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一節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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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靜臉色淒厲,形若厲鬼,想要撲過來,可竟然沒有了半分的氣力。他心中惶惶難安,當年李淵要殺他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不自信。

他一直以為自己算無遺策,一直以為可敦離不開他,一直以為像他這樣的男人,可輕易的將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但可敦竟然毒害他?

他不信,所以毫不提防的喝下了那杯茶,這裡是可敦的地盤,可敦要殺他,劉文靜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所以他謹慎小心,察言觀色,留意可敦的舉動,但一直以來,可敦根本對他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

在他最得意、想要一展身手的時候,受到致命的一擊,劉文靜就算死,也不瞑目。

可敦毫無徵兆的下毒,他真的想不明白。

他瞪著雙眸,嘴角已溢位鮮血,知道離死不遠,還能問道:“為什麼?”

“你為我出謀劃策,讓我聯合頡利,放手一搏,我很感激你。”可敦淡淡道。還是一如既往的雍容華貴,鎮靜自若。

劉文靜慘笑道:“你就這麼感激我?”

可敦道:“但頡利可汗知道你在我身邊的時候,說要顯露誠意,還有個附加的條件。”

“什麼條件?”劉文靜一字字道。

“眼下李淵稱帝,蕭布衣挾天子以令天下,看起來登基也是遲早的事情。我求他們,不如依靠自己。”可敦淡漠道:“頡利可汗答應和我攜手,甚至可以扶植楊政道為隋王,在突厥的中原官員百姓,可全部由楊政道統管,定襄之地,可由政道定為國都,用來復興大隋。”

楊政道是楊暕之子,頗為年幼,在江都事變後,流落到草原,被可敦收留,算得上是隋室僅存不多的後裔。劉文靜對這些均是知曉,但卻不明白和自己何關!

“哦,忘記了告訴你。”可敦道:“頡利可汗的條件就是……殺了你。”

劉文靜喉嚨‘咯咯’作響,雙眸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過,逃過李淵的追殺,卻死在素不相識,甚至沒有打過交道的頡利之手。

“可汗說了,他可以容忍我以前和旁的男人在一起,但若想和他一起,就要斬斷不清不楚的干係。”可敦幽幽一嘆,“文靜,你風流倜儻,對我也很好,我真的舍不得你死。但相對振興隋室而言,我只能斬斷情絲。你說過,若是可能為了我死也是在所不辭,我知道要你死,你也會答應的,對不對?既然如此,我事先就沒有知會你,想必你也能諒解。”

她最後幾句嘲諷之意甚濃,劉文靜怒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就要衝上前來。

可敦動也不動,只是冷冷的望著劉文靜。劉文靜才邁出一步,就已軟倒在地,滾了下,再沒有了動靜。他是謀門中的人物,素來講求勞心者治人,沒想到亦死在旁人的算計之內。

可敦望著劉文靜,眼中露出絲憐憫之意,轉瞬泯滅,突然道:“現在可趁了你的心意吧?”

一人大笑道:“可敦,你當機立斷,心狠手辣,我很喜歡。”一人大踏步走進來,身形彪悍,臉色陰抑,赫然就是草原可汗頡利。

可敦回眸笑道:“可汗做事果敢,一諾千金,我也很喜歡。劉文靜已死,你我合作,看起來應該再沒有障礙。”

“沒有,絕對沒有。”頡利道:“只是我以後要喝你斟的茶葉,就要小心很多。”

可敦道:“眼下隋室星落,我一介弱女子想要振興,無疑痴人說夢。要想光復隋室,只有依靠可汗這種雄才偉略之人,既然如此,我如何會對你不利?”

頡利哈哈一笑,“我要稱霸天下,你要光復隋室,我有勇,你有謀,你我真的珠聯璧合,天生一對!”

