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風發呆，他何曾想過這個問題？

瘋刀冷笑一聲，“我瘋，那是因為我活的比你們任何一個人明白。”

“不管別人怎麼看，你都要是你自己。”

“就算你改變了，你也改變不了其他人，你的改變更加不可能改變這全天下！你終歸是你而已，你就算現在去死，又能有幾分改變嗎？仇人還會活著，就算是你的親人，也是要繼續活著。”

“待過個十年八年，百年千年，誰還會記的你？有大功德者，這世間更是無數，可又有多少人還在乎他們？還記的他們嗎？說到底，人心不古的年代，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唉。”

吳風長嘆一聲，這世間哪裡來什麼對與錯？

瘋刀目光如電，伸手一指床上的小狗，嘿嘿笑道：“便是他，也會比你明白的多。他的意識出現了自我封印，但是他的潛意識還在，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吳風一愣，這才想到小狗好像一直沒有叫過。

看來潛意識是很難磨滅的，狗哥心底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強大。

瘋刀又大笑了起來，“你說，我即便知道了你們又如何？不知道你們又能如何？我對於你們來說可以是過客，也可以是仇人，也可以是朋友，師徒。那麼你的任何改變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任何影響，我對你的看法和態度，決定因素更多的是在我，而不是在你。”

“你，悟了，也誤了。”

悟了，也誤了……

吳風無奈一笑，“也許吧，你活的比我更加明白。”

瘋刀狂笑，“所以話題回到之前的問題上，你如果死了對別人有好處的話，那你怎麼不去死啊？你沒死就說明你還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對不對？既然如此，你來告訴我，你改變與否，可有真正的意義所在嗎？”

吳風茫然搖頭，“或許是沒有的。”

“不是或許，是根本就沒有。”

瘋刀撇嘴，“我年輕的時候什麼錯，什麼對？憑什麼他們認為是什麼就是為什麼？你來告訴我，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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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們覺的是對的就是對的？於我公平嗎？”

“為什麼他們覺的是錯的就是錯的？對我公平嗎？”

“如果不公平怎麼辦？”

瘋刀癲狂大笑，眼神兇厲狠辣，“那我就殺！”

“我會殺到我明白的那天，我會自己找出答案。我若是對的，便是這全天下都與我為敵，那我也是對的！”

“若我是錯的，我便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何須他們來指手畫腳？何須他們在我面前怒罵指責？我需要嗎？答案很簡單，我不需要，因為我就是我，瘋子也好，傻子也罷！”

“若當那聖人骯髒不堪，我不屑為之！”

“如當那賊人心中自在，我做又何妨？”

吳風沉默，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沉默。

震驚，非常的震驚。

有人說他惡，他口裡不在乎，心底還是在乎的。有人說他小人，他一笑了之，自己也說，只想讓自己平靜。

吳風喟然長嘆，“渾渾噩噩十數年，卻也不過就是黃粱一夢。”

“若是活的出個自己，又何必在意這點是是非非？”

瘋刀呵呵一笑，“如此，說了那麼多了，你可願意拜我？我沒有門規，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跟著我學，我會教你所有關於刀的一切。”

吳風再度嘆息，“我對你並沒有任何瞭解。”

瘋刀大笑，“我沒有教條門規，又無須你盡責義務，你又需要瞭解什麼？你所需要知道的就是，我會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你。而你，只需要等我死或者我勝的時候，來證明我的一切是對的。”

“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最簡單的要求。”

吳風沉默，“我覺的我需要一個考慮的時間。”

“你本不是那麼婆婆媽媽之人，又何必需要一個考慮的時間？若你有未完成的事情，你與我說，我做便是了。”

瘋刀舔了舔嘴唇，“若是有那惡人在，我便幫你殺了他！”

吳風意動，隨後搖頭。

瘋刀對付得了趙訓天，但是他對付得了陰冥教嗎？

陰冥教作為五大聖地之一，那可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瘋刀笑道：“看來，你的對手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應該是五大聖地的人。”

吳風點頭，“是的，不過……”

吳風頓了一頓，又道：“如果前輩能夠幫我找到無血殘劍，我便拜你又如何？”

瘋刀笑道：“你是說真的？”

吳風正色道：“自然是真的。”無血殘劍只要在手，他有辦法救出他父親。

相信那趙訓天也不敢隨便坑害於他，他自有手段應付。

瘋刀嘿嘿一笑，“我沒有辦法幫你找到……”

吳風蹙眉，多少有點失望。

瘋刀又道：“但是我可卻可以為你指條明路，而且拿到的機率有八成。”

吳風一喜，“前輩請說。”

瘋刀大手一抓，小狗嗷嗷幾聲落在了他的手中。

瘋刀將小狗扔到了吳風懷裡，“問他啊。”

吳風愕然，“這……”

瘋刀哈哈大笑，“你是不是覺的我耍手段？可那又如何？我已經告訴你了。”

吳風啞然失笑，當年他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吧？

想不到如今竟然會有人對他用了這麼一招。

吳風笑道：“前輩是魔族還是人族？”

瘋刀笑道：“當然是人族，否則的話我為什麼會選擇你？我雖然對於很多東西都不在乎，可種族大義我還是稍微在乎一點的。當然了，如果我看上眼的話，便是魔族又如何？”

“老子的事情，其他人管的著嗎？”

吳風微笑道：“你很灑脫，也很任性。”

瘋刀忽地看向外邊，少頃又看向吳風笑道：“你之前是不是問我是否從神獄中出來的？”

吳風頷首，“我前不久聽說了這些事情，所以對於像前輩這等強者，我還是心中有所忌憚的。”

瘋刀笑道：“你可知道雷雨心仁嗎？”

吳風詫異，“這我倒是聽過，前輩怎麼會說起這四個人？”

“什麼狗屁四個人。”

瘋刀呸了一聲，“那就是他的一招絕招而已，後來隨意收了個四個徒弟，就按照那一招命名了。那個人叫劍無心，是天下第一劍。”

“同樣的，他也是從神獄中走出來的老古董。”

吳風一愣，“前輩突然說這個可是有什麼原因嗎？”

瘋刀曬然一笑，“因為那老烏龜天天縮著不見人影，所以我就把他的大徒弟給吊打了一頓。這不，馬上就要來找我的麻煩了。”

“小子，過幾天我會再來找你，你最好在這裡多待幾天，到時候行個拜師禮什麼的，我也好帶你離開。”

瘋刀身影悄然消失，根本就不給吳風說話的機會。

“汪汪汪。”

小狗衝吳風叫了幾聲，吳風將它放在了桌子上。

拜？

不拜？

此人所踏入的領域是自己所不知道的，那也是一個強大的領域，對自己的幫助會很大。

只是……

吳風想到了萱菲，忍不住嘆了口氣。

“狗哥，你說呢？”

吳風看向小狗，“你覺的我該拜嗎？”

小狗歪頭，好一會又汪汪叫了幾聲。

吳風無奈一笑，“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現在的你也是聽不懂的。”

若是拜，那麼以後他吳風就要面臨與瘋刀的一場生死對決。

又或者是血袍刀魔的一戰。

結局，難料。

那是他吳風算不出來的，因為相差的太多了。

“可真是一個讓人難以抉擇的頭疼事啊。”

吳風輕笑一聲，再度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待瘋刀再來的時候，他會再考慮這個問題。

現在不急，他已經被迫露了一面，接下來……

“恐怕一些認識瘋刀的人，要開始找上我了吧？瘋刀把我留下來而不是直接帶走，大概也是想考驗一下我到底有沒有那個資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