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露臺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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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蒼問我擔心他嗎,我將自己的手從他臉上收回,搖頭說我只擔心容深,今天的事等他回來我一定讓他好好感謝你。

喬蒼聽我把親疏遠近分得這麼清楚,臉上笑容猛地一收,有些陰森,"何小姐還真會大煞風景。與其大費周章讓他感謝我,不如何小姐親自獻身,我更樂意接受第二種。"

死裡逃生我心情好了許多,喬蒼救了我,說什麼我都認了,保住自己就成。周容深非常忌諱我這個乾爹,不是忌諱別的,是忌諱我們那段見不得人的關係。

麻爺好色,癖好多,廣東認識他的人都知道,每次他認了一個小姑娘當乾女兒,轉天她身上準有不少的傷,咬的掐的燙的,甚至扎出來的,特別恐怖,但是問起來還不敢說,搞得諱莫如深,嚇得很多人背後猜測麻爺在床上是個老變態。

沒有男人不計較自己女人的過去,不論是妻子還是二奶,而且麻爺嘴巴損,他喝多了在酒桌上什麼都說,說他操了公安局長的二奶,操得差點死過去,周容深一輩子在歡場清清白白,讓我毀得這麼徹底,我怎麼還有臉跟著他。

場子經理得到訊息喬蒼在包房打了人,誠惶誠恐在大廳裡等著,見喬蒼下來笑得臉發僵,趕緊迎上前客套說喬老闆受驚了。

喬蒼把我裸露的腿裹得更嚴實一些,經理招呼前臺拿一條毯子,喬蒼沒有理會,直接往門外走,一身逼人的煞氣,經理嚇得大氣敢喘,親自送他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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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老闆,晚上的事我們老闆親自出面平,絕不給您添麻煩。"

喬蒼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們老闆誰。"

經理小聲說傅爺。

難怪麻爺敢在這裡搞我,原來場子是傅彪開的,他們關係很好。

可這個傅彪和喬蒼很不對付,那次巷子裡他吃了虧,估計這事交給傅彪平,也就不了了之了,麻爺下次還得找上我,他想玩兒的女人就沒有逃得過的,連初中生他都不放過。

喬蒼冷笑,"你他媽哄傻子?"

經理咽了口唾沫,"真是傅爺,我騙誰也不敢騙喬老闆。"

喬蒼臉色越來越冷,經理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朝前走了兩步,低著頭說,"傅爺是名義老闆,大股東是省裡的爺,一年光分紅就切走一千多萬,場子規模比不了江南會所,所以物價特別高,什麼黃賭毒的生意都敢做,有人罩著。"

喬蒼眯了眯眼睛,薄唇內吐出一個滾,經理答應了聲轉身跑回去。

門外正對著的長街邊停泊著三輛黑車,在璀璨耀眼的霓虹照射下,非常嶄新奢華。第一輛和第三輛車旁站立著四名保鏢,中間的門推開,走下來一個男人,是北哥,他看到喬蒼抱著我,立刻將後門拉開,"蒼哥,都解決了嗎。"

喬蒼點頭,把我放進去,彎腰坐在我旁邊,北哥關上門,吩咐司機回半山賓館,我盯著喬蒼有些戒備,他目視前方一臉冷淡說,"我晚上有事,你自己住,明早派人送你離開。"

喬蒼的住處的確是最安全的,不想死的肯定不敢踏入,周容深仇人太多了,從官場到黑幫,恨他的比江裡的鯽魚還多,有些官兒栽在他手裡,官二代就黑上他了,他不在我就成了下手的目標,有地方躲一躲最好。

我進屋換了衣服,是喬蒼的襯衣,我穿上剛好當裙子。他站在陽臺上逗鳥,上次我來還沒有,應該是最近新添的,鳥的體魄很健碩,有點像鷹,紅嘴黑毛,有男人大腿那麼粗。

喬蒼用鑷子喂它生肉,它很兇猛,吃得滿嘴鮮血,能看到裡面非常尖銳的獠牙,他似乎很喜歡這只鳥,他說這是非洲的食人獸,連鷹也可以吃掉。

我一直不懂周容深為什麼養食人魚,寵物那麼多,偏偏非要這麼兇殘的,這一刻我看到喬蒼的鳥,有些豁然開朗。

他們這種人,都是生活在社會金字塔尖,有權力,有錢財,有地位,跺一跺腳可以踩死人,揮一揮手就能大變天,只有狼子野心無所畏懼的猛獸才配做他們的寵物,象徵他們的身份,他們養的不是鳥獸,而是另一個自己。

他放下鑷子轉身看了我一眼,在看到我裸露的雙腿和胸口時,眼睛裡的光沉了沉。

我手忙腳亂想要遮掩,他慢條斯理吐出兩個字,"遲了。"

我想起那個傍晚他壓著我在床上的猖獗和勇猛,忽然有些口乾舌燥,"都說喬先生是正人君子。"

