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勝東回來的五分鐘後，安美也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她彷彿容光煥發，輕撫秀髮，身上少了一絲戾氣，多了絲女人的溫柔。

“小姑回來啦？”

板寸道。

“嗯。”

安美點點頭，在安倩身旁坐下。

“小姑去哪啦？”

板寸問。

“管你屁事啊大個！”

安娜喊道。

“哈哈哈。”

板寸哈哈一笑，臉上做出大猩猩的表情，隨後跑到江洋的身旁坐下。

江洋起身道：“既然人都回來齊了，那咱今天晚上就先到這吧，我宣佈，今晚的聚餐到此結束，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說罷轉身朝著停車場走去。

安美和祖勝東對視一眼，兩人的臉同時一紅，隨後同時起身，只是這次二人一個往南走，一個往北走。

江洋按下車鑰匙，賓士S600在夜晚中睜開了眼睛。

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按下車窗，放倒座椅，隨後點燃了一支煙。

人逐漸散了，只有窗外的秋風徐徐吹打樹葉的聲音，以及池塘的水流嘩嘩的聲音，周圍很安靜，頭腦和皮膚都很清爽。

薰衣草的香味出現在空氣中，一道身影停在了車前，是王麗。

“你明天要去外地了嗎？”

她輕聲問。

江洋點頭：“喔，明天。”

“什麼時候回來？”

她又問。

江洋想了想道：“不確定，應該很快吧。”

王麗點了點頭，還想說些什麼，只見江洋依然是半座在車裡，顧自抽著煙，不知在想些什麼。

猶豫片刻，手指輕輕在車頂滑過，最終還是離開了這裡，坐進另一輛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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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車裡睡著了。

聽著魚塘的水聲，聽著外面的風聲。

他享受孤獨，沉醉於孤獨。

直到星星逐漸消失，月牙也沒了，江洋才緩緩醒來。

外面依然是漆黑一片，沒有了月光和繁星，此時比剛才更加的黑暗。

酒意消散的差不多了，伸手點火，發動機微微轟鳴，這才緩緩駛離了停車場。

這是他養成的習慣。

儘管這時的酒駕還沒有普及，他依然不會在有酒意時駕駛汽車。這種鐵皮機器充滿了無盡的可能，一念之間就可能是別人的地獄。

天說亮就亮。

黑夜白晝僅僅是眨眼間。

江洋曾無數次想抓住黑夜和白晝交替的瞬間，想記住黑夜和白晝交替的瞬間，最終都失敗了。

當他回到四合院的時候，秦雪已經起床了，一身運動服準備出門跑步。

見到江洋後微微一笑：“行啊小書包，夜不歸宿了啊。”

江洋打了個哈欠道：“我樂意。”

隨後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了房間，掀開被子倒頭就睡。

張姨端著早餐停在門口，想了想，還是把早餐放下了。

一覺直到大中午，天昏地暗。

起身出了臥室，發現段玉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過來了，看樣子在大廳等了有一會兒了，從菸灰缸的十幾個菸頭就能看出來。

“真能睡啊。”

段玉生感慨。

江洋伸個懶腰：“跟周公下了盤象棋，沒注意時間。”

段玉生沒好氣的問：“誰贏了？”

江洋一副厚顏無恥的樣子：“那必須是我贏啊，象棋這一塊，除了老爺子，誰都不行。”

段玉生嫌棄的轉過頭去：“吹吧你就。”

江洋看了看段玉生道：“東西收拾好了？”

段玉生點頭：“不就是去國外出個差嘛，帶兩身換洗衣服不就行了。”

江洋道：“先在京都接個人，再去紐約。”

段玉生疑惑：“接誰啊？”

江洋眯著眼睛道：“老闆的事，少打聽，這次跟我去國外，好好看好好學，但凡你能學會一半，就可以出師了。”

段玉生顯然不服氣，鼻孔發出輕哼：“裝神弄鬼。”

……

華洲機場，下午三點半。

一輛波音客機在筆直的跑道衝刺後，仰頭衝向蔚藍的天空。

高空，飛機上，頭等艙內。

江洋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段玉生胳膊捅了捅江洋。

“我睡一會兒你就這麼難受啊？消停一會兒不行啊。”

江洋無奈的道。

段玉生眨眨眼：“睡一天了，還睡個屁啊，聊會天。”

“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聊的，你要是個美女我還考慮考慮。”

江洋摘下眼罩，活動了下脖子說道。

段玉生一本正經：“注意嘴臉。”

“少來。”

江洋認真的道：“我這嘴臉怎麼了，帥的一塌糊塗。”

說罷右手縷了縷頭髮，表情那叫一個自信。

段玉生已經習慣了他不

著調的風格，輕聲問道：“咱這次去M國幹什麼啊，我聽說這個可可公司和天地集團都打到你家門口了，你這個節骨眼上跑國外去，大本營不要了？”

“想知道？”

江洋問。

段玉生點頭：“想知道。”

“想學？”

江洋又問。

段玉生再次點頭：“想學。”

“這次行動的所有過程，必須要保密，能行不？”

江洋道。

段玉生道：“保密，我要是洩露出半個字，天打五雷轟。”

江洋看著滿臉求知慾的段玉生，開口道：“這次去M國，是要去摸一下那些外國資本的老底，那些傢伙一個比一個心眼多，稍有不慎就會被抓住尾巴，所以我們很危險，說錯一句話，就很有可能交代在那裡。”

段玉生聽後坐直了身子：“這麼刺激，沒事，我在那邊有朋友，道上的。”

江洋眯著眼睛道：“你能不能把這種動不動就要跟人幹架的氣質收一收，老爺子把你弄過來是讓你做正經生意的，不是跟人玩命的。”

“還有啊，到了那邊一切都要按照我的安排來，不能自己單獨行動。”

想了想，江洋還是囑咐了一句。

段玉生點頭：“行，我現在是你的秘書，你怎麼說，我怎麼幹。”

江洋點頭，滿意的看了他一眼：“這還差不多。”

剛想把眼罩帶上繼續睡，段玉生的胳膊又捅了過來。

“那去京都接誰啊？”

段玉生滿臉的好奇，江洋恨不得把他的臉用麻布遮住。

“咱們都要跟那幫外國佬過招了，總要有個像樣的翻譯吧？到時候他們一頓嘰裡呱啦，是你能聽的懂還是我能聽的懂啊？”

江洋沒好氣的道。

段玉生哈哈一笑：“早說啊，翻譯我那多的是，你也真是，好歹跟我這個當秘書的說一聲，這點小事還能用你操心？”

“打住，我這個翻譯不一樣。”

江洋道。

段玉生好奇：“有什麼不一樣？”

江洋眉毛一挑：“那肯定不一樣啊，我這個翻譯可以24小時工作，內容不限，你那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