可敦微微一笑,突然蹙眉道:“奧斯羅如何了?”她神色頗為關切,頡利也皺起了眉頭,“契戈帶精兵前往,現在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可敦道:“我聽聞蕭布衣為救虞世南,已派來死士潛入草原,這次多半是他們下的手。本來設下埋伏,想給他個教訓,告訴他我們也不好惹,可恨他們狡猾至極,竟不上鉤,轉而對奧斯羅下手,讓人防不勝防。”

頡利問道:“你可探明他們的藏身之處?”

“他們行蹤詭異,我只知道他們的確是在凌特山餘脈活動,那裡已接近赤塔……”

“黑暗天使不是在那裡活動?”頡利問道。

“蕭布衣對黑暗天使有功,只怕他們會沆瀣一氣。”可敦擔憂道。

頡利怒道:“這是草原的毒瘤,我定當將他除去!”

可敦建議道:“蕭布衣為求不驚動你我,來到草原之人絕不會多,他們應有數百人左右,若是交換了虞世南、奧射設後,定當南歸。”

“南下的道路我早就派重兵把守。若是遇上,當盡數誅之。”頡利道。

“但這些人喜歡虛虛實實,他目的雖是南下,說不定會虛晃一槍,先求北上,然後繞路而歸。我已派人封鎖赤塔地域,爭取要將他們困死在凌特群山中!”

頡利點頭,“不殺他們,難解我心頭之恨。這次我要不惜一切代價,北周餘孽,不如一股腦的清除,可敦,你意下如何?”

可敦道:“可汗高見,我正有此意。只盼這次能殺蕭布衣的威風,再剷除黑暗天使,草原大定後,可汗才能盡心南下。”

頡利大道:“借你吉言,可敦,我先去凌特山看看動靜,這裡的事情,就交你處置。”

“他們若是不服呢?最近草原有個流言,說吾逆天行事,惹怒蒼天,這才遽降暴雪。”可敦問道,他們當然就是指來到這裡的酋長。

頡利冷哼道:“你不急於說什麼,記下哪個反的最兇,到時候……殺無赦!至於阿史那嘛……留著已沒什麼用處!”頡利做了個手勢,臉色陰狠,轉身離去。

可敦見頡利消失不見,嘆氣道:“為何這些人,總是殺不離口?”目光落在劉文靜屍體上,可敦表情複雜,緩緩的蹲下來。

劉文靜雖是七竅流血,死狀極慘,可敦卻沒有半分害怕,喃喃道:“文靜,這些草原粗莽的漢子,永遠不如你知道我的心。可惜……我不知道你何時會來,何時要走。我既然沒有信心留住你的心,就不如留住你的人。”淡淡一笑,“這樣我最少每晚都可以知道,你到底在何處了,是不是?你可知道,當初你離開我的時候,我過了多少不眠之夜?你當然很瞭解我,是不是?”

她喃喃自語,幽怨中帶著深切的怨毒。

這無疑是個心狠複雜的女人,劉文靜眼睛睜的大大,似乎直到臨死的那一刻,才知道女人心、海底針是絲毫不錯。

可惜,晚了!

**契戈已到了凌特山北。

冰天雪地,疾風一吹,雪屑倒灌,冰冷難言。契戈等突厥人就算習慣這種氣候,但也極為難受,這時候帶兵交換人質,無疑是遭罪的事情。但可汗有令,就算有刀山火海也一樣要去,契戈心中罵娘,四下望去,只見到白茫茫的一片,遠處凌特山連綿不絕,如白龍盤旋,蓄力就要離地而飛,衝破蒼穹。

契戈身為骨都候,地位在千夫長之上,算不上頡利最得力的人手,但對頡利的心思也頗為瞭解。頡利既然讓他帶兵前來,用意就是昭然若揭。明說就是保護奧斯羅,可暗地裡面的意思就是,救了奧斯羅後,對劫持的人斬盡殺絕!

可這茫茫群山,他又去哪裡尋找?正無策間,有兵士叫道:“骨都侯,那面有問題!”

契戈扭頭望過去,只見到西側的山脈冒起道濃煙,直衝而上,暗想那難道是交換塔克的地方?

