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兒，我呸。”

待兩人離開，秦淮厭惡的衝地上吐了一口水。隨後話鋒一轉，嘿嘿笑道：“還是師父厲害啊，一個字他們就慫了。”

吳風微微搖頭，妙醫聖手怕的可不是現在的他，而是他吳風的名頭罷了。

之前的門衛已經匆匆跑了出來，恭聲道：“大長老有請幾位。”

大長老？

便是吳風都不由吃了一驚，聖醫學府的大長老？那得多高的地位啊！

當下，四人恭恭敬敬的隨著門衛再一次的走了進去。

門衛將四人領到了聖醫學府後方的一座宅院裡，便悄然離去。

門扉輕掩，吳風輕咳一聲走上前去，恭聲道：“晚輩吳風，前來叨擾一二……”

“進來吧。”

門內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卻是一個女聲。

吳風向後看了眾人一眼，這才推開房門。

房間裡很普通，左右兩排架子，旁邊一個丹爐，中間一個蒲團上坐了一位老嫗。

真正的鶴髮童顏！

發如雪，面目紅潤，眼睛也很亮。

吳風恭聲道：“見過前輩。”

“坐吧。”

老嫗揮手，四個蒲團出現在了她的對面。

吳風等人一一盤腿落座，老嫗伸手，“拿來。”

“什麼？”

吳風也是一怔，這是要什麼？

老嫗的手隨後指向了秦淮，尹久武連忙拿出了秦淮的斷臂。

老嫗右手輕揮，直接破了神力的包裹，隱約中有銀光閃爍，那只斷臂已經到了秦淮的身上，並且已經接上了，更是有銀針落在其上。

吳風雙眼不由微眯，好精湛的技法！

少頃，銀針又飛回了老嫗的手中，一枚丹藥浮空落在了秦淮面前，“服下。”

簡單，直接，乾脆。

秦淮依言服下，短短的時間裡，吳風看到秦淮斷臂的傷口處，竟然有血肉蠕動，並且以驚人的速度痊癒著。

眾人再度吃驚，好厲害的醫者，簡直就是鬼斧神工。

秦淮忍不住道：“前輩，你真是大長老？那你為什麼沒在那座高樓裡啊？”

聞言，吳風也連忙認真聆聽，他也很好奇。

老嫗淡然道：“醫者的準則是懸壺濟世，從不分人，不分地方，不論貧賤富貴。”

“醫者的心中，更是只有病人，若是做到這一步，身處何方，高貴與否，又重要嗎？”

吳風默默點頭，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一顆心。

老嫗目光低垂，她的面前放著吳風拿來的令牌，那是醫王的令牌。

老嫗輕嘆一聲，那枚令牌徑直飛起落在了靠牆的桌子上，那上邊還有其他令牌在，模樣不一。

吳風目光銳利，竟看到了其中一枚上邊寫的是——鬼醫。

鬼醫可是當年猴子最大的後臺，也是大城主死去的主要兇手。

吳風恭聲詢問道：“敢問前輩……”

老嫗的目光落在吳風的身上，“你想問我和醫王的關係？”

吳風頷首，“是的，在下很好奇。而且剛才看到那桌子上還有鬼醫的令牌，心底著實不明白。”

老嫗神色陷入了短暫的緬懷中，“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太久遠了，連是什麼時間我都無法記清了。只記的那一年我出去遊歷，撿回了兩個孩子。”

“他們天賦驚人，都是做醫者的好苗子，我那時很欣喜，便精心培養他們。果然，他們都沒有讓我失望，不過百年的時間就已經闖出了很大很響亮的名頭。”

洛仙兒不由震驚，“難道……前輩你就是傳說中的醫聖？”

老嫗多看了洛仙兒一眼，“想不到後輩中人，還有人會記的那麼一個無聊的稱謂。”

“不敢相忘。”

洛仙兒恭敬道：“前輩大名在帝宮的記載中是一直儲存的，醫聖當年救治天下，更以一己之力阻止眾皇廝殺，造福萬世，是大功德。”

