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7章:小鬼真難纏

关灯護眼    字體: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哥舒翰卻道:“哪裡,寶光大師誤會了。哥舒原來覺得,諸位對某有所圖謀,不達目的不肯罷休。但仔細想來,今日之事太過巧合,不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剛才寶光大師又答應得毫不拖泥帶水,可能……是某誤會三位了,你們等著……”

說著話,他轉身進了東邊的房屋之內,也就是原來裴六娘的寢室。

功夫不大,哥舒翰捧著一個錦盒走了出來,道:“此乃哥舒某的傳家之寶。如今我想終老長安城,也就用不上此物了,就送給三位吧,也算我對三位救命之恩的謝禮。”

“哪裡,既是哥舒將軍的傳家寶,貧僧等人怎麼好……嗯?”

說話間,崔耕已經將那錦盒開啟。待看清了裡面的物事之後,他又忽然改口了,道:“那貧僧就卻之不恭了,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

……

當時已經過了一更天,崔耕等人出了裴六孃家,先找了一間客棧休息。然後,第二天一早,前往玉真觀,去見玉真公主李持盈。

然而,莫道君行早,更有早來人。

到了玉真觀之前,崔耕舉目望去,但見觀前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能有三四十號。

而且,隊伍絲毫沒有前進的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兒?

崔耕往前走,但見玉真觀大門緊閉,角門開著,十來名金甲武士昂揚而立,在大門和角門兩側站立。

角門的另一側,有幾個管家、帳房先生一類裝扮的人,正百無聊賴地坐在一張桌子旁,左瞧右瞅。那些排隊的年輕人,就是在這桌前等著的。

崔耕衝著角門處的金甲武士抱拳拱手,道:“將軍辛苦了,還請……”

“那邊——”那金甲武士不耐煩地伸手那張桌子。

崔耕賠笑道:“不是……在下是想請您給玉真公主傳幾句話。”

那武士白眼一翻,不耐煩地道:“廢話,這兒誰不是想向公主傳話的?那邊,那邊去!”

“好吧。”

無奈之下,崔耕來到桌子前。

他還沒說話呢,一個帳房先生模樣的人,就磨了墨,以手執筆道:“姓名!”

“呃……廣州法性寺寶光、寶順和寶空。”

“年齡!”

“三十三、二十三、十九歲!”

“有何特長?”

“三藏經文皆通,精擅密宗法門,還……”

“行了,這是你們的。”

說著話,那人將三個腰牌遞了過來,道:“你們道拿著這三個腰牌,去金秋館,可享受“荒”字號待遇。”

納尼?怎麼一下子把我們支到什麼“金秋館”去了?

崔耕趕緊解釋,道:“這位先生,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們不是來金秋館的,是來見公主的。”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我知道你們是來見公主的。”那人擺了擺手道:“哪天公主得閒,會見你的。對了,你有準備好的行卷沒有?”

“行卷?”

崔耕聽了這話,這才恍然大悟。

現在朝廷對科舉考試越發看重,但是,考試是不糊名的,各達官貴人都可明裡暗裡的插手。於是乎,各路仕子們在考前,就拼命地將自己的詩文向達官貴人投遞。以求被某位貴人相中,飛黃騰達。

現在李隆基的兄弟們都“落水而亡”了,那最尊貴的貴人,可不就是只剩下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了嗎?相較起來,玉真公主比金仙要更尊貴一步,畢竟人家和李隆基非但同父,而且同母。

但是,玉真公主身懷有孕,馬上就要生了,又哪有空理會這些士子們

所以,造就了玉真觀前門庭若市,而又毫不動彈的景象。

但是,明白歸明白,該怎麼解決問題,見到公主呢?自己的身份又見不得光。

崔耕想了一下,道:“貧僧雖不是行卷的,但確實有兩句對聯要獻給公主,請借筆墨一用。”

“哼,連首詩都寫不出來,只能拿對聯湊數。你這和尚想見公主啊,簡直是痴心妄想。”

那人一邊嘟囔著,一邊將一張紙和一支筆遞了過來。

崔耕刷刷點點,筆走龍蛇,寫下了一副對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更為無。落款是:嶺南道廣州法性寺寶光和尚。

他暗暗琢磨,這對聯暗示的是“假戲真做”,再加上特地註明的“嶺南道”,以玉真公主的聰明,就應該明白是自己到了。

可是有一節,行卷之人如過江之鯽,玉真公主真能看到這副對聯?

面對崔耕的狗爬字兒,那帳房先生揶揄了幾句後,擺了擺手,道:“行了,去金秋館混飯吃吧。”

“不對啊。”崔耕心中一動,指著自己身後之人,道:“既然公主不見客,為何這些人在這這兒等著?”

“你說他們啊。這些人是不死心,在這等著公主召見呢。萬一公主想找寫士子唱和,這些人也能近水樓臺先得月不是?”

崔耕一咬牙一狠心,道:“那我也在這等著。”

“隨便你。”

……

就這樣,崔耕等人也回去排隊。

在他們之前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玉樹臨風,丰神如玉,簡直跟畫中的仙童相仿,令人一見忘俗。

但崔耕見了他,卻是一陣陣的吃味兒。

無它,在跟了自己之前,這玉真公主可是豔名甚炙,不少俊俏的少年郎成了她的入幕之賓,並且藉機飛黃騰達。

崔耕見了這少年,難免懷疑他想以男色勾引公主,撬自己的牆腳。他的心情能好得了嗎?

趕巧了,這少年往後看來,嘟囔了一句:怎麼和尚也……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還沒說你勾引我老婆呢,你還主動找我的茬?

崔耕心中一動,就想諷刺那少年幾句。

可正在這時——

譁楞楞!

隨著一陣“馬褂鑾鈴”聲響,有一形容俊朗,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帶著幾個伴當疾馳而至!

他翻身下馬,指著那個少年道:“小小年紀,就以色相希圖倖進。王六郎,你可真夠不要臉的啊!”

嗯?這位怎麼把我的臺詞兒說了?崔耕微微一愣。

那少年郎卻俊眉一挑,道:“行卷乃正大光明之事,某以才學感動公主,何來以色相希圖倖進之說?”

“哦?是嗎?”那年輕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玉壺何用好,偏許素冰居。未共銷丹日,還同照綺疏……若向夫君比,清心尚不如。王六郎,這是你寫的詩吧?你再說一句,行卷乃光明正大之事,試試?你敢摸著良心講,對公主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此詩以物言志,旨在用冰壺自勵,推崇磊落澄澈的品格。行卷雖然算不上什麼罪過,但毫無疑問,和“磊落澄澈”毫不沾邊。

“這……”那少年郎直羞得滿面通紅,不能發一言。

崔耕心中卻心中泛起一陣驚濤駭浪,暗暗尋思道:我知道他是誰了!(未完待續)

[上一章] [目錄] [加入書籤] [下一章]
推薦閱讀
相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