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年夜飯，李衛東一家得先到二叔家去，爺爺奶奶還在呢！
畢竟有新媳婦在，他們這些爺們是不怎麼合適的，說了會話，就聽有人吆喝了。
一年的農閒時節不多，現在又有了石子廠，平日裡哪有時間打撲克，打麻將。
過年是個好機會，年夜飯後村部集合，已經成了村裡的傳統節目。
李衛東對這種相對低俗的社交活動還是蠻喜歡的，至少無拘無束，總比跳什麼廣場舞交際舞的好，弄不好會跳出感情問題的。
進了村部煙霧繚繞，抽菸的太多了，本來男人就多，農村不抽菸的人不多，男人那是基本上都會，女人也是少部分也抽。
不是他們的素質低，而是農村的日子太苦，抽個煙麻醉一下自己。
“衛東過來坐，這邊，這邊！”對於大財主，關鍵手氣還不好的的大財主，那必須是持歡迎態度的，這可都是錢。
“多大的？”大馬金刀的一坐，那氣勢在那擺著，李衛東的身家在這裡打幾百年也輸不完。
“兩毛的底，封頂兩塊！”這一桌子上都是有錢人，不然不會這麼大。
要是運氣不好，一晚上不得輸幾十塊錢。
“沒毛病，來！”李衛東拿出一摞錢來，雖然是零錢，放桌子依然有氣勢。
李衛東連輸了幾把，覺得自己的運氣實在太差了。
他要尿個尿換換手氣，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一臉鄙夷的李衛兵。
“來，你來！”李衛兵上學不行，幹這種歪門邪道那是一頂一的強。
“哥，你就瞧好吧，保證給你贏回來！”這麼大的排場，他早就想試試了。
要是自己的錢，那才爽呢！
李衛東點燃一根煙，出了門，一股冷風，瞬間讓他打個冷戰，趕緊把大衣裹緊了，小跑到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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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連個燈泡都沒有，李衛東點著打火機，勉強可以看清蹲坑和小便池，幸虧是大冬天，夏天是不能進來的。
李衛東剛要解褲帶，就聽到腳步聲進來，湊著月光能看到外邊的人影。
“我靠，這天可真冷呀，衛東你跑啥？”
“艹，你都說冷了，能不跑嗎？”來人是李文。
兩人尿完尿，手都不用洗，夾著煙接著抽，飯前便後要洗手，這事精神文明。
農村哪有那麼多講究，還是大冬天哪裡有水洗，就是有水也不能洗，多冷。
“衛東，你說我們這空心磚廠，現在都好幾臺機器了，能掙著錢嗎，這可是小半年的利潤全部都投進去了，現在還欠著銀行十幾萬呢，我這心裡發慌！”
當時他們辦這個廠是李衛東出的主意，現在這樣還得李衛東拿個主意。
“你看看這滿屋子都是二十郎當歲的，多少沒房子的，要娶媳婦是不是得蓋房子？”李衛東對於他們的事情，不想說，但是他弟弟和姐夫都在裡面呢，要是掰扯不明白也不行。
“這倒是哈，但是蓋房子得多少錢呀，也不是都能蓋的起吧？”李文心裡還發虛。
建房子那是大事，現在這年月沒有萬八千的，是不可能修起來的。
“等著吧，你看看明年得有多少蓋房子的就知道了，橫豎都把錢投進去了，你們要麼散夥，要麼就接著幹！”李衛東懶得給他解釋太多，他這身價給別人講課，怎麼也得給三千兩千的潤喉費吧！
“哎，也只能這樣了，華叔可是把我們都拉上車了，要是虧了，他可怎麼辦呀！”
李衛東詫異的看著李文，沒有想到他還有這心思，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你別這麼看著我，怪瘮人的，華叔太左了，我得拉著點，不然咱們這辛苦錢不都得打水漂了。
咱們都是有家有口的，虧了錢我們認了，這些老孃們能行，不得把華叔給吃了！”
“您老高明！”李衛東不得不佩服，怪不得有改革派和保守派呢，這他娘的是相輔相成的，關鍵時刻都有人敲響警鍾呢！
“去你的！”
二人進去了之後，李衛東就不再上場了，李衛兵打的那個激烈，眼瞅著要胡牌了，么四七條，還整成了清一色，這自摸的機率極高呀。
“哥，這牌咋樣，看我自摸！我靠，真胡了，給錢給錢，一人兩塊！”李衛兵興奮地喊道。
眾人看李衛兵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這可是大牌。
還是李衛東在比較好，眾人都讓李衛東上來，李衛東不傻，說啥都上場了，贏別人可能有點障礙，贏他們那是一點都沒有心裡負擔。
“兵子，好好打，爭取讓他們都穿著褲衩回去，贏的錢咱們對半分！”李衛東還得加把火。
“好了哥，您就等好吧！”李衛兵更興奮了。
平時從他爹媽手裡摳點錢可不容易，也就是他親哥和堂哥能給他個三瓜兩棗的。
“兵子，你這要是上學有這心思，也不用你爹媽天天拿條子抽你了！”
“咱們都是初中畢業，半斤八兩，誰也甭說誰，過了年我就出去闖蕩去了，保準不能比你差，趕緊打牌，到你了，別墨跡！”
“你這要去哪闖蕩，不去水泥廠了？”
李衛兵驗兵鬧的那事，幾乎全村都知道了，想去水泥廠的事情也都傳遍了，不過讓李衛民給說了幾回，也就沒多大的動靜了。
“去個屁，連個縣城都沒出，能有什麼出息！”
“當兵都出省了，你不是也說沒出息嗎？”眾人哈哈大笑，李衛兵十七八的年紀，大家也樂意逗他。
“又自摸，你說這手氣，趕緊給錢，倆花一槓，趕緊給錢吧，幾位哥哥破費了啊！”
李衛東看了幾把，覺得這小子精明的很，就是不往正路上用，對方的牌型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二哥，二嫂問你今天還回去嗎，也不看幾點了，還送香嗎？”李衛紅風風火火的跑進來。
李衛東抬手一看，都十一點多了，家裡要準備香臺子，貢品和鞭炮了。
“行了，打完這局就趕緊結束！”村主任也看到牆上表了，開始攆人了。
基本上都走了，就李衛東這一桌子還圍著人，贏的想贏更多，輸的想翻本。
“明天接著打啊！”輸的最多的是李棋，心裡怎麼也不痛快。
“哥，咱們可說好了，一人一半，不能反悔啊！我剛才都查過了除了你五十塊的本錢，咱們還贏了六十七塊六毛！”
“行了，你都拿著吧，別亂花啊，我要是再看到你和那些混混瞎胡搞，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