山本不低,加上積雪堅冰,異常難爬。契戈到了山下就皺起眉頭,吩咐眾人在山腳扼住要道,若有敵人下來,當殺無赦。點了百來個身手敏捷的手下,帶著虞世南、奧射設向山腰處爬去。

歷盡辛苦,眾人終於到了山腰,只見到那裡有處平臺,燃著了一堆大火,大火旁坐有三人,一人容顏蒼老,卻睥睨四方。另外兩人相貌普通,不引人注意,可寒冬天氣,穿著並不臃腫,渾身上下有股彪悍之意。

年長的就是斛律世雄,另外兩人卻是藍瀾和殷宇山。

火堆之後一棵樹上,綁著的正是奧斯羅!

三人散坐,無形中把奧斯羅困在中央,見百來人摸上來,沒有驚懼,仍是從容自若。有人高聲歡呼道:“塔克!”就要去解開奧斯羅身上的繩索,年長之人道:“站住!”

突厥兵傲慢慣了,如何會聽,兩人左右竄來,視三人於無物。斛律世雄冷笑一聲,身形一閃,已到了兩個突厥兵的面前。

兩個突厥兵只覺得寒風一陣,不等看清,一人已被揪住脖領,凌空飛出去。‘砰’的一聲大響,腦袋撞在堅冰之上,血光四濺。另外一人才要伸手,胸襟被人抓住,只覺得騰雲駕霧,哇哇大叫,竟向山下飛去!等跌落下來,骨碌碌的滾動,眼看不能活了。

突厥兵一怔,紛紛止住了腳步。

契戈心中微寒,他自詡身手矯健,是可汗帳下的勇將,可和斛律世雄一比,出手簡直慢的和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一樣。

怔住不過片刻,突厥人兇悍非常,還有不畏死的上前,長矛就要戳來。藍瀾倒退,殷宇山上前。殷宇山看似木訥如山,可一衝去,直如下山猛虎。那些長矛穿刺而過,可就差了一絲半毫扎不中他。可他單刀連閃,片刻的功夫,已經斬殺了四人。

契戈退的快,只覺得刀光耀眼,透骨生寒,大喝聲中,長矛亂刺。

殷宇山身形陡轉,霍然向虞世南的方向衝去。

他這下變的極快,可這些突厥兵畢竟都是精英,早有準備,殷宇山一衝,最少有十數把長矛刺過來。

這種群體作戰,不用招式,可只是一刺,已封住了四面八方。殷宇山厲喝聲中,一刀斬在長矛之上,倒翻了回來。

“住手。”藍瀾喝道。在殷宇山衝上的時候,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退到樹旁,拔刀架在了奧斯羅的脖子上。

這招的確管用,契戈一見,喝道:“住手!”

突厥兵紛紛後退,殷宇山已血染征衣,不過鮮血盡數是突厥兵的鮮血,自己卻是毫髮無損。斛律世雄自出手擊斃兩個突厥兵後,就一直看著這二人的舉動。見到二人雖身在重圍,卻毫不畏懼,做事有條不紊,暗自讚歎,英雄出年少。西梁王果真統御有方,強將手下並無弱兵!

契戈見三人都是出手極快,心生懼意,百來個突厥兵已在不算寬闊的山腰上列開了陣勢,謹防他們再次出手偷襲。

舉刀架在虞世南的脖子上,契戈恐嚇道:“快放了塔克,不然我就宰了這人。你們放了塔克,我饒你們不死,下山去,我絕不阻擋,不然這裡千軍萬馬,你們跑不出去,只怕盡數死在這裡。”

斛律世雄哈哈大笑,聲震群山,突厥兵悚然變色,只覺得這老人和天神一樣。

笑聲才歇,斛律世雄諷刺道:“你腦袋出生的時候可是被驢踢了?”

契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藍瀾接道:“你腦袋若出生的時候沒有被驢踢,怎麼會說出如此白痴的條件?”

