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勝負皆在一夜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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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龍軍的士卒紛紛大聲吼道，聲音傳到很遠。
特別是距離此時李子霄這邊，比較近的亂匪，藉助火光看到李子霄斬斷的‘闖’字旗，還有石英挑起來的，那顆頭髮披散的人頭。
他們還真以為李自成被殺了，一個個瞬間驚慌大亂，很多亂匪直接扔下刀槍，選擇逃跑。
這裡潰逃的匪兵，一邊驚慌的逃竄，一邊還大吼著：“闖王被殺了，闖王被殺了！”
‘闖王被殺’的訊息，就像瘟疫一樣，迅速在亂匪大營中蔓延，很快就有無數亂匪們得知了這個訊息。
在知道李自成被殺後，還能堅持繼續戰鬥下去的亂匪，屈指可數，絕大部分都是選擇了逃走。
而白龍軍的將士們，也按照李子霄事前囑咐的，此時並不是忙著抓俘虜，而是驅趕那些潰逃的亂匪，製造更大的混亂。
“闖王死了，大家快逃吧，官軍殺來了。”
“什麼，闖王死了，不可能！”
黨守素正和羅超激戰中，猛然聽到這個訊息，也是大驚，不相信的大吼道。
“和我打鬥，還敢走神，找死！”
羅超看到黨守素因為聽到‘闖王死了’的訊息後，心神大亂，明顯出現了破綻，趁機猛攻。
一杆長槍在羅超的手裡，被舞的如同一條出海蛟龍，勢不可擋。
羅超抓住黨守素防守的破綻，先是一槍刺中他的肩膀，然後用槍頭刃面，猛地重擊在黨守素的耳根，直接將其擊蒙了。
“放開老子。”
趁著黨守素被羅超擊敗的時機，旁邊兩個白龍軍士卒衝上去，將其捆綁起來。
羅超雖然不知道黨守素的真正身份，但是一眼也能看得出，此人必然是李自成手下一名悍將。
按照李子霄之前的囑咐，對於這種李自成手下大將，最好能將之生擒，如果不能生擒，也不要殺了，將其放走即可。
李子霄是要擊敗李自成沒錯，那是因為他需要積累戰功，獲取更大官職，掌控更大權利，獲得名正言順擴軍的名義。
可是，李子霄是決不允許李自成被殺，甚至他都不希望看到，李自成手下力量被削弱的太過厲害。
要不然，此時李自成手下發生潰敗時，他完全可以命令白龍軍士卒們掩殺，甚至能夠俘虜一大批亂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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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呢，李子霄沒有，他只是讓白龍軍將士們趕在亂匪後面，驅趕他們，製造更大的慌亂而已。
因為，李子霄只需要這一戰的勝利就行了，這些此時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無心再戰的亂匪，已經構不成威脅。
但一旦這些亂匪成功逃出去，等到李自成沒死的訊息傳開，李自成再登高一呼，這些亂匪多半會重新投靠到李自成麾下。
可以說，這些潰逃走的亂匪，將是李自成接下來一段時間內，重新振作的主要兵員來源。
畢竟這些經過訓練，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亂匪，已然脫胎換骨，重新聚集起來後，可以很快形成戰鬥力，絕非那些流民可比的。
這個時候，如果李子霄實力被削弱的太厲害，甚至被剿滅，這完全不符合李子霄的利益。
一旦亂匪被平定了，他還有什麼理由佔領汝州，還用什麼名義擴軍。
他需要留著李自成，製造戰亂，繼續牽制朝廷官軍的力量，李子霄還指望李自成繼續將明末這潭死水攪渾呢。
只有只有水渾了，他才有機會渾水摸魚啊，才有機會將這潭死水給攪活了。
“將軍。”
羅超看到李子霄過來，趕緊迎上去。
“羅超，集結人馬，隨我殺向伊陽城，如果我所料不錯，李自成估計沒逃走，而是去找劉宗敏的大軍匯合去了。
