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坐鎮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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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十數日之內,在孫越陵的操控下,京師的大街巷內都在傳播著楊漣的血書,使其在詔獄之內所受的冤屈能夠公諸於天下,且詔獄的黑暗殘酷也被暴露在了陽光下,受到了京師士紳百姓的一致譴責。

經過他和黃立極的上下使力,朝野之間群情激盪,激議紛紛,矛頭直指崔呈秀、許顯純,國子監的那些學生甚至還組團去二人家門口輪番罵仗,罵得兩人連出去都不敢走正門。經此一來,崔呈秀無論在朝中的名望還是在民間的聲望都一落千丈,徹底淪為被世人所鄙視的物件。

孫越陵此時反倒高調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孫府,並積極聯絡遊走於京官權貴之間,頗有一番王者歸來的氣概。且他還收到福建那邊傳遞過來的訊息,巡撫朱一馮得知自己的彈章如泥牛入海後,鬱憤之下又上了一篇奏章,這篇奏章更是措辭激烈、言之鑿鑿,將俞諮皋罵了個體無完膚,痛數了他的諸般罪過。

就在孫越陵借勢發力的時候,英國公張維賢也沒有閒著,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孫越陵押來的妖帥李夜尋交付刑部,併入宮覲見皇上及皇后,向他們稟明緝拿此燎的前後經過。皇后遇刺是當年的懸案,如今擒得元兇,皇上、皇后自然大喜過望,急命刑部嚴加審理,務必要查個一清二楚,不放過一個作惡之人。

可此事終究還是驚動了魏忠賢,在魏忠賢的一番運作之下,李夜尋竟然被轉到了詔獄內,由許顯純主審此番。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李夜尋攬下了一切罪過,且在詔獄內畏罪自殺,整個事情到此為止,根本沒有揪出幕後的熊思飛及客印月。

但孫越陵並沒有太過失望,因為他早就料到事情不會那麼順利,魏忠賢、客印月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此事的真相大白天下,能藉此除掉熊思飛手下一大臂助已經是很賺的事情,況且經此事後,英國公張維賢在朝中威望大熾,張之奇亦被調回禁軍擔任統帥,可他的目的基本已經達成。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心一意搞臭崔呈秀,讓他徹底入閣無望。事到如今他能做的現在都已經做了,如今也只能看天啟對此事究竟持何態度了,這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除非天啟真的是個昏庸無道的君主,否則不可能對此不重視。

孫越陵心中浪濤翻滾,暗自吶喊道:“黃閣老、張國公,剩下的一切就靠你們了!”

……

暗夜,金魚胡同,崔呈秀府邸。

後院房中燈火通明,十數人團團落座,正在商議著近來發生的一些事情。

崔呈秀很是惱火,本來俞諮皋一事已經被他和廠公壓了下去,可誰想到閣臣黃立極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跳了出來,慫恿天子追究他的兩個心腹倪文煥和袁鯨的罪責,搞得兩人一個告病,一個貶官;最為要緊的是,東林黨魁孫越陵竟在此時高調出現,在他的煽動之下,朝中的那些官員就像牆頭草一般,風往那邊吹就往那邊倒,如今眼看著倪文煥和袁鯨倒黴了,竟然聒噪紛紛,再次將俞諮皋一事推向了輿論**。

到了這個田地,此事終究還是壓不住了,就在明日一早,皇上便要召集六部九卿公議此事,他也是奉了魏忠賢之令才召集眾多同黨前來商議應對之法,看如何能夠在明日的廷辯之中為俞諮皋脫罪,甚或為魏黨贏得此仗。

如今這事已經不單單是他的事,也成了魏公公的事,因為魏公公的權威已經受到了質疑——魏公公早已定論之事,還從來沒有如此反覆過。

崔呈秀掃了一眼在座的諸人,沉聲道:“大家都,現今我們該怎麼辦?”

吳淳夫第一個發話道:“崔兄,事情發展到今日地步,全因東林黨魁孫越陵之故啊!”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頭。孫越陵高調坐鎮京師之事已經不是秘密,在他的串謀之下,朝中的那些東林餘黨紛紛蠱叫,大有捲土重來之勢。

崔呈秀悶哼一聲,咬牙道:“除了孫越陵之外,還有閣臣黃立極,不是他我等豈會陷入如此被動境地!”對他來,孫越陵倒還罷了,畢竟朝野清議還不被他放在眼裡,如果他崔呈秀會在乎那些閒言碎語的話,早就在這個朝廷上待不下去了;他對黃立極是真心痛恨,這個老家夥平日裡在內閣裝聾作啞,事事漠不關心,怎料竟在關鍵時刻從背後捅了他一刀,讓他的處境變得艱難起來。