他臉上表情有些戲謔,"誰說的。"

我說每個人都這麼說。

他推開落地窗走到露臺,在一張石凳上坐下,"確實這麼回事,不過遇到了何小姐,我就不想做正人君子了。"

我看了一眼那只凶神惡煞的鳥,它通紅的眼睛瞪著我,我生怕它掙脫了鎖鏈飛過來撕咬,小心翼翼溜著牆根走到喬蒼身後,把窗子關上。

"你一會兒不是有事嗎,能不能走的時候把它帶上。"

喬蒼捏住我垂擺在臀部的襯衣邊角,他若有所思說,"我改變主意了,不走了。"

他說完將我一把扯到他懷裡,他坐著我站著,他的鼻樑剛好抵住我胸部,他非常自然把鼻尖埋入我的乳溝,在裡面深深呼吸了一口,我下意識推他的頭,他悶悶的笑聲從裡面傳來,"你身上怎麼會有奶香味。"

他抱著我的姿勢不動,忽然仰起頭,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在我被他看得發毛時,他開口說,"你眼裡的天空很美。"

我愣住,他伸手指了指後面,我順著他手的方向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天際,月亮剛露出頭,淺淺淡淡的月光裡是一片濃烈的紫色霞光,由淺至深變得越來越濃,最後一層是厚重的深紫色。

我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但卻能看到他的,喬蒼眼底藏著一條河,將黃昏下的長街消融成蝕骨的春水,也消融了我。

我記憶最漂亮的晚霞是和周容深一起看到的,在一道天橋上,他擁著我的身體,問他給我的生活我喜歡嗎。

那段日子是我最大的一場夢,我何笙這輩子最好的時光,都起始於醒來看到周容深的早晨。

天橋上的晚霞美麗得如同一匹綢緞,光滑細膩,渾然天成,可它忽然被打破了,即使那樣動人心魄的晚霞,也不及此刻喬蒼眼底的一幕。

他唇角勾著細細碎碎的淺笑,忽然將我攔腰抱起,放在了空空蕩蕩的石桌上。

星星點點的月光與霞光交纏,在樹影間搖晃,流瀉在地面,像暈開的湖泊。

我伸手推開他想逃避,但他身體猶如一座大山,壓在我身上破滅了我所有掙扎。

他手指壓在我唇上,分開了兩枚唇瓣,碰了我舌尖一下,我像受了驚嚇的麋鹿迅速縮回去,他笑著問我,"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多誘人嗎。"

我咽了口唾沫,盯著他上下翻滾的喉嚨,"停止。"

我嘶啞的聲音,這兩個字那麼勢單力薄,完全不能觸動他分毫。

"見過何小姐之後,我很羨慕周容深,一個女人竟然可以集美麗,清高,倔強與聰慧於一身,不張揚不下作,連偶爾放蕩都充滿味道。"

當我看到他眼睛裡的火,就知道今晚我註定逃不過。

他壓住我兩隻手,高高固定在頭頂,低下頭用牙齒咬開我衣服的紐扣,將我的皮膚暴露在潮溼的空氣中,他的唇非常細緻吻我的身體,每一處角落都不放過,胡茬割在皮肉上,有微微疼痛,更多是讓人掙脫不了的癢。

他眼底是巨大漩渦,是無垠沙漠,是海洋內的珊瑚,幽深而火熱,和他滾燙的身軀將我磨得意識渙散。

遠處的窗紗在風中左右拂動,我身體隨他動作而起起伏伏,最終墮入一片慾望的沼澤。

周容深是傳統的,充滿顧慮的,他只會在床上和我做愛,甚至洗澡的時候他已經勃起了,還要抱著我回臥室,都不會在浴缸裡做。

我們最瘋狂的一次,是他去市局保我那天在門口車裡做愛,可他不是為了爽,而是用性虐的方式懲罰我。

喬蒼給了我太多從未有過的震撼,彷彿在我平靜的生活裡投下了無數石子,接連泛起漣漪。

此時我被他壓在天台的石桌上,我能看到對面的萬家燈火,看到路燈和天空,看到星辰與飛機,看到花草樹木,聽見鳥在名叫,和遠處長街傳來的汽車鳴笛的聲音,我雙眼迷離,早已一絲不掛,和他赤裸著交合在一起,他每一下撞擊伴隨著嘶吼,在這樣的野戰裡激發了男人的狂性。

沒有人不愛刺激,日子太舒服,會忽然渴望一場逃亡。

喬蒼給我的感覺,就是情慾裡一次巨大的逃亡。

顛沛流離,歇斯底里。

明知是錯誤的,萬劫不復的,受人唾棄的,但還是難以自控,我一面深愛著周容深,可以為他豁出一切,一面又迷失淪陷在喬蒼給我的快感中,如同吸食了鴉片。

沒有人不想戒掉毒癮,因為那是毀滅性的,可也沒有人戒得掉,因為吸食後的那個世界太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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