少,錦州刺史剛上報了旱災。第三,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安撫過災民,今年不是您就是太子,其餘的皇子都太小了。不過八成就是您了!”楚文笑嘻嘻的。

“師父你還笑,快幫本王想想辦法!三哥去年被父皇當庭辱罵,喪失了一大群朝臣支援,到現在都沒有恢復元氣。本王不可再重蹈覆轍。”

“如果安撫好了,也是個籠絡朝臣的契機。”楚文眼裡透露出一絲認真,“王爺不必著急,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什麼狀況都不清楚,驀然動手反而不妙。”

“雖說如此,但本王總是心裡難安。三哥去年沒安撫好災民,不就是錢糧不夠嗎?災民死傷眾多,更有落草為寇的,現如今還在洵陽郊外搶掠!”那男子眼中盡是焦慮,“去年,雍王府只能偷偷地到處施粥,可根本不夠啊!師父您也知道,我們皇子不過是看上去風光罷了,手頭並不寬裕。”

“是啊!倒是那些富商一毛不拔!官商相護,他們竟然還想在救濟錢糧裡撈一筆,真是喪盡天良!”楚文也很不平。

“其實父皇教訓本王,本王是不怕的,怎麼都不會丟了性命。只是苦了那些百姓。說來諷刺,天子腳下卻白骨遍地。他們也是華朝的子民啊!那些官員和奸商又哪裡比他們高貴些?”

楚文聽著他的話,更加堅信自己當年的決定是對的。自己選擇支援最不起眼的四皇子,就是衝著他能將百姓疾苦放在心頭!他這樣很好,自己雖然早已被官場磨平了稜角,但還是想為百姓做點事情。支援一個心懷天下的皇子也算是吧!雖然這個皇子有時候傻傻的還相當衝動。不過這幾年倒是長進不少。

“師父想什麼呢?說起富商,本王倒是想到一件趣事!”四皇子賣了個關子,“牛楚悅搞出來的那個報紙倒是有點意思!說不定可以利用。”

楚文眼神閃爍了一下,“微臣今日剛提醒他,讓他放棄報紙。你知道他的反應如何?”

“如何?敢和師父嗆聲不成?”

“那小子不僅不願意放棄,反而向微臣提出合作的要求。他說的話你且聽聽‘報紙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全靠行船的人怎麼用了。楚悅是舵手,而這船長還沒有人選。’”

四皇子細細琢磨了會兒,莞爾一笑,“真是有意思!師父你說這次安撫災民,他能不能派上用場?”

楚文眼前一亮,“還是王爺聰慧,微臣根本沒想到。這次倒真可以拿他試探一番。如果能幫得上忙,那是最好。幫不上忙,那小子也該知難而退了,那些富商也會收斂一點。還能刺探一下上面那位的態度,一舉多得。”

“聽師父這麼說,本王倒是希望他成功了,這可是一把出其不意的利劍。”

倆人相視一笑,打算好好商議一番,怎麼算計牛楚悅才能將利益最大化呢?

“啊……嚏”剛下學堂的牛楚悅醒了醒鼻子。

“怎麼了,莫不是感冒了?”趙聞語用手摸摸他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沒發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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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人在說我壞話吧!”

“哈哈哈,你啊!沒事別瞎得罪人。”鄭法章揉了揉他的頭髮,這是他最近的習慣動作。牛楚悅剛到他肩膀,正是適合揉頭的身高差。“昨天洗頭了沒?今兒的手感不太好。”

“忘記洗了,別老欺負我。”牛楚悅鼓著兩頰,他也很想發脾氣,但這倆人他都惹不起。

“算了,法章你也不要逗他了。人家可憐兮兮的呢!”

“看在聞語的面子上饒了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洗。話說一會兒有空嗎?百花樓進了倆姑娘,那姿色沒話說。”

牛楚悅星星眼:“有空,有空,沒空都擠出空來!”轉而又想到什麼嘟起了嘴,“今日和季軒約好了,去城門那邊新開的茶樓看看的。”

“沒事,百花樓也在那邊,不耽誤。”趙聞語閱盡百花沒啥興趣,只是上次遇到陳笑那個龍陽癖,到現在還渾身不舒服,急需看看美女洗眼睛!

鄭面癱沉思了一會兒,“那個茶樓我聽說過,也請說書先生讀報紙呢!前幾日那裡的掌櫃找到我的書坊,想讓我們幫他們抄上五十份。你知道他拿的樣報是什麼嗎?我打眼一看,竟是你們當天報紙。”

牛楚悅點了點頭,“我只是奇怪罷了。茶樓雖然能賺錢,但都是小錢,對於那些商人來說真算不得什麼。到底是誰明明有這麼大的財力,卻偏偏要模仿我這個小買賣。城北那邊的鋪子租金可不便宜,賣點吃食賺得比茶樓多多了!”

“誰說不是呢!到那裡看看不就清楚了!”

“徐掌櫃的,今天可是第三天了!要是都是這種進賬,趁早滾蛋!”那管事的趾高氣昂,擺明看不起那個掌櫃。

“一定,一定,過幾日生意就會好了。請大人不要急。”徐掌櫃賊眉鼠眼的,諂媚至極。

“哼!”那管事的也不想理他,抬腳走了。他實在是想不通主子怎麼僱用這種人,啥本事都沒有,油腔滑調的。自稱是碼頭茶樓那裡的前掌櫃,那個掌櫃自己明明見過,是個知禮懂事的小夥子。真是個笑話!

