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
星衍神將接下來的一句話，讓程瀚意識到自己多慮了，神技全知之眼並未暴露出來。
“對於‘術衍之道’，我頗有一點天賦，當初我晉升玄督之後，曾推演出了一枚名叫‘星衍’的新玄印。”
所謂的“術衍之道”，即是預知系玄印的統稱。
在所有玄印類別中，這算是最稀有的幾個類別之一，亦是玄印種類最少的幾個類別之一。
程瀚聽得咂舌不已，真心實意的讚美一句：“麾下天賦無雙！”
此前他創造出了生命冠冕玄印，深深明白創造一種新玄印，是一件難度極其逆天的事。
他有全知之眼的助力，還從諸多神物中解析出了巨量知識，厚積薄發之下，才推演出了生命冠冕玄印。
而星衍神將根本沒有外掛，居然憑藉著天賦，硬生生的搞出了一枚新玄印。
單單聽玄印的名字就知道，這位神將正是以之為根本之印，一舉越過了傳說中的神關。
這一枚星衍玄印，絕對非同小可！
果然能夠晉升神位之人，有一個算一個，通通都是變態中的變態。
燭融神將也點了點頭，附和道：“星衍神印確實是虛風界的一絕，就連神君殿下也非常讚許。”
至於劍萬里。
儘管在外人眼中，他是位高權重的將主，可在秘殿內根本就沒有插話的資格，只能乖乖當透明人。
星衍神將無聲的一笑，繼續說道：“可惜的是，這幾萬年以來，我從未遇到第二個可以參悟星衍玄印的人。”
燭融神將似乎意識到什麼，一張老臉當即露出了驚訝之色，腦殼上的火焰也竄高了一截。
星衍神將徑直道明來意：“你的悟性非常強，於術衍之道似乎也有極有天賦，你是否願意看一眼星衍玄印？”
程瀚沒有猶豫，果斷答道：“這是我最大的榮幸！”
一位俯瞰著眾生的神將，親自發出了邀請，如果拒絕的話，這就太不知好歹了。
燭融神將的神情有點驚異，有意無意的提醒道：“星衍，這小孩可是嵐雲非常看重的人，難道你也打算撬嵐雲的牆角？”
以神將之尊主動找上門來，還主動表示願意傳授玄印，這個象徵意味太濃重了，實在很難不讓人想歪。
星衍神將一臉澹然，語氣更是帶著一股“神棍”的意味：“我為命運而來，嵐雲不會多想的。”
燭融神將顯然是想歪了，這貨笑得有點奇怪：“反正嵐雲也打不過你，你願意傳授就傳授吧。”
程瀚卻有點驚疑不定。
他隱隱感覺，神將所說的“為命運而來”，似乎有著某種深意。
程瀚忍不住在心底滴咕了一句：“莫非星衍神將真的窺探到了未來的某種可能嗎？”
考慮到對方在術衍之道的造詣高得超乎想象，這種可能性並不低。
這時。
星衍神將忽然抬了一下手，輕聲說道：“看好了！”
話音剛落。
一道虛幻聲音響了起來。
“卡噠！”
一點清光從神將手中冒出來，“噗”的炸裂掉成無數光點，繼而幻變成一米方圓的錶盤虛影。
錶盤的表面閃動著無數玄奧至極的玄紋，並且還急速變幻著。
程瀚只瞄了一眼，瞬間沉迷了進去。
燭融神將轉頭看了幾眼，老臉流露出沉思之色，輕聲滴咕了一句：“有點意思嘛！”
劍萬里站在一旁，見神將似乎沒有保密的意思，便大著膽子望了過去。
將主瞄了好幾秒，這才驚覺一件事，錶盤中九成五以上的玄紋，自己根本就看不到。
對於剩下的少數玄紋，也只能看懂其中的部分玄妙，能夠完全看懂的玄紋，僅僅只有寥寥幾個。
劍萬里先偷瞄一眼無比專注的程瀚，然後又看了看唸唸有詞的燭融神將，開始嚴肅思考一個問題。
那就是——難道我真的是一個蠢貨？
這番思考的結論，讓將主有一種強烈的挫敗感。
因為他恍然驚覺，在這一間秘殿內，自己是天賦最差的那一個。
不。
不止是差。
而是被遠遠的甩了一大截。
這一刻。
劍萬里心中產生了一種格外清晰的預感，就算自己再怎麼努力，這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神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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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移開了視線，挫敗感變得愈發巨大。
