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染走到蘇哥兒面前，笑了。

“世事難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你是蘇家的榮光，是清水河村的驕傲。而蘇魚兒卻是被你和你娘看不起的存在，每天都想踩死的臭蟲。結果呢，最後就是蘇魚兒的報復，讓你和你娘的人生軌跡從此改變。

蘇魚兒拿走你娘給你攢的銀子，斷了你的束脩。讓你娘鋌而走險，最終作的她帶著你遠走南郡，去找你的親爹，她的大表哥。

蘇哥兒，當初你和你娘但凡對蘇魚兒好一點點，他也不會拿走你的束脩。更不會抓到你，關在地牢裡兩年，讓你過著臭蟲一樣的生活，靠著裝傻苟延殘喘。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誰也怨不著。”

蘇哥兒俊俏的臉變的的猙獰難看。

“蘇魚兒是一個土匪，一個殺人犯，一個魔鬼。而我卻是九歲考上童聲，十七歲在南郡考上秀才，是身有功名的人。安平郡主，在你心中，難道一個殺人犯竟比我有功名在身的人高貴麼？是非不分，善惡不分，世人還說你是大善人，我呸！”

“砰！”

陸中賢抬起一腳，給蘇哥兒踢的躺地上出熘出去好幾米，最後被牆給隔住了。不然還能滑行好幾米。

“安平郡主的善豈是你這等小人能理解和置喙的？”

陸中賢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大口嘔血的蘇魚兒，眼底冷厲，沒有一點悲憫。

“蘇魚兒是殺人犯，但卻是你和你娘讓他變成殺人犯的。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覺得你手上乾淨，可蘇魚兒害死的那些人命，都應該記在你和你娘的頭上。

蘇魚兒死了，妻子願意陪著一起赴死。蘇魚兒想回家，翌帝派人給送回清水河村，安葬在桐山上。蘇哥兒我想問，你這個身有功名的人死了，會有誰會跟著你一起死呢？你的家在哪兒？你死後若是也想葬在桐山，會有人送你去麼？”

蘇哥兒絞盡腦汁使勁想，想不出來誰願意和自己共赴黃泉，誰又會送自己落葉歸根。

他又使勁想，自己的根在哪兒呢？

想來想去，終於崩潰了。

仰天長叫：“蘇魚兒，我蘇哥兒這輩子活的竟不如你！我蘇哥兒竟沒有一個能收屍的人！我蘇哥兒更不如你有一個兒子！哈哈……哈哈……噗……”

蘇哥兒笑著笑著，忽然又噴出一大口血。然後就瞪著大眼睛直挺挺的在栽倒地上。

陳久過去檢視一下，起身道：“心脈斷了，他……笑死了。”

蘇染染第一次解鎖，人還有笑死了。

蘇哥兒風光十幾年，東躲西藏十幾年，最後死的方式倒也算是驚豔了眾人。

陳久想用個破席子一裹扔了算了，但蘇三終究是不忍。雖然明知道蘇哥兒不是蘇家的種，但念在曾經也是看著蘇哥兒長大的情分上。讓人給準備了一口薄棺，埋在京外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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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立碑，不封堆，就掩成一個平地。一切安安靜靜，好像這個人從不曾來到這個世界。

翌帝叫下人抱來那個白嫩嫩的奶娃兒，剛剛還哭的哇哇的孩子，看到翌帝就不哭了，還用他肉都都的小手緊緊攥著翌帝的手指。

翌帝的心都被萌化了，跟老爹道：“爹，您給這個孩子取個名字吧。”

上陽王也喜歡這個孩子，想了想，道：“叫宥吧，寬宥父母，寬宥別人，蘇寬宥。”

翌帝點頭：“寬宥好，這個名字好。蘇寬宥，你有名字了，高興麼？”

小奶娃咧嘴笑起來，沒有牙的他笑起來很可愛。

“爹，等我和蓁蓁大婚後，你和娘還想回河間鎮教書，這個孩子放你們身邊不行，耽誤傳道受業解惑。我想給帶去宮裡養。”翌帝忽然說道。

“這不行。”

柳湘竹一口給否了。

“遠志，你和蓁蓁還沒有成親呢，怎麼就能養這麼大個兒子。這傳出去多難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呢。”

蘇蓁蓁笑了：“娘，別人愛怎麼說怎麼說，我才不在乎呢。我也喜歡小寬宥，白白嫩嫩多可愛啊。”

蘇染染見那兩人沒輕沒重，只好說道：“蓁蓁，遠志，這個孩子我們養吧。反正我這兒都倆臭小子了，一個兩個是養，三個一起也是養。我們以後在京都住的時候多，你們兩個想孩子了，隨時能過來看。”

陸中賢也說道：“遠志，聽你姐姐的，孩子放我們這兒吧。你們以後會有自己的孩子，孩子大了還涉及江山繼承的事。有些事可能不會發生，但該做的防備還是要的。我和你姐姐以後會專注生意，寬宥長大了，定會是我們的好幫手的。”

遠志和蘇蓁蓁互看一眼，又看向父親。

上陽王點頭：“聽你姐姐和姐夫的，他們的安排，肯定是最穩妥的安排。”

遠志聽話，將寬宥遞給姐姐。

蘇染染雙手接過寬宥，白白嫩嫩還真是可愛的緊。抬手摸摸寬宥的小臉，寬宥立刻咯咯笑起來，都笑出聲的那種。

“呵呵，小東西真聰明，知道以後誰是老大，這就跟我討好呢。”

蘇染染高興壞了，不用生，這就白撿了一個大胖小子。

“陸中賢，走，我們回家，帶上老大老二回郡主府。”

蘇染染可不想遠志反悔，再給她的老三給搶走了。一家四口急匆匆的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人走沒影了，翌帝才後知後覺：“姐夫，哎，我還有國事跟姐夫商量呢。走這麼快幹什麼，真是。”

郡主府。

蘇染染不喜歡跟寬宥來郡主府的奶孃，長得乾巴瘦，奶水也不知道足不足。就給攆走了，和陸中賢出去找個順眼的奶孃去。

寬宥本來睡的安穩，但睡著睡著，突然哭了。

思勤和思誠一起擱下筆，跑到小搖床跟前。

“哥哥，老三是不是餓了？我們喂他吃口麵條吧。”

“不行，他還那麼小，吃麵條會噎住，要喝奶才行。”

“早知道就從北國抱一隻母羊回來了，那樣我們就能擠奶給老三喝了。”

“北國的母羊沒帶回來，我們東洲自己也母羊啊。走，思誠，跟哥哥給老三找奶去！”

小哥倆手拉手就跑，沒跑多遠，看見管家養的大黃正窩在地上，身前有兩隻小狗在吃奶，還餘下好多乳|頭，幹閒著。

哥倆一看這，頓時有了注意，對視一眼，笑了，轉身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