“呸,你這個管事早晚要向我低頭。只要主子知道了我的價值,那就哈哈哈。”徐掌櫃眯著眼睛做白日夢,好像真就看到剛才那個男人跪在自己腳下的畫面。

“掌櫃的,今日報紙已經抄好了五十份。是不是該削減一下數量啊!前兩日合著還剩下七十多份。這紙又貴,三份的本錢就得要一兩銀子,誰買得起啊!”

“去去去,你們懂什麼。洵陽能缺有錢人?咱們這說書先生比那邊好,茶水比他們好,連小廝都比他們的俊。還請了舞姬助興,沒道理比不過他們。等到那些富商來了,隨手給的賞錢都夠我們花一輩子了!”

小廝們被他忽悠地也放心了,眼前這個人可是識字的掌櫃,怎麼會做錯事呢?跟著他有肉吃!

牛楚悅和鄭法章二人正在這時踏進了茶樓。趙聞語家裡有事,臨時走了,三人約定在百花樓相見。

茶樓裡並沒有牛楚悅想象的人頭攢動,反而相當冷清。這讓他不太舒服。這人啊就是個矛盾體,他即想看到對手生意不好,又害怕是因為自家報紙不夠吸引人。總之,不爽!

徐掌櫃眼尖看到牛楚悅,一臉得意,邁著自信的步伐向他們倆人走去。

“牛公子,可還記得在下啊!”徐掌櫃這是肯定的語氣。

“你是?”牛楚悅上下打量著他,只覺得眼熟,就是想不起來。

“呵,牛公子貴人多忘事。碼頭茶樓前掌櫃!”姓徐的眼神裡盡是不信,他篤定牛楚悅是想讓他出醜。

是他啊,那個莫名其妙的壞人。把他和孃親當傻子,還趾高氣揚!怎麼這是來示威了!

“哎呦,徐掌櫃啊!在下是真不記得了。今日不想說什麼新仇舊恨,就是和朋友來喝茶的,請掌櫃的給我們讓條道。”

“牛公子好興致,自家有茶樓不去,倒來我們這裡了。想偷師啊!偷吧,你沒錢辦不到。知道那個說書先生多少工錢嗎?一日十兩。哼!你們一個月能賺十兩都謝天謝地了吧!”

鄭法章瞧著他覺得有點倒胃口,這可是他和楚悅難得獨處的機會,怎麼老是有人煞風景!

“掌櫃的,這裡沒人找你。小二來壺上好的茶。”說著繞過徐掌櫃,他拉著牛楚悅到二樓找了個好位置坐下。

徐掌櫃還想去理論,但想起剛才管事的警告,糾結了一會兒,終究是回了後堂,自己這是不和他一般見識!

“兩位爺,茶來了。今年的貢茶。”那小二倒是勤快,“您兩位再看看,這是今日剛抄的報紙。上好的雪花紙和橫州墨。”

“一份多少錢?”牛楚悅覺得好紙抄出來的東西看著確實是養眼,只是太容易折損了。

“回爺的話,一份一兩銀子。”

“你們在開玩笑吧!碼頭那邊才賣兩文錢一份啊!”牛楚悅睜大了眼睛,這麼貴真是想錢想瘋了!

“別拿我們和那裡比,他們怎麼可能比得上這裡啊!您不要急,舞姬快開始表演了!他們那裡有嗎?”小二一臉的自豪。

牛楚悅轉頭一看,確實三個舞姬的表演很不錯,媚眼如絲,讓他渾身上下酥酥的。鄭面癱看的也很入迷,只是他一直是面癱臉,沒人能分辨他是否高興。

“這水平倒是是和百花樓差不多了!不知道這掌櫃的是怎麼想的,免費看歌舞,但把沒人買的報紙定的那麼貴!”鄭法章不敢相信那家夥真的做過多年的掌櫃嗎?還能把楚悅騙的團團轉?

“畫虎不成反類犬,這下我倒是不擔心了,昨天季軒都急得滿頭大汗,生怕這裡把我們生意搶走。我做的每件事可是有原因的。定價低是想尋常百姓也買得起;紙質差那是因為不易折損;茶不好那是因為我小氣。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連模仿都不成個樣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最厲害了。”看著牛楚悅洋洋得意的樣子,鄭法章情不自禁地想去摸他的頭,想起牛楚悅三天沒洗頭,訕訕地抽回手。

茶樓斜對面正好就是百花樓。

“楚兄,在下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去青樓呢!”趙聞語的侍從騎著快馬通知他家中有急事。回去一看不就是楚斌嘛!想起自家人那種拍馬屁的樣子,他就頭疼。

“明明是你強拉的,我只是找你喝酒的,幹嘛把我帶到這種地方?”

“既來之,則安之。來嘛,來嘛!今日定讓你長長見識。”

到了包房坐定,趙聞語沒急著點姑娘,而是要了好酒好菜。

“怎麼了,唉聲嘆氣的。什麼能讓楚大爺借酒澆愁啊?”

“趙兄,你說龍陽之好是種病嗎?”

趙聞語嚇得杯子都沒拿穩,“啥,你說啥?你喜歡上了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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