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和嚴振東、黃飛鴻還有十三姨圍坐一桌吃飯，同時也商討著弟子名額的事情。

去掉不符合條件的人選，沒費多少工夫，就確定了一百個名額。

那個名叫餘小魚的女孩，並不在人選之列。

雖然姜辰沒有女孩不能習武的老舊思想，但在眾多男弟子裡放一個女弟子，並不利於管理，所以還是沒讓她成為弟子。

只是想起餘小魚跪在地上，奮力磕頭的一幕，終究有些不忍。

如果他們不收下餘小魚，不知這個小女孩最後會被賣到什麼地方去。

想了想，他叫來管家老錢，讓他去和小魚母女倆商議一下，看他們是否願意在武館裡當個雜役，做些打掃清潔的工作。

除了餘小魚外，姜辰還打算留下二十個小男孩做雜役，做些後勤工作。

這些人營養不良、身體孱弱，現在肯定不適合練武，但調養一段時間後，或許能恢復身體，日後也有練武的潛質。

姜辰對黃飛鴻說道：

“黃兄醫術精湛，還要你幫忙看看這些孩子，給他們開個方子，好調養身體。”

黃飛鴻沒有推辭，點點頭：

“此事交給我就行。”

眼見姜辰挑選的弟子都是貧困子弟，黃飛鴻更加敬佩姜辰的為人。覺得他是真正的俠義心腸，這麼做是為了讓這些底層的百姓能有出頭之日。

飯後。

姜辰在演武場上召集眾人，宣佈了一百個入選名額。

被選中的人自然欣喜雀躍、笑容滿面，沒被選上的人則各有不同表現，有人失落、有人傷心，有人不甘、還有人憤怒、不滿。

那幾個和方天豪兄弟起衝突的少年，眼見眾多乞丐、貧民都入選了，他們這群人卻一個都沒選上，心裡極為不好受。

他們想不明白，自己和那些乞丐貧民相比，到底差在哪裡。

不過礙於姜辰威嚴，他們敢怒不敢言。

幾個地主士紳家的少年卻沒有忌諱，當即就有一人直接站出來，對姜辰提出了質疑。

“我不服！

”

少年人略顯尖銳的嗓音，讓原本嘈雜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幾位華服少年的身上。

姜辰也看了過去，面無表情地問：

“你想說什麼？”

少年身穿華服，衣著得體、光鮮亮麗，在周圍一眾貧民和乞丐中顯得尤為扎眼，如鶴立雞群。

他抬手指著那一百個入選武館的人，神色激憤，高聲說道：

“憑什麼，一群泥腿子、臭乞丐都能入選，憑什麼我幾個人不能入選。

無論是身體條件還是家世背景，我們哪一樣不如這些人？

姜師傅你為什麼竟然不選我們？”

眾人沒想到，還有人敢站出來質疑姜辰，這種行為無疑是挑戰姜辰作為館主的權威，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起來。

場內一片寂靜，大家都暗自屏息，不敢發出聲響。

姜辰倒沒有生氣，只是平靜地說道：

“關於如何選人，武館自有考量。這次挑選弟子，最重要的因素就是看人是否有練武的天賦。你們既然落選，自然是天賦不足。”

少年聽姜辰直言自己天賦不如人，氣得臉色漲紅，羞惱地說道：

“我不信他們的天賦能超過我。”

“你愛信不信。”

姜辰一臉無所謂，沒有再理會那華服少年，而是對一眾落選的人說：

“好了，沒入選的也不必失落，這只是星火武館第一次招收弟子，再過兩三個月，我們還將招收更多弟子，到時候你們還可以再來。

現在還請離開武館。”

華服少年見姜辰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心裡怒火中燒，不過他多少還有些理智，沒有直接和姜辰發生衝突，只是黑著臉走向武館大門：

“佛山這麼多武館，又不是只有星火武館一家。我有錢還怕找不到學拳的地方嗎。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我遲早要讓你後悔今天的選擇。”

和華服少年同行的幾人也憋了一口氣，他們可以接受自己落選，卻無法接受自己被一群低賤的下等人給比下去。

“所謂窮文富武，沒有雄厚的家境，根本支撐不住一個人練武的開銷。姜辰就是再有錢，也無法長時間供養這一百人免費練武。

我看這星火武館遲早要倒，這樣的武館，不待也罷。”

“沒錯，練武這種事從來都和泥腿子們無關。姜辰以後必定會被這群人拖累。所謂升米恩鬥米仇，日後他沒錢了，無法再提供伙食，恐怕還會被這些人仇恨。”

姜辰並不知道那幾個華服少年的心中想法，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在落選者走後，他作為武館‘領導’，對那一百名弟子發表了重要講話。

他先宣讀了武館的規矩，然後又談了談接下來的日程安排。和其他武館不同，星火武館的訓練量很重，從早到晚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的。

最後，姜辰讓眾人去量身高體重，武館將會為弟子發放統一的練功服。

練功服的樣式已經提前和裁縫談好了：黑色為底，幹練輕便，胸口位置繡一團紅色的火焰。

……

晚上。

林小河在星火武館吃過晚飯後，才走回家。

路上，他走得很慢，因為之前在武館吃得太飽、太急，他一路上都在打飽嗝。

距離星火武館不遠的一條河邊，有兩間破舊低矮的茅草屋，那是林小河的家。

林家人坐在路口一顆大樹下，等著林小河。

看到林小河回來，林母忙起身招呼道：

“小河回來啦，餓了吧，先進屋喝碗粥吧，我特意在鍋裡留了一碗。”

“不用了，我已經在武館吃過了。”

林小河制止了母親的動作，然後滿臉興奮地說道：

“奶奶，爹，娘，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被星火武館選上了。”

林父林母聞言大喜，神色欣慰地說道：

“太好了，兒子這下有出息了。”

“這武館是不是真的不收錢，還給吃的？”

“對。”

林小河點點頭，興致勃勃地和家人分享著今天的見聞：

“你們肯定猜不到，我們館主有多厲害，今天早上武館剛開門，五龍堂、岳家武館還有莫家拳……”

“……中午和晚上，我和其他的弟子都是在武館裡吃的，那飯菜可豐盛了，有菜、有豆、有雞蛋、還有肉……”

“以後，我打算直接住在武館，這樣方便練武，小弟小妹睡覺的時候，也不用再和我擠在一起來了。”

林父林母聽後，都為兒子感到高興，叮囑道：

“姜師傅對你這麼好，你要好好練武、不要偷懶，日後記得好好報答人家。”

林小河鄭重點頭：“兒子記住了。”

一旁的林奶奶聽完林小河的述說後，卻突然嘆息了一聲，蒼老的臉上露出幾分憂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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