契戈怒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他?”

藍瀾冷然道:“好,你殺了虞世南,我宰了奧斯羅,大夥一塊動手,看誰快上一步。”他刀一揮起,倏然斬了下去。契戈嚇的亡魂皆冒,大叫道:“等等!”

‘奪’的一聲響,單刀斬在樹上,堪堪擦奧斯羅臉皮而過,刀法之準,讓人歎為觀止。契戈驚出一身冷汗。奧斯羅自突厥兵上山後,一直保持冷靜,這一刀下來,竟然眼皮都不眨一下。

藍瀾也不由佩服這小子的膽量,暗想以後端是難纏的角色。

“你不會殺我。”奧斯羅道:“你們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殺人。既然如此,何必多生事端?”

“如果逼急了,老夫不但會殺人,還會吃人。”斛律世雄道:“廢話少說,我們放了奧斯羅,你們放了虞世南和奧射設,然後命令所有的人向北退卻三十裡。給我們五匹馬,三天的糧食。”

契戈眼珠一轉,“好,我答應你。不過你馬上放了塔克。”

斛律世雄冷笑道:“你以為我們是傻的?放了奧斯羅,你們這幫豬狗不如,殘忍成姓的突厥兵怎麼會遵守諾言?你們北退後等一個時辰迴轉,我自然會把奧斯羅留在這裡。”

“我們如何能相信你?”契戈道。

藍瀾道:“你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契戈還在猶豫的時候,奧斯羅已道:“契戈,答應他們。”奧斯羅看來頗有威信,契戈一咬牙道:“好,我希望你們言而有信。”

他們留下了虞世南和奧射設,再加上五匹馬和糧食,契戈號令一聲,眾突厥兵上馬向北而去,滾滾長龍,終於不見了蹤影。

斛律世雄凝望奧斯羅道:“奧斯羅,我看你為人不差,何不勸令尊免動干戈?”

奧斯羅冷漠道:“你要殺就殺,要我受你的恩惠,做個懦夫,那還是辦不到。你放了我,不過是因為形勢所迫,我不受你的恩情。”

斛律世雄嘆息一聲道:“不錯,我抓你已經是違背本姓,斷然不會殺你了。”他話音一落,已一掌擊在奧斯羅的腦後,將奧斯羅擊昏了過去,然後吩咐道:“按計劃行事。”

虞世南道:“多謝三位相救,只是突厥人善馳,我們五人……只怕逃不過他們的追蹤。”

斛律世雄道:“逃當然逃不了,但總能躲避一時,至於能否躲過他們的搜捕,就看運氣吧。”

他不下山向南,反倒一手拉著一個,帶虞世南、奧射設向山上行去。虞世南大惑不解,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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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戈北行而去,覺得斛律世雄見不到自己的時候,就已勒馬不前,心中擔憂不已。暗想他們騎馬南行,雖過一個時辰,但憑藉自己的馬力,追上他們還是不成問題。眼下唯一就怕他們不遵諾言,害了奧斯羅。

不等一個時辰,就已招呼兵士迴轉。到了山腳下,大雪紛飛,見到有淡淡的馬蹄印向南而去,細數之下,果然是五匹馬。

契戈毫不猶豫的吩咐一半兵力去追,自己再次登上半山,見到方才火堆處躺著一人,正是奧斯羅。

契戈心冷,慌忙衝過去,發現奧斯羅沒死,不過是昏了過去,不由舒口長氣。可無論如何召喚,奧斯羅總是不醒。大火已熄,可火堆附近還有溫度,奧斯羅這才得以活命,契戈痛罵的時候,卻暗自僥倖。心道好在那些人還講點信用,不然奧斯羅死了,自己百死難恕。知道這些人向南逃命,契戈讓人照顧塔克,自己親自領兵去追,這一追,足有小半個時辰,前方又有數千馬隊迎上來。