醫聖淡然一笑，“我救得了人身上的傷，救得了人的命，卻救不了這天下人心。”

洛仙兒恭聲道：“前輩大德，後世一定會明白的。”

吳風更是錯愕當場，對方卻原來有這樣的名頭。

老嫗輕舒一口氣，繼續道：“他們二人，其中一個擁有著救濟天下之心，另外一個卻想著將醫者發展成最強大的勢力，因為他認為，醫者救濟天下，這天下就不離開醫者，所以醫者就是最重要的，是這世間不可或缺的。”

“雖是同門，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的一人去了神之影，成為了神之影的王。那時，他問我說，師父，我如何才可以救更多的人？你可知道我的回答是什麼嗎？”

醫聖的目光是落在吳風的身上，自然是希望吳風來回答。

吳風沉吟許久，緩緩道：“救心。”

醫聖緩緩頷首，“是的，也是那句話，他更加堅定了去神之影的想法。他不再想要單純的做一位醫者，他擁有著更遠大的抱負。那是他的路，聖醫學府從來都不會約束任何人，來了，便是醫者，走了，是不是醫者就要看他們的內心。”

“而另外一人，也在那個時候與聖醫學府的意見相悖，故此自號鬼醫，離開了聖醫學府，想要再一次改變醫者的地位。”

醫聖停頓了下來，“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些？”

吳風思索片刻，不由笑道：“妙醫聖手。”

醫聖這才笑了起來，“沒錯，他們犯下的罪行的確是罪不可赦。可這裡是聖城，是聖醫學府。我們做的不僅僅是救死扶傷，更應該讓他們進一步明白何為內心。”

吳風微笑頷首，之前他感受到的那位皇，就是這位醫聖。

對方實力強絕，必然早已知道外邊他們和妙醫聖手的對話了。

醫聖又道：“他有絕對的實力抹殺謀害他的弟子，可他並沒有那麼做，因為那樣的做法，不過就是貧增了幾段仇恨，有違救心之道。”

吳風道：“若想要用規則束縛別人，那麼自己就必須先要做到遵守規則。”

吳風突然有些明白了破天者如今的做法，規則是需要遵守的，他如果自己都不遵守的話，別人又怎麼會遵守呢？

他也明白了醫王的心態，那是他的弟子，可那只是一個最基本的原因。弟子謀害師父，如果師父本沒有錯，那就說明這些弟子的心已經病了，他要做的應該是救心，而不是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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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聖頷首道：“你很有智慧，不愧為第九代御神者。”

吳風謙卑道：“不敢，前輩謬讚了。”

“心力衰竭對於玄士來說，那是最可怕的。”

醫聖繼續道：“好在，你的內心不再繼續有虧欠。”

吳風不解，“前輩的意思是說？”

“內心空洞的人，只會害了自己，茫然度過一生不知所為。”

醫聖輕語：“你的內心曾經是空洞的，因為你沒有任何責任感，你違背了一個又一個誓言。所以，你的內心千瘡百孔，導致你根本就無法凝聚神臺。”

洛仙兒急切道：“前輩，可有救治之法嗎？”

秦淮、尹久武紛紛道：“只要前輩有所要求，大可以說出來，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做到。”

醫聖笑道：“不急。”

秦淮叫道：“前輩，你可別不急了，我們都大敵當前了。”

吳風抬手，阻止了秦淮繼續說下去，恭敬道：“前輩請說。”

醫聖道：“一切都在你的心中。”

“我心中？”

吳風一愣，“還有勞前輩解釋。”

醫聖輕語道：“你頭上有多少頭髮，你可以感受的到嗎？”

吳風茫然搖頭，“自然不知。”

“那天上又有多少星辰？”

“不知。”

“你會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不斷流動嗎？”

“不會。”

“強大如潮水一般的心力，你自然可以感受的到？”

“是的。”

“若是心力只有髮絲的萬分之一那麼少，你還會感受到嗎？”

吳風茫然搖頭，剛要說話，忽地一驚，“前輩是說……”

醫聖緩緩道：“心力衰竭，僅僅只是衰竭，並沒有誰告訴你心力衰竭是代表著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