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部的掩體內，呂正拍著胸脯。
剛剛的戰鬥太過兇險，沒有特務營那一個加強排，陣地可能已經易手。
呂正他們團雖然不至於會成為潰軍，但是再想奪回陣地，他們恐怕無能為力。
“太兇險了，老天爺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呂正臉色都變得沒了血色。
今天早上的這場戰鬥，讓呂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老曹，我們團欠你們特務營一個天大的人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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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務營的力挽狂瀾，拯救他們於兇險之中。
似乎一切都那麼巧合，巧合到讓呂正和曹興華都感覺到兇險。
“老曹，你先別跟我說話，我現在都驚魂未定呢，小鬼子太陰險了。”
曹興華此時的狀態並不比呂正好多少。
陣地失守，全軍後撤，陣地讓給小鬼子，不知道還要犧牲多少戰士，才能夠重新奪回陣地。
“團長，情況調查清楚了，應該是昨天夜裡日軍就潛伏到了我們陣地前。”通訊官彙報。
“小鬼子學會了忍辱負重呢。”呂正臉上的表情很難看，“這點不簡單呢。”
日軍在華夏戰場上連戰連捷之後，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忍辱負重。
如今小鬼子撿起了這一招，確實是讓人頭疼的日軍指揮官。
“這時候你就別誇你的對手了。”曹興華沒興趣聽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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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傷亡怎麼樣？”呂正問通訊官。
“守陣地的九連傷亡百餘人，特務營的那一個排也折損過半。”
他們是把那一個中隊的日軍拼沒了，但九連也失去了戰鬥的能力，除非給他們補充新兵。
呂正長嘆一口氣，開始在電報中寫下。
“今日黎明時分，日軍突襲，陣地險些易手，我呂正作為團長，負主要責任，守陣地的士兵艱苦卓絕，英勇奮戰，並未阻擋日軍之攻勢，幸得特務營一加強排鼎力相助，以得陣地之安全，但守軍九連和特務營之一部，損失慘重！”
呂正從不會謊報軍情，更不會貪墨戰功。
他在給司令部的電報中，會儘可能的把戰事寫清楚。
是他的責任就是他的責任，他絕不會有半點推脫之意。
“我們特務營也是誤打誤撞，沒有必要把我們寫得像是救世主那樣。”曹興華說。
曹興華根本不想要這樣的功勞，陣地守住了比什麼都重要。
呂正搖了搖頭：“有時候運氣很重要，如果沒有這運氣，現在我這兒已經是日軍腳下了。”
這種仗打贏了，確實更像是運氣。
但他們需要好運，華夏軍隊需要好運，華夏民族也需要好運。
“你好好寫吧，我心臟算大的，早上這一嚇唬，我心臟病都快要犯了。”
曹興華擺了擺手，他不想在這種事情上糾纏下去。
“九連長還活著嗎？”呂正問通訊官。
“九連長左臂被日軍刺刀給捅了一刀。”通訊官說，“目前九連已經撤出了陣地。”
“告訴九連長，部隊不能誇了，以後還有很多仗要打，要他打起精神來，司令部很快就會補充兵力的。”
有些部隊，一仗就被打垮了，再也沒有了跟日軍戰鬥下去的勇氣。
呂正不想自己的部隊在這場戰爭中因為傷亡過大而垮掉。
“通訊官，把給司令部的電報發出去。”
幾日來的苦戰，呂正他們團傷亡越來越大，日軍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但崗村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
趙志國每天都在計算著呂正和特務營手底下的可用兵力。
一個連上去被打垮，又一個連上去。
這場看不到盡頭的戰鬥，在消磨著雙方士兵的性命。
趙志國也想儘快結束戰鬥，但五號地區他們不能讓。
“我們得想想辦法，減少部隊的傷亡，日軍仗著空中優勢和地面炮火的優勢，給前沿部隊造成了很大的傷亡。”田克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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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這種陣地戰，說到底還是拼得雙方的意志力。”趙志國說。
前線陣地玩的再花，也只不過是消耗日軍的有生力量。
日軍後續部隊能夠持續不斷地趕到戰場，只要崗村樂意，在五號地區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兵力。
“小鬼子是真有錢呢，像這種戰鬥，任由我們打，也耗不起呢。”
日軍雖然從華北抽調了不少兵力，但沒有抽調華北的物資。
充足的物資讓崗村有足夠的底氣去打這一仗。
“要是有辦法給日軍來一次全殲，或許能夠讓崗村認清現實，五號地區不是小鬼子想拿就拿的。”
全殲日軍一個聯隊或者是一個旅團，讓崗村一次就肉疼，就斷了崗村的想法。
“想的是簡單，想象和現實之間有很大的差距，又要合圍，又要打援，還要防止日軍從其他地方突破，要多少兵力？多少物資？”
精打細算過日子的時期，容不得趙志國奢靡一把。
“我們能不能再其他方向上想想辦法？五號地區的焦灼已經成為了必然。”
馬修文也認識到了，五號地區似乎就是一個無底洞，有多少兵力和物資投進去，都看不到影兒。
“我們的重炮團能參戰就好了。”趙志國說，“一次火力打擊，滅掉日軍衝鋒的部隊，或許能夠緩一緩日軍的攻勢。”
“就我們少得可憐的炮彈，真的能夠覆蓋日軍？”田克志表示了懷疑。
或許他們的迫擊炮炮彈夠用，但重炮的炮彈確實寒磣地可憐。
“我覺得再突襲一次日軍營地，比讓朱洪思他們上更符合實際。”馬修文提議。
“我覺得突襲日軍炮兵陣地比突襲日軍營地要簡單一些。”
日軍營地已經被特務營突襲過一次。
小鬼子現在對營地看的太嚴了。
而日軍炮兵陣地一直在他們的視線之外，能夠相安無事地不斷地發射炮彈。
似乎這場戰鬥跟他們有關係，又沒有關係似的。
打掉日軍的炮兵陣地，雖然日軍很快就會補充新的大炮，但確實能夠緩解前線的壓力。
“老姚，你別悶著頭不講話，裝什麼高手呢？”趙志國點名姚鵬舉。
“司令，您要是讓我們特戰隊去，您直接下令就好了。”姚鵬舉說。
“能行？”
“能不能行，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反正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能不能弄幾車炮彈回來？”
趙志國惦記的不是日軍的大炮，還是日軍用不完的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