絕不能讓李自成和劉宗敏匯合，否則咱們今晚的一切都將白費。
接下來，咱們繼續兵分北中南三路，殺向伊陽城內，但凡遇到向東的逃竄亂匪，一律將其驅趕，不許他們繼續往東去。”
李子霄非常急切的說著。
這一戰他們並還沒有贏，一旦李自成找到劉宗敏，那麼李自成戰死的訊息，就將不攻自破。
隨後，李子霄也傳令給韓銅和李天霸，一千五百多白龍軍將士朝著伊陽城內殺去。
李自成的大營，設在伊陽城西七里外，此時一支幾十人的亂匪隊伍，正掩護著李自成朝東去。
“李子霄，你給本王等著，這一戰本王還沒輸，沒輸！”
李自成騎在馬上，低聲嘶吼著，眼神充滿了瘋狂，他不甘心就這樣逃走。
他極為不甘心，想他堂堂近三萬大軍來攻，豈能被區區幾千人的白龍軍打敗。
他好不容易抓住這次機會，他可不想再灰溜溜的逃到商洛山中，只要讓他找到劉宗敏匯合，這一戰就還能翻盤。
“什麼？營地遭到襲擊！”
這個時候，在伊陽城內，還在指揮亂匪連夜進攻的劉宗敏，終於也收到了後營被襲擊的訊息，當場就差點暴走。
“停止進攻，撤，回援闖王。”劉宗敏沒有猶豫，就下令撤退。
此時，徐魏率領殘餘的千餘白龍軍士卒，還有上萬城內青壯，被完全壓縮在了以縣衙為中央的小範圍內。
好在這裡已經事先被徐魏派人改造，利用那些大戶人家的高牆，以及他們修建的石牆，阻擋亂匪的進攻。
往往，他們只需要派少量精銳人馬，守住幾處缺口，就能擋住後面大批的亂匪。
同時，也因為白龍軍將士和城內青壯用命，才得以堅守到現在，但徐魏他們此時也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如果沒有今晚李子霄的夜襲亂匪大營，拖到明天天亮，用不了半天的時間，劉宗敏就能帶人攻進去，到時候徐魏絕對回天乏術的。
“劉宗敏，為何下令撤退？沒看到我們馬上就要攻進去了嘛？現在撤退，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劉體純大步走來，質問李宗敏。
“咱們大營遭襲，闖王有危險，還打個屁，有什麼比回援闖王來的重要，你少囉嗦，趕緊帶著你的部眾，以最快的速度出城支援闖王。”
劉宗敏別看性格粗魯，而且貪財好色，但是他對於李自成的忠心，卻是不用質疑的。
“咱們的大營怎麼會被偷襲呢？徐州軍不都已經被我們圍困在城內了嗎？”劉體純不解的問道。
“俺怎麼知道，趕緊去整頓人手，馬上回去救援闖王。”
“可是……，哎！”劉體純還想說什麼，可惜沒說出來，唯有深深嘆息一聲。
眼看勝利距離他們已經只有一步之遙了，卻要白白放棄，他怎能甘心！
不過，劉體純也贊同劉宗敏的說法，沒有什麼比闖王的性命更重要，這一戰他們就算敗了也不要緊。
只要李自成不死，給予他們一點時間，他們還有機會重新崛起，可要是李自成死了，以他們的聲望，根本難以扛起對抗官軍這面大旗。
轟隆隆！
天色很快就要亮了，李子霄騎在戰馬上，帶著白龍軍士卒火速趕往伊陽城，沿途他們已經衝散好幾批匪兵隊伍。
“闖王，是敵人的騎兵，追上來了。”
一名匪兵急切的說道。
“不好，闖王，不能往東走了，掉頭往南，不然我們會被他們追上的。”牛金星也是有些驚慌的說道。
“該死，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李自成不甘的嘶吼著，眼看他們已經距離伊陽不遠了，或許前面劉宗敏回援的大軍就要被他們迎上了。
可惜這個時候，李子霄帶兵從後面殺來，讓李自成不甘繼續往東跑。
萬一被後面趕來的白龍軍騎兵追上，不管三七二十一陣砍殺，他多半會死在鐵蹄之下。
哪怕這個時候，李自成心裡多麼的憋屈，多麼的不甘，他也只能聽從牛金星的話，掉頭往南跑，避開後面追來的白龍軍。
好在此時天色還未亮，東方天空只是剛剛泛白，李自成他們往南跑了一小段路後，躲到一處山溝內，從而成功避過李子霄他們。
不過，這也就讓李自成想和劉宗敏大軍匯合的希望，徹底的破滅了。
“走，跟在他們後面，繼續往東。”
李自成看到李子霄帶兵過去後，依舊不甘心，還想著和劉宗敏匯合，重新對付李子霄。
