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至今沒有下落，只能忍痛了，去江府斬草除根！”

章洪眯著眼睛下達命令道。

江大人是此次的主考，又是洩題的關鍵人物，看來也只能犧牲他，才能萬無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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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人一死，那就是死無對證。

皇帝忌憚他們章家，一定不敢深究。

章謙接到章洪的訊息，匆匆趕到他的院子，看到臉色黝黑的章洪。

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緊張的問：“賀從文還沒找到嗎？”

章洪撇了他一眼，心底憋著一股悶氣。

努力提醒自己，眼前這個是自己親生父親，他不能生他的氣。

“尚未，明日就是審訊了，父親要有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

他難道這件事不能矇混過關了嗎？

章謙心底拔涼拔涼的，沒想到他一時的鬼迷心竅，害了章家。

可是一想，賀從文也不是沒腦子的，在審訊的時候一定會緊閉嘴巴的。

這麼一想，他又心安了。

章洪看到他長噓一口氣的樣子，心裡更是煩躁。

何氏賭氣離開京城，現在家裡亂成了一團，老夫人整天在那裡乾嚎，家裡的一切都亂。

就連平時桌上的菜也變成了清湯寡水。

這一日如此還好，天天如此，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原本月例一百兩的他，現在變成了十幾兩銀子而已。

而且現在的奴才，做事一個比一個不用心了，去賬房一問，才知道之前是何氏一直墊付著銀子，章家的幾個鋪子莊子的收益根本無法支撐章家的收入。

再說了，章家這些年，根本沒有好好的購置房產和田產，一直都是依靠著江南何家。

“父親若是有空，還是想想，怎麼把娘接回來吧。”

章謙一聽，臉色瞬間不好。

但是眼前的章洪，又是他跟何氏生的，他就算再生氣，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行了我都知道了。”

他暗暗的揉了一下額頭，他才剛從老爺子那邊出來，挨了一頓打。

何氏，何氏又是何氏。

他不信章家離了何氏就轉不動了。

不就是管家嗎？

讓柔兒管家也是一樣的。

至於何氏，他才不信何氏真的能忍得了。

時間久了，她自然會回來。

江南何家那邊，若是以前，他們章家還會忌憚一些，現在已是不同往日了。

兩家關係太密切了，一旦有什麼閃失，何家就會失去他們章家這個靠山，何氏回去他們應該章家更著急才對。

看著章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章洪也不想多說。

他的想法跟章謙差不多，何氏會去江南，怕不久之後就會被送回來，反正他已經寫了一封信去江南了。

相信，舅舅他們也是識大體的，畢竟這件事，是娘做錯了。

……

七月二十，殿試試題洩題一事，在大理寺審理。

梨花一早就帶著桃花和張玉琪守在大理寺外面，由於這件事影響極大，所以允許外面的人觀看。

賀從文一臉懵的被帶了進來，看到一眾學子，那些人的眼神，帶著恨意的目光，嚇得他全身打了個哆嗦。

這是什麼情況，他怎麼被押到大理寺來了。

看著周遭一個個熟悉的人臉，他已經徹底慌了。

目光四處尋找章家人，果然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章謙，心中一喜。

“姐夫救我！”

原本道貌岸然的坐在那裡的章謙，臉色僵硬了點了點頭。

“從文不要怕，相信司馬大人和洪大人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目光看向司馬大人一副義正言辭的說道。

“只要你沒洩題，你就不會有事。”

賀從文臉上一喜，對呀他沒洩題，洩題的是另有其人。

他目光四處尋找目標，跪著的人身體不由的一縮，其中貓膩讓人費解。

“傳江州學子楊楚驍。”

賀從文也趕緊回來，看到是楊楚驍的時候，瞬間繃緊了身體。

偷偷的看向章謙，章謙暗暗的點頭，賀從文眼睛亮了亮，咧開嘴表示已經知曉了。

“殿試洩題一事，今日一審，但昨日江大人突然在家中遇害，我懷疑你們有幕後主使，如今已在公堂之上，你們若想活命的趕緊從實招來。”

洪大人話音剛落。

引來來了一陣唏噓，所有人都竊竊私語。

江大人居然死了，這……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司馬大人眉頭一皺，看向洪大人的目光有些不善。

他這是什麼意思？

江大人的死他本不打算在公堂上說出來，他這樣一說，豈不是讓幕後指使更加有恃無恐。

章謙得意的朝洪大人一笑，司馬大人臉色難看至極，怪不得章謙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傳遞信息。

實在可惡。

兩個人是打算牽制住他嗎？

就在司馬大人惱火之際，門外再一次騷亂了起來。

冷老將軍和張閣老居然來了，章謙從椅子上站起來。

雙目瞪著他們兩個，兩人冷笑的盯著他說道：“章大人這是怎麼了？只許你過來，就不許我們過來了？”

欺負人，也不是這麼欺負的。

兩人分別坐在章謙對面，朝司馬大人抱拳道。

“我們是奉旨前來旁聽的，司馬大人放心好了，我們只是聽聽，不會干涉你審訊。”

司馬大人笑著點頭，眼角撇了一眼，一旁的章謙。

重新坐下，拿起驚堂木在桌上拍了一下。

“江州學子楊楚驍之前收到了一份試題，當即送到張閣老府上，此事可是真？”

楊楚驍朝司馬大人一拜，不卑不亢：“確實如此。那日我在家中溫習，一個姓賀的公子敲響了家門，是我妹妹收到的，說是他的老師佈置的作業，讓我幫忙看一下，於是就接了過來。”

“那你是如何得知這就是殿試的題目的？”

洪大人嘴角微微勾起，面露譏笑，企圖給楊楚驍下套。

楊楚驍筆直的身體站在下面，目光清冷的道：“學生愚鈍，只覺得此題目十分刁鑽，一時不知如何解答，只好找老師解惑。”

張閣老點頭，冷聲道：“沒錯，殿試的題目我也參與其中了，好在他拿給我看了，否則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可認得那個賀公子？”

司馬大人滿意的笑著問道。

洪大人臉色不大好，目光灼灼的盯著楊楚驍。

“認得”楊楚驍目不斜視，指著跪在他旁邊的賀從文說道：“就是他，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