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瘋女大謗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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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喬覺道:“此事說來話長。這西原城有個大寺,名曰奉德寺。寺內財富眾多,僧兵過千,連西原城主都不敢招惹。我雖然身份尊貴,但奉德寺的和尚勢力也不弱,真不給面子也就不給了。”

崔耕會意道:“所以,奉德寺內的和尚,覺得我是來搶他們生意的,就對我心懷敵意,不來參加這場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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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

“那我可真的奇怪了。奉德寺僧兵過千又怎麼樣?他們這麼不給官府面子,真的沒關係?”

“那是因為您不知道這奉德寺的來歷。”

然後,金喬覺將奉德寺的來歷簡要的敘述了一遍。

兩百年前,新羅人大多信奉自己的原始宗教,崇拜山川日月乃至祖先之靈。

佛教傳入新羅,法興王皈依佛門,意欲將佛教立為國教,並興建興輪寺。

朝野大臣普遍反對,國王和眾大臣僵持不下。

正在這時,內史舍人異次頓站了出來,聲稱為免除國王獨斷專行之咎,自請殉教。

這一下子就把那幫反對的大臣們震住了,我會為了自己的信仰獻身,你們願意嗎?換言之,我願意用生命證明自己的信仰是正確的,你們敢和我做同樣的事嗎?

臨刑之前,異次頓高聲叫喊道:“quot餘將因佛法而就刑矣。佛其有神心,餘之死也,必有異於常者。quot

果然,他被斬首時,噴出血為白色,並且天地昏暗,降起了花雨,在場者盡皆大驚。

從那以後,貴族們逐漸開始信奉佛法,興輪寺的建設得以繼續進行,異次頓也被新羅的佛教徒視為護法神。

為了紀念他,人們在在金剛山建立了一座柏慄寺。

另外,異次頓有一個親傳弟子,自稱繼承了他的衣缽,在西原城建了一座奉德寺。

既然跟異次頓扯上了關係,官府也只能對奉德寺的種種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原來如此。”

崔耕沒跟奉德寺鬥氣的打算,只是當個趣聞聽聽罷了。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就在金喬覺講完奉德寺的典故後沒多久,忽然,人群外圍有個尖利地女聲響起,聲調非常高昂。

她說得是新羅話,崔耕也不大明白什麼意思。不過,以崔耕僅有的一點新羅詞彙來推斷,此女是在罵人,而且是無比惡毒的咒罵。

啊?

百姓們也聽到了這罵聲,頓時齊齊往旁邊一閃,讓出了個大圈,唯恐和這女人扯上半點關係。

金喬覺則面色鐵青,吩咐道:“來人!把這瘋婆子殺了!快點!”

“嗯?王子殿下慢來。”崔耕趕緊阻攔道:“你既心向佛門,怎可妄自殺生?”

金喬覺著急道:“弟子這可不是妄自殺生,而是為了佛祖的尊嚴,不得不殺此女。若是如此輕慢我佛,都輕輕放過,我佛可就威嚴掃地了啊。”

“怎麼?這女子是在輕慢我佛?你沒搞錯吧?”

“何止是輕慢啊,弟子都沒法子細說。”金喬覺一指旁邊的軍士,道:”“你……來說說,那女子說了我佛什麼?”

那軍士愁眉苦臉地道:“總而言之,那女子是怎麼惡毒怎麼咒罵。其實,莫說是罵佛祖了,就是罵一般人,這些話也太過骯髒惡毒。莫說讓小的複述了,就是聽聽,小的都感覺髒了耳朵。”

“罵的這麼狠?她不要命了麼?”

在場這麼多人,都是佛們信徒。真的一擁齊上,把那婦人打死了,恐怕官府都不會過問。

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找法吧?

崔耕直覺上就感到這裡邊有事兒,道:“王子殿下還請稍稍安勿躁,咱們把那女子找來,問清楚她因何辱罵佛祖。若能說動她改過向善,痛陳己過,豈不是更顯佛法無邊?須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金喬覺心中一動,道:“請恕弟子愚鈍,哪本佛經裡有這句話?”

“呃……”

崔耕這才想起來,“放下屠刀,離地成佛”,乃是宋朝時流行的一句俗語,佛門經典中可沒這句話,只有類似的“放棄作惡,可得正果”。

不過,沒關係,這句話堪稱佛門最佳的“廣告語”,對佛教的興盛起可非常大的作用——有能力持有“屠刀”之人,絕不會是升斗小民。這些有力量的人物,能不因為這話,而對佛教心存好感嗎?這和基督教的懺悔脫罪有異曲同工之妙。

崔耕淡淡道:“仔細想來,也沒有哪本佛經中有記載。只是某心有所感,隨口而出。”

金喬覺對佛門的營銷頗有天賦,要不然也不能將地藏菩薩強提為四大菩薩之一了。

他稍微一考量,就明白了這句話的重要意義,眼前一亮,道:“放下屠刀,離地成佛,這八個字道盡了佛門真意。此言一出,不知勝過開多少場法會哩。看來崔先生深具佛性,乃大德轉世是無疑了,就是某個菩薩轉世都不是不可能!”

崔耕無奈道:“還是先莫說我的事兒了,那女子怎麼辦?”

“當然是謹遵崔先生之命。”

金喬覺一聲令下,就有新羅軍士上前,將那女子帶來。

擦!

這莫不是個瘋子吧?

崔耕一看,就緊皺眉頭。

那女子大概三十來歲,頭髮蓬亂如雞窩,臉也不知多少日子沒洗了,蓋著一層厚厚的汙泥。

一對眼睛又紅有腫,現出仇恨的目光,如同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往身上看去,衣服扯成一條一條的了,僅能遮羞而已。光腳沒穿鞋,一雙腳滿是凍瘡,噁心至極。

隨著陣陣微風吹過,一股股酸臭味兒襲來,崔耕忍不住掩住了鼻孔。

但來都開了,總不能問都不問吧?

崔耕強忍著噁心,對剛才那個新羅軍士道:“我來問,你給我和這女子之間做翻譯。無論那女子說什麼,都不得歪曲隱瞞。”

“是!”

然後,崔耕道:“兀那婦人,你方才因何辱罵佛祖,還不快快道來。說得有道理,某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信口雌黃,嘿嘿,須知佛祖慈悲,也有金剛怒目!”

“哈哈哈!”

帶聽了那新羅軍士的翻譯過後,那女子陡然發出了一聲尖笑,然後,講出了一段話來。

崔耕聽著那軍士的翻譯,面色越來越凝重。

最後,他猛地一拍几案,道:“這位娘子,沒啥說的,你方才罵的沒錯,是我佛門對不住你!貧僧先代佛門向你賠不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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