“闖王，不可啊，這一戰已經無法挽回了，還是先撤到安全地界，咱們再從長計議吧！”
這個時候，牛金星看到李自成竟然不知死活的，還要繼續往東去，趕緊站出來阻止道。
“本王沒敗，誰說本王敗了，我手裡還有上萬大軍，怎麼會敗！”李自成嘶吼著。
“闖王，如果我所料不錯，以李子霄此人的奸詐，他一定會將‘闖王戰死’的訊息，帶到劉宗敏那裡。
到時候，以劉宗敏、劉體純他們的聲望，根本鎮不住那些傢伙，潰敗已經不可阻擋了。
這個時候，闖王您萬萬不可意氣用事啊，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區區一戰之敗而已，遠沒有您的安全重要。
以屬下之見，闖王現在應該南下，尋找田見秀將軍匯合，然後護送你南下南陽，與高一功匯合。
那時候，闖王您再重新豎起大旗，散落各地的弟兄們，聽到你未死的訊息，定然會重新來投的，那時我們可以重新崛起。
闖王你要三思啊，自古成大事者，那一個不是要經歷千難萬苦，各種磨難，勾踐臥薪嚐膽十年，才換來了滅吳復仇，成為春秋霸主。”
牛金星的話，最終還是說服了李自成，李自成很清楚牛金星說的沒錯，這一戰的大勢已經很難挽回了。
“李子霄，本王發誓，此仇必報！撤！”
李自成也不愧為一代梟雄，非常果斷，在聽取了牛金星的話後，立即帶著手下南下去找田見秀去了。
另一邊，牛金星猜測的一點都沒錯，李子霄就是充分利用了李自成‘戰死’的假消息，動搖亂匪的軍心。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有了數不清亂匪潰敗，替李子霄傳遞這個訊息，李子霄就不擔心劉宗敏這邊的亂匪，會不相信。
這個時候，就算是李自成真的和劉宗敏匯合了，都不一定有效。
這也是為什麼，在古代交戰中，帥旗是絕不能倒的。
因為那些士卒們，多半都不認識主帥，他們只看帥旗，帥旗在，則代表主帥在；帥旗倒，就算是主帥沒死，潰敗往往也不可避免。
之前李自成也是完全沒有辦法，為了讓自己安全逃出來，他只能拿帥旗做誘餌，吸引白龍軍的注意。
他要是撤走時，還讓帥旗跟隨著，估計他還沒逃出兩步呢，就會白龍軍追上，那還逃個屁啊！
但現在，李自成雖然成功帶人，趁著混亂逃了出來，卻付出了帥旗被砍，落入李子霄手中，這樣一個麻煩的局面。
而李子霄偏偏就在等著這面‘闖’字大旗呢，在李子霄的計劃中，他根本就沒打算要李自成的命，嚇唬他，將其趕走，就是李子霄的目的。
“大人，不好了，闖王死了。”
此時，就在劉宗敏剛剛帶著亂匪，急匆匆從伊陽城中撤出來，就聽到了這樣一個噩耗。
“媽、了個巴子，你敢謊報軍情，老子砍死你。”
劉宗敏抽刀直接對著前面這個匪兵，劈砍了下去。
同時，劉體純立即轉身，對後面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的亂匪們，大聲吼道：“闖王不會死的，這是官軍的詭計。
大家夥不要中了官軍的奸計，現在所有人跟我繼續殺回去，救出闖王，殺光這些狗官。”
劉宗敏性格粗魯、殘暴，這個時候他根本沒多想，殺死這個報信的匪兵，完全是出於憤怒。
倒是劉體純很聰明，深知要是任由‘闖王死了’這個訊息傳播開來，他們軍心將不穩，士氣必然大跌，會對他們不利，於是立即站出來否決。
但其實劉體純在心裡也是忐忑的，他擔心李自成真的戰死了，那對他們這些造反的亂匪們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啊！
可惜，就在這個時候，李子霄率領的一千兩百多名白龍軍騎兵，也已經殺來了。
“闖賊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上千白龍軍士卒齊聲高吼，李子霄手裡更是揮舞著那面‘闖’字大旗，旁邊石英手裡一根長槍，挑著一個頭髮披散的人頭，假冒李自成的人頭。
反正這個時候，沒人會去仔細看那顆人頭，這種情況下，亂匪們很容易就會聯想到，那顆頭顱就是李自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