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命是命，士兵的命也是命。
誰的命都金貴，沒有誰的命比別人低賤。
打這一仗，還不知道多少士兵要犧牲，少死一個總歸是好的。
趙志國和田克志都是愛惜士兵性命的指揮人員，但凡他們能夠想到更好的辦法，絕不會輕易讓士兵用命去填。
儘管趙志國知道，這次打河雲縣城恐怕是真的要跟日軍拼老命，但他還是希望能夠減少部隊的傷亡。
“司令，深入敵後，我們的傷員可能……”
按照姚鵬舉考慮出來的計劃，他們要有部隊向敵後穿插。
穿插的部隊不可能沒有傷亡的。
傷員無法跟上大部隊的穿插作戰，將傷員留在敵後，就等於讓他們就地等死。
“深入穿插，肯定是無法全面照顧傷員的。”趙志國說，“可以找找政委，他會想辦法的。”
“政委？”
田克志疑惑，不知道政委能夠給傷員提供什麼幫忙。
當田克志跟馬修文提出問題的時候，馬修文很快就給了田克志答案。
“淪陷區，有些村子的百姓一直在堅持跟日軍鬥爭，群眾基礎不錯，可以幫我們暫時安置傷員。”
在敵後並不是所有人都當了順民，仍舊有人在跟小鬼子堅持鬥爭。
“政委，能不能再找一些當地人給我們的部隊帶路？我們手上沒有敵後詳盡的地圖。”田克志說。
第一軍分區的地圖大部分都是從日軍手中繳獲的。
趙志國他們倒是有偵察兵，有測繪員，但他們也不能深入敵佔區，去繪製詳細的地圖。
缺乏敵佔區的地圖，已經成為第一軍分區的短板。
但是在華夏從不缺乏瞭解地形的當地人，甚至他們比日軍繪製的地圖更加清晰。
“這個自然也沒問題，老師長手底下的敵後游擊隊和武工隊，能夠幫我們很多忙。”馬修文說。
老部隊在敵後打下去的堅實基礎，已經能夠惠及到第一軍分區。
“有敵後百姓支援我們，我覺得這場戰鬥似乎更順利了。”
田克志突然覺得這場戰鬥似乎也沒有什麼難的地方。
“別忘了，我們這是在給當地百姓造成負擔。”馬修文嘆一口氣。
當前的敵佔區終歸是敵佔區，而且還會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只在日軍的鐵蹄之下。
日軍的行徑，慘無人道，慘絕人寰，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一旦日軍得知某個村莊藏著八路軍第一軍分區的傷員，小鬼子必然會屠盡整個村莊。
“是啊，讓傷員留下來，可不只是管幾頓飯那麼簡單！要承擔著巨大的風險。”田克志突然想起，這可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一個傷員就可能連累幾百名無辜的鄉親。
“我們得想辦法把傷員往回轉移才行。”田克志說。
就算敵後的鄉親會熱情地幫部隊收留傷員，但潛藏著巨大的風險。
“穿插敵後的部隊返回是能路過村莊，把傷員帶回來嗎？”馬修文問。
“不一定，就算能夠帶，也不可能找全所有傷員！”
仗打起來，到處亂哄哄的，傷員行動能力有限，有的或許能夠在指定地方集合，很可能會出現不少人掉隊的情況。
掉隊的傷員，大機率是會被日軍折磨而死的。
“游擊隊會想辦法把傷員都給我們湊到一起的。”馬修文說，“到時候部隊務必盡全力把傷員帶回來，以免給當地百姓造成不必要的負擔。”
第一軍分區的部隊遲早還是要打過去的。
但是在沒打過去之前，當地百姓頭上隨時懸著小鬼子的一把屠刀。
八路軍打仗的目的是保護百姓，把百姓從日軍的欺辱之下解救出來，而不是給當地百姓帶去危險。
“對，這方面確實應該好好安排，我們得保證每一個活著的兵安全歸隊。”
作為第一軍分區的參謀長，他當然不能只想著打仗的事情。
打仗不是指揮部下達完作戰命令，就可以回家睡大覺的。
部隊的一系列善後要提前想好。
要不然，傷兵沒地方安置，士兵就會想到自己受傷後會被遺棄。
士兵瞻前顧後了，衝鋒的時候不敢衝，撤退的時候跑得比誰都快，這樣的部隊就算能打勝仗也是靠僥倖。
讓士兵知道，他們受傷了有人照顧他們，戰死了，弟兄們也會揹著他們回家，士兵才會不懼生死，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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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計劃大約什麼時候能夠做出來？現在就需要人手嗎？”馬修文問。
打仗，也是部隊各職能部門之間的緊密合作。
田克志需要什麼，馬修文當然會盡力協助他完成。
“要是能夠將我們的一部分偵察兵送到敵後去，先大體瞭解一下情況就好。”
戰前的偵察肯定是少不了的。
往敵後派偵察兵風險很高，但這也是摸清楚情況的最好辦法。
“你說的是大體瞭解一下情況，是希望敵後的游擊隊能夠配合你們偵察吧？”馬修文說。
偵察哪兒有什麼大體瞭解情況的。
“嗯……也不用太大的配合，就是希望他們能夠幫我們找一些可靠的當地人，給我們引路。”
深入敵後偵察，如果遇到不靠譜的，轉眼就會把第一軍分區偵察兵在附近偵察的事情賣給小鬼子。
以崗村的頭腦，不可能想不到趙志國部隊的計劃。
萬一被崗村猜到第一軍分區的部分計劃，穿插的部隊說不定一頭就栽進了日軍的包圍圈。
“偵察兵大約多久能夠行動？”馬修文詢問。
“嗯……越快越好吧！”
在部隊行動之前，還有大量的準備工作要做。
偵察時間越寬裕，就會偵察的越詳細，越有利於指揮部做好部署。
“我給老師長髮個電報，經過上次日偽軍的偽軍之後，生存下來的游擊隊數量已經不多。”
日偽軍頻繁圍剿之下，游擊隊生存的境況仍舊很困難。
游擊隊也減少了行動，先生存下來，想要在敵後找到游擊隊可不容易。
游擊隊如果真的能夠被輕易找到，他們就不會再嚴酷的敵後環境中生存下來了。
“您跟老師長說一聲，我直接派人去老師長那兒，然後從老師長的防區進入日戰區。”田克志說。
馬修文點了點頭。
“你們幾個參謀，跟我來，把這幾份地圖都給我繪製一份。”
田克志見馬修文點頭，連忙讓參謀準備地圖，給偵察兵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