見到是自己人的旗幟,契戈大喜,慌忙上前,發現卻是可汗的大軍。頡利身邊跟隨一人,卻是長孫順德,契戈識得長孫順德,知道他經常出使突厥,算是李淵的助手。見頡利臉色陰沉的望著自己,忙道:“可汗,塔克只是昏迷,暫無大礙。”

“那些人在哪裡?”頡利冷冷問道。

契戈心頭一沉,訕訕道:“他們向這個方向逃過來,難道可汗沒有發現他們的行蹤,那怎麼可能?”又把救奧斯羅一事說個清楚,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只說自己逼不得已,塔克臨危不懼,天幸王子無事。

頡利聽完後,一揮手,有兵士牽出五匹馬來。契戈一看,直了眼睛,“這不是我留下的五匹馬嗎?”原來馬上有暗記,契戈留馬的時候存個心眼,這些馬身上既然有暗記,要找也容易許多。頡利冷冷道:“只有五匹馬!沒有人!”

契戈叫道:“絕無可能!這種天氣,他們要是沒馬,怎麼逃得了?”

頡利問道:“長孫先生,你覺得那些人逃到了哪裡?”他對長孫順德倒還客氣,這次長孫順德來,就是和他商議開春出兵之事。

長孫順德望著那五匹馬,半晌才道:“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根本沒有逃,還留在凌特山中。他們放馬南下,不過是誘人耳目,可汗,你看馬股上都有刀痕,顯然是給了戰馬一刀後,讓馬落荒南逃而已。”

契戈暗自皺眉,心道這些中原人的彎彎腸子可真不少。陪笑道:“他們留在凌特山中,豈不是坐以待斃,旁人對凌特山不熟悉,我們可是瞭若指掌。只怕……他們會北逃。”這次他倒聰明些,暗想這些人使用的多半是用聲東擊西的策略。

頡利一聲冷笑,命一部分人留守,自己和長孫順德帶精兵再次趕赴凌特山,暗想可敦在北面有埋伏,西面是他們的大營,這些人更不會去,凌特山的東面險惡高聳,他們也絕對無法翻越,這一次,這些人被四面包圍,當要一網打盡。

頡利帶兵到了凌特山角,可敦手下的索柯突也已趕到,果如頡利所料,北方也沒有敵蹤,這些人還是在凌特山中。大雪飄飄,突厥兵雖是竭力尋找,還是一無所獲。

頡利臉色陰沉,山腰處往下,都是淺淺亂糟糟的足跡,然後一路向北,這些都是突厥兵的腳印,虞世南等人肯定不會向北,可別處再無腳印,他們又去了哪裡?

長孫順德見突厥兵忙碌,也裝作雙眉緊鎖,一籌莫展。頡利見他這樣,以為他沒有主意,也不詢問。

索柯突身邊有兩個中原人,一文一武。見可汗不滿,索柯突求救的目光向身邊一文士模樣的望去,“祖先生,不知道你覺得他們逃向哪裡?”

長孫順德望見那兩個中原人,雙眉微揚,他識得那兩人,鬍子拉茬,臉色沉鬱的是劉武周手下大將尉遲恭,那文人叫做祖君彥,本來是李密的手下。李密敗亡後,祖君彥下落不明,沒想到竟然到了草原。

祖君彥縱身下馬,到了山腰,走到火堆旁看了半晌,沉聲道:“他們向山頂退去。”

“此言何解?”頡利精神一振。

祖君彥指著向山頂的積雪道:“向山頂處雖無足跡,但這處積雪稍淺。”長孫順德聽到,皺了下眉頭,卻沒有人注意,頡利認真看去,發現果然如此,問道:“那又如何?”

“他們極可能上了山頂,卻拖著枯枝掃去了足印,然後大雪飄落,又將枯枝的痕跡掩去,不過此計雖妙,還是留下些痕跡。所以我覺得,他們定然是向山頂而去!”

祖君彥話一落地,眾人點頭,頡利沉聲道:“去山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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