他可是魏忠賢提名要入閣拜相之人,現在就因為替俞諮皋辯護而淪為眾矢之的,俞諮皋倒不倒臺他本來還真是不太在意,可是如果俞諮皋倒臺的話,他這個替俞諮皋出頭的人難免要威望盡失,就算不被俞諮皋牽連,可要入閣拜相就難上加難了。

一想到這裡,崔呈秀就心中添堵,黃立極的暴起發難分明就是蓄謀已久,目的就是為了阻止他入閣,如今他在朝在野的名聲都被孫越陵給搞臭了,如果不能夠再次立威的話,恐怕往後不僅僅是他,就連魏公公的話也沒人願聽了。

此刻,聽到他起幕後黑手乃是黃立極,刑部尚書薛真皺起了眉頭,道:“真是讓人意想不到,黃閣老竟然在此時與那些東林黨人同聲共氣!”

崔呈秀冷冷道:“只怕黃立極已經倒向了東林,淪為東林口舌。”

薛真訝道:“不會吧,黃閣老素來受魏公公器重,他沒有理由偏幫東林啊?”

崔呈秀冷笑道:“人有時候為了更進一步,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薛真驚道:“你是,黃閣老欲謀首輔尊位?”

崔呈秀從鼻孔中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許顯純一拍大腿,叫道:“崔部堂的對啊,我看這個黃立極十有**是想謀這首輔之位,否則不可能突然跳出來與我們作對。”

吳淳夫卻不屑道:“他行嗎?如果不是魏公公可憐他,他又豈能入得了內閣?如今誰不知道魏公公全力推舉入閣之人乃是崔兄崔部堂,欲以崔兄接替被罷黜的馮銓次輔之位,將來坐這首輔尊位的定是崔兄無疑,他黃立極拿什麼與崔兄爭?”

崔呈秀淡淡道:“可如若黃立極聯合了東林黨,明日又在廷議之中取得勝算的話,那麼事情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薛真吃驚不,道:“不會吧,黃立極怎敢違逆魏公公而去結交那些東林黨?”

就連吳淳夫和許顯純等人亦是滿臉震驚和疑惑,不太相信這個可能性。

崔呈秀像是在自言自語,道:“本來我也不太相信,可如今諸般事實擺在眼前,卻由不得我不信。哼,俞諮皋一事本來已被本部堂壓了下去,可黃立極卻突然暴起發難,折了我兩名心腹,且就在此時,孫越陵亦在朝野之間散播與我不利的流言,導致朝中百官紛紛轉向,將矛頭對準了我們。這一切難道是巧合嗎?”

頓了一頓,恨恨道,“依我看來,黃立極和孫越陵兩人早就勾結到了一起,就是要借俞諮皋之事對我不利。還有,從前番馮銓的舉動來看,此人也十有**倒向了東林,只不過是沒有得逞罷了!”

此話一落,眾人皆是沉默下來。從崔呈秀分析的情況,結合最近發生的種種來看,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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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淳夫悶哼一聲,道:“黃立極這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麼,難道他想步丁紹軾的後塵?”

許顯純亦道:“就是,膽敢背叛魏公公,與魏公公作對,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崔呈秀看向薛真,道:“薛大人,對此你怎麼看?”

薛真沉思片刻,嘆道:“事到如今,也只有看明日廷議結果如何了。不過依我來看,崔兄大可不必過慮,如今六部九卿多是我們的人,黃立極一個孤家寡人,能夠翻出什麼風浪來?還不是要隨了我們的意見,遵從大家夥的意思。”

崔呈秀搖了搖頭,道:“薛大人難道把當今聖上給忘了?”

“皇上?”薛真微微一驚,隨即又道,“俞諮皋一事本來就是早下定論的事情,如果六部九卿達成共識的話,皇上豈會罔顧眾多大臣的意思?再了,就算皇上不快,不是還有魏公公嗎?他老人家可是深得皇上寵信吶,皇上不相信我們,難道還不相信魏公公嗎?所以崔兄無須擔心,明日廷議,必定讓黃立極栽上一個跟頭,讓他知道與我們作對的後果!”

吳淳夫道:“薛大人所甚是,黃立極明日定當自取其辱,再也沒臉面呆在內閣,他若是夠識相的話,就應當引咎告退,否則馮銓、丁紹軾就是他的下場。”

許顯純笑道:“不錯不錯,黃立極這是自尋死路,完全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竟敢與崔部堂對著幹。還有那個孫越陵,我看廷議過後,一併將他逮來算了,省得他在京師內上躥下跳,成天對我們不利。”

崔呈秀冷笑道:“且讓這廝再蹦躂幾天,等到本部堂入閣之後,便要將東林這些蝗蝻蠅蚋之輩盡數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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