過了好幾秒。
“卡噠！”
又是一聲虛幻之音。
錶盤快速隱沒掉了。
劍萬里眨巴一下眼睛，勐然發現了一件事，適才神將展示的玄紋，自己竟然只記得完全看懂的幾個，餘下的玄紋通通忘記掉了。
這個驚人的事實，讓將主心中駭然。
母庸置疑。
這必定是法則層次的手段。
難怪剛才神將大大方方的展示術衍之秘，並不阻止其他人旁觀。
星衍神將含笑問道：“程瀚，你看出了什麼？”
程瀚沉吟片刻，緩緩開口回答道：“您展示的確實是術衍之道，但絕對不是星衍玄印。”
燭融神將輕輕點了點頭，顯然也秉持著這種觀點：“我見過幾次星衍玄印，確實不太像。”
儘管都是點頭，可其中的差別太大了。
因為一個只是玄士，另一個是強大無比的神將，前者居然得出與後者一樣的結論。
更令人吃驚的是，神將至少見過了玄印，玄士卻從來沒見識過。
劍萬里一臉懵逼，第一次產生了強烈的自卑感。
人家看出了不止一點門道，自己卻看了一個寂寞，或許如燭融神將所言，我確實是一個蠢貨。
星衍神將又追問道：“還有呢？”
程瀚想了想，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如果我的理解沒錯的話，您領悟星衍玄印的契機，應當就隱藏在其中。”
星衍神將歡暢的笑了起來：“看來我沒有看錯，你對於術衍之道確實有著非常強的天賦。”
這位神將忽然說起了完全不相關的事：“我有一種預感，你在不久之後，將給幽淼界帶來深刻的改變，雖然我暫時看不出來是什麼。”
她又刻意補充了一句：“我說的並不是東風玄兵。”
說到“東風玄兵”之時，星衍神將的身形快速消失不見了。
程瀚怔了一下，心中越發驚異。
他從直覺上感覺到，星衍神將所說的事，九成以上就是指花雲母一族。
倘若“二五仔計劃”成功的話，可以逐漸瓦解掉海之意志的根基，從根本上改善萬昊族的處境。
這一點，絕對算得上“深刻的改變”。
程瀚再度在心底滴咕了幾句：“好厲害！”
燭融神將有點莫名其妙，低聲咕噥了一句：“總是這麼神神叨叨的。”
她注視著程瀚，好奇的問道：“難道你又在偷偷摸摸的研究新東西，所以星衍才那麼說？”
程瀚堅決的搖了搖頭：“稟麾下，我手頭沒有任何新專案。”
花雲母一族的事情，現在誰也不能說，只能等到神火之龍那邊安排好了，雙方再“恰好”撞上。
燭融神將沒有糾結於該問題，又展示了一點善意：“星衍說要傳授星衍玄印，結果事情沒做完就走了，下次我問一下她。”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趕緊解釋道：“多謝麾下好意！星衍神將麾下已經傳授過了。
“那副術衍圖包含著諸多玄妙，只要徹底明悟其中至理，自然可以通往星衍玄印。
“每一個人的術衍之道並不一樣，星衍神將麾下擔心展示得太多，反而束縛住了我的潛力。”
燭融神將“噢”了一聲，意識到自己似乎也不是太聰明的樣子。
她尷笑一聲，小小的抱怨了一句：“這些研究術衍的人，說話總是喜歡說一半，跟他們說話太費勁了。”
程瀚大感無語。
他反倒是覺得，與星衍神將溝通起來最為愉快，也最為省事。
明明一切盡在術衍之中，何必費那麼多口舌呢？
為了照顧神將的面子，程瀚一本正經的附和道：“您說得對，說得更清楚一些，可以避免誤會。”
他心中卻極為興奮。
星衍神將親自演示的術衍圖，給了他超乎想象的啟迪。
總之。
收穫巨大！
更關鍵的是，藉著神將授藝的名頭，往後可以光明正大的展示一些“預言”方面的能力。
嘿嘿！
就連神將都親口誇過“我在術衍之道確實有著非常強的天賦”，你們還不乖乖聽我的話？
別問！
問就是術衍天賦！
*
半個小時後。
靈焰蓮島。
程瀚獨自端坐在一間靜室內，默唸了一句：“推演！”
漫天星辰浮現。
一輪光暈閃了出來。
先前的大戰中，他目睹了燭融神將的全力一擊，又得到了星衍神將的傳授，收穫非同一般的大。
現在。
收穫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