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離審查的這些天中，陳攸被單獨安排在了一間豪華標準間中，待遇明顯不同於其他。

一開始，幾乎每天都有人不斷過來訊問大樓內發生了什麼，以及周啟是怎樣死的，而陳攸則是將之前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唯一修改的便是最後殺死周啟那段，說成了周啟是因為收容而導致過度使用畸物的能力，最終導致了畸變效應的爆發，至於其它的，陳攸全都是一概不知。

同時，他還將那枚畸變氦石拿了出來交給了官方。

至此之後，便再沒有人來詢問過他。

“好深的城府。”

最後一天，12組的那名頹廢男子接到了上面的檔案，他開啟檔案細細看了一遍，隨即才抬頭，望著監控中正打著遊戲的青年，神情有些複雜。

“以這種方式置身事外，逃脫侯教授的死亡旋渦，不得不說，他還真是個人才……”

“鄭組長，什麼意思？”

一旁一名三十來歲的隊員忍不住問道，“這個叫陳悠的小孩有什麼獨特之處嗎？”

“這是官方發來的調查報告，已經將這件事徹底定性了。”

頹廢男子將檔案扔給對方，“侯教授的死另有隱情，疑似是被那一起畸變效應殺死的，而那起畸變效應的來源，正是我們從陳攸手中拿到的那顆畸變氦石。”

“這又代表了什麼？”

消瘦隊員依然有些懵逼，他沒有去看這份材料，而是轉而問道，“侯教授的死的確很可惜，但他畢竟是一名普通人，受到畸變效應的感染很正常吧？”

“呵……”

頹廢男子聞言冷笑起來，“可是，這枚畸變氦石卻是總部倉庫中丟失的一枚，而能進去倉庫的，除了那些科研工作者，你認為還有別人嗎？”

“你的意思是……”

消瘦隊員不禁有些遲疑，但還是腦子轉不過來。

“這枚氦石，是侯教授自己偷的。”

另一名女性隊員忍不住說道，“也就是說，這起畸變效應，其實就是侯教授自導自演，而他的目的是什麼，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嘶……”

這名隊員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麼黑？侯教授不是在總部人緣挺好的，而且還有卓越的貢獻嗎？”

“別忘了，最近侯教授的團隊在展開一項畸變實驗，需要數以十計的畸物才能展開研究，可是他團隊的成績卻被李教授的團隊壓制了半年，因此官方根本沒有調撥給他那麼多的畸物，所以你懂了？”

頹廢男子忍不住冷笑起來，他默默點了根菸，深深吸了一口，“終日打雁，卻被大雁啄了眼……侯文軒主動釋放被畸化的氦石，卻最終死在了自己釋放的詛咒下，也算咎由自取了。”

“那麼周組長呢？”

這名隊員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周組長貼身保護侯教授，難道他沒發現這些嗎？”

“周啟當然發現了，而且還參與了這件事。”

頹廢男子吐出一口菸圈，諱莫如深道，“幾個月前，侯文軒和周啟在做客精英協會時，也曾經發生了一起畸變效應事件，那起事件中這個協會的畸主全都死了，最終導致畸物互相吞噬，形成了一起三級畸變效應，現在想來，恐怕當時也不是巧合……”

“什麼，您的意思是，其實那件事，也是他們兩個……”

這名隊員只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受到了衝擊。

“所以我才說，這個叫陳悠的青年城府很深。”

頹廢男子轉過頭，繼續觀察著監控中的陳攸，“他絲毫沒有提及過侯文軒和周啟的異常，看起來似乎毫不知情，可是從周啟死亡，畸變氦石到了他的手中就能看出，這個傢伙很可能早就看穿了這一切，同時他還反殺了周啟，不然不可能活著走出大樓。”

“怎麼可能，這個傢伙明明才18歲……”

這名隊員頓時有些挫敗，似乎不敢相信監控中的那名青年竟然比自己還要強。

“時代變了。”

女性隊員也是搖了搖頭，“現在已經不是過去講究年齡和資格的時代了，畸變效應面前，無論是男女老少都是平等的，他們不會因為你是老弱病殘就放過你，也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對你另眼相看，想要在畸變效應中活下去，唯有保持一顆冷靜的頭腦和一顆冰冷的心。”

“所以說，他做得很好，將所有證據擺在面前，讓官方自己去得到答桉，遠比直接用嘴澄清來的有效。”

頹廢男子眼中浮現出一抹感慨，“他這樣既保全了官方的臉面，也直接將自己摘除出侯文軒死亡的旋渦，這種心思的確縝密，所以我才希望他能加入咱們的小組中。”

“恐怕很難。”

女隊員也走到監控面前，凝視著螢幕中的陳攸，“對方既然能幹掉周啟，無論他用了什麼手段，至少實力是過關的，這種人就算加入官方，也是一組之長的身份。”

……

嘎吱！

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陳攸從手中的遊戲裡抬起頭來，看向門口出現的那名頹廢男子。

“鄭組長。”

陳攸站起身，微笑道，“你很久沒有過來了，今天還想詢問什麼？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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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

頹廢男子叼著煙，意味深長的看著陳攸，“我今天來是要通知你，十天的審查期已經結束，你可以離開了。”

“原來如此……”

陳攸呼出一口氣，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走了？”

“等一下，官方給了你兩個選擇。”

頹廢男子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紅字頭檔案，隨手扔給陳攸，“第一個，你直接加入官方畸變部，經過幾輪能力測試後，你有望成為一個新組的組長。”

陳攸開啟手中這張紙團，上面的條件頓時令陳攸眼前一亮。

同時，頹廢男子繼續說道，“而第二個選擇，那就是你代替向元和，成為怪誕協會的新任理事長。”

“這麼好？”

陳攸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不是說理事長只有官方指派的人才能當嗎？”

“那是過去式了。”

頹廢男子靠在門邊，有些無聊的解釋道，“畢竟大部分像向元和那種能管理一個協會的人並不多，大部分普通人都難以管好一個協會，所以最近新的政策就是，用一些官方看好的畸主來負責管理協會，這些畸主必須實力強大，能壓服其他畸主，同時還能成為官方和民間的潤滑劑，維持對民間的管控。”

“這麼說的話，官方應該很看好我了？”

陳攸挑了挑眉道。

“那是當然，官方已經查明了一切，你的謊話也被揭穿了。”

頹廢男子意有所指，“所以了，你的打算是什麼？”

“我選擇第二個。”

陳攸毫不猶豫的說道，“我一個人散漫慣了，加入官方並不適合我，或許以後我會加入，但不是現在，所以我選擇成為協會的理事長。”

“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很不錯的選擇。”

頹廢男子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只是轉身離開，將大門讓了出來。

見此，陳攸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頭，也跟著離開了隔離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