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鵪鶉的記者，想在自己不足的底氣中找到一點骨氣。

可向排長眼神中的殺氣讓他僅有的一點點骨氣蕩然無存。

“那個……那個……我有事情要向趙司令彙報！”

記者僅有的一點骨氣似乎在一堵黑暗的牆體中找到了一扇門。

“我們趙司令公務繁忙，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就行，我會處理的。”接待的參謀看著記者。

“有話好好說，你們來的時候我負責接，你們走的時候，我也負責送！”向排長若無其事的提醒了一句。

記者聽到向排長的話，心裡一沉。

回去的路上，很多地方都是荒山野嶺，雖然當著陶學一他們的面前，向排長不會弄死他，但讓他吃點苦頭還是可以的。

比如路上隨便找個人絆倒他，磕碰在堅硬的山石上，足以讓他變瘸子，然後再以著急趕路為由，加快趕路的速度。

荒山野嶺之地，一個柔柔弱弱的記者，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我……我只是向拜見一下趙司令，聽說趙司令是少年英才，我們甚是仰慕，來此地就是為了見……”

“呵！”參謀冷笑一聲，“我們司令想見你們的時候，你們自然會見到的。”

趙志國雖然不喜歡擺譜，但作為十幾萬部隊的指揮官，豈能是想見就見的。

“向排長，你記者先去休息。”

參謀安排完記者，然後轉過身來看著陶學一：“陶師長，我們上次見過。”

陶學一在趙志國的司令部內待過，大部分參謀都認識陶學一。

“你們司令真的很忙？”陶學一疑惑。

“前端時間忙於戰事，最近日軍又有調動，我們司令很晚才睡下。”參謀說，“不過他聽說您來了，已經在指揮部等著您了。”

“我就說嘛，老朋友來了，他不可能連面都不露一下，”陶學一笑著說，“我這另外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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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師長不用擔心，他們兩個我們會安排好的。”參謀長說，“陶師長，您請隨我來。”

“你們兩個先好好休息，忙完我會去找你們的。”

陶學一對待兩位軍官的態度要比對待記者的太多好太多。

“曹繼雨在你們這兒怎麼樣？你們有沒有排擠他？”陶學一問帶路的參謀。

“曹參謀是軍校畢業，有很多事情比我們懂得多，他教會了我們很多東西，我們怎麼可能排擠自己的同志。”參謀說。

“少來這一套，他是正規軍校畢業不錯，但趙志國這一套正規軍校裡可沒人教的出來。”陶學一停下了腳步了看著參謀，“雖然我不瞭解你，但趙志國手底下的人都是百戰餘生。”

參謀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陶學一：“司令還在等您呢。”

“趙志國手底下的人嘴巴越來越嚴了，他是不是下令，讓你們對我們也保密？”陶學一說。

“如果真的對陶師長保密，您應該也是帶著頭套進入村子的。”

村子內的道路七拐八拐。

這是一座無人的村子，村子原本有一兩百戶人家，相對於一個普通村落來說，已經夠大了。

但是村子內完整的房子剩下了三十幾間。

“你們司令部駐地在這兒，也太苦了一點吧？

“再苦能有華夏的老百姓苦？”參謀說，“比不上你們中央軍，出行有小汽車，聽說大魚大肉都吃不完。”

村子中間，有一戶地主家的大院，全是青石磚壘砌而成。

雖不是凋梁畫棟，但房簷上凋刻的飛禽走獸，也在彰顯著院子原主人的地位。

“這院子還不錯！”

陶學一下意識地就要往院子裡走。

“陶師長，這邊。”參謀叫住了陶學一。

陶學一挺住腳步，回頭看著參謀，有些不敢相信，手指指了指大院，臉上的表情就是在詢問，這兒不是你們的司令部嗎？

“如果陶師長想參觀我們警衛連的宿舍，我們會安排的。”

順著參謀長指著相反的方向，相鄰的院子門口有兩個士兵在站崗。

低矮的門框看上去有些壓抑，上邊鋪著茅草，碎瓦片下還有幾棵枯草在風中搖曳。

陶學一上下打量著門口，最終還是跟著參謀走進了院子。

“老陶！”

趙志國正在院子裡曬太陽呢，看到參謀和陶學一進來，連忙起身，雙手張開，要給陶學一一個大大的擁抱。

“趙兄，你這兒風景別具一個，倒是有些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味道了。”陶學一說。

“我可沒家老祖宗那帆悠然。”趙志國說，“快，趕緊給陶師長準備喝的。”

趙志國拉著陶學一坐在了院子裡，舒服的曬著太陽。

“你這司令部也太寒酸了點，這椅子也硌屁股。”陶學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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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兄，我這兒距離小鬼子也就一泡尿滋到的距離，我要是過的舒適了，小鬼子該來取我的項上人頭了。”

“一路上，聽你的人說，你是如何如何忙，我看你挺舒坦的。”

“要不咱倆換換？你留在這兒，我去帶你的蘇械師。”趙志國開著玩笑。

“哈哈哈，我的部隊裝備好倒是不差，哎~但是真不如你這兒，我的指揮師部放著幾部電臺你知道嗎？”陶學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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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你老陶財大氣粗，你是來跟我炫富的？”

陶學一站起身來，椅子硌屁股，讓他難受，他邊走邊開始掰著手指頭數：“四部電臺，一部連著侍從室，一部要接我們軍長的，一部連著長官部，剩下一部才是我們部隊之間聯絡的。”

趙志國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陶學一，靜靜地聽著陶學一說著。

“不懂行情的人，去我那兒一看，豪華奢侈，羨慕嫉妒，但是仗打起來，一個部電臺一個命令，你說這仗還怎麼打？”

趙志國笑了笑，其實他也知道微操大師的名聲。

“要不你留在我這兒，我給你一個師的兵力，仗怎麼打隨你，我不干涉。”趙志國說。

“看吧看吧，一路上我就已經聽說曹兄來你這兒了，肯定是用這個辦法來忽悠曹兄的吧？”陶學一說，“而且我信你個鬼，你敢給我一個師，你們上級能答應嗎？對了，曹兄呢？”

趙志國揮了揮手，士兵連忙跑進指揮部，去把曹繼雨叫了出來。

“曹兄，沒想到啊，這麼快我們有見面了，”陶學一給曹興華一個擁抱，“都是因為